随着意识的消失,心中的钝痛也模糊起来,宋安澜整个人陷入混沌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宋安澜意识又慢慢回笼,濒死前被烈焰烤的灼热感又袭来。
是不是要到地府了,心中叹息,不知道这是解脱还是不甘,父亲和哥哥是不是在地府等着自己向自己问罪了。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因为自己引狼入室,让侯府覆灭,自己愧对永定侯府一百多条性命,愧对父兄和祖父一家,真的无颜面对。”这般混沌很久后,突然感觉有人在说话。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快醒醒,” 竹淮担心的轻摇正在梦魇的宋安澜。
正在想着下地府无法交代的宋安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转头,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小丫鬟,是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侍女竹淮,此刻正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小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瞧着眼前的竹淮,不敢置信,宋安澜下床,走到镜子前面,看着里面秀丽冰清又稍显稚嫩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还有被烈火焚烧的灼痛感和四肢传来的痛感,所有事情又是那么的历历在目,宋安澜还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在做梦。
看着眼前屋内陈设,有些熟悉,冥思片刻后猛的抬头发现这是在寺庙内,现在的房间是供香客们住宿的禅房。
看着眼前的一切,再次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她竟然活过来了,竟然重生了,看着眼前的这光景,自己是重生在一切开始的时候。
宋安澜在脑中默默的过了一下之后,大概记起这是在北辰泽求娶自己的半年前。
上一世,邹氏带着她和宋子菁来这光华寺为宋老夫人祈福,因祈福流程要三日,所以宋家一行人都留宿在专门为寺庙专门为香客收拾的禅院里面。
那天夜里是自己一辈子噩梦的开端,也是所有噩梦刚开始的地方,想到这里林安澜的整个人都开始紧绷。
看着身后为自己担心的小姑娘,想到上一世在被抓入天牢之前,竹淮带着王府的暗卫们拼死的想将自己送出去。
一众人围着宋安澜边打边杀,本来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北辰泽正好赶来,下令乱箭将所有人射杀,宋安澜只记得最后是被北辰泽从层层护卫的尸体下扒出来的,他们最后连死都是在保护着她的姿态。
想到这里,宋安澜转头拥住竹淮,眼中一热。
心中暗暗发誓:“既然让她得到这个机会重新涅盘,那这一次,一定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绝不重蹈覆辙。”
竹淮不知道宋安澜上一世的经历,也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看着往日里正经的大小姐突然的奇怪,也以为是小姐做的梦很恐怖,于是温柔的安抚宋安澜。
微微拉开二人距离,看着眼前自家姑娘心中暗叹:“这都是什么事?”
宋安澜奇怪看着竹淮。
“刚刚竹淮没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宋安澜心惊的吩咐竹淮想一件东西,竹淮莫名的照做。
宋安澜张口就道:“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杯子。”
主仆二人沉默半晌,宋安澜没想到自己重生之后竟然可以听到人的心声,但是为什么现在才听到竹淮的心声呢。
竹淮快速从震惊中缓过来,很肯定的告诉宋安澜:“竹淮绝对不说出去,会为姑娘保守秘密。”
心道:“这是自己要守护一辈子的小姐,不是别人,更不是怪物。”
突然这丫头想到什么,面红耳赤起来,糟糕被听到了。
听到竹淮心声的宋安澜忍俊不禁。
主仆俩复盘了一下刚才二人相拥之后才能听到声音的。
还不等宋安澜从情绪中抽离出来,邹氏院里的丫鬟思金过来。
宋安澜思绪被打断,只见思金见到宋安澜敷衍行一礼后。
对着宋安澜尖声尖气的说:“大小姐,寺庙夜晚蚊虫甚多,夫人亲自做了香囊给您,助您安神驱虫,请您收下。” 说完将香囊丢给竹淮,也不等主子说话准备转身就走。
宋安澜看着眼前这个人,上一世,也是思金来送的香囊,也是这般的不懂尊卑。
后面自己嫁给北辰泽,邹氏将思金赏给自己做陪嫁丫鬟,自己也是对她万般信任,可恨的是最后那碗参汤也是她送的。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宋安澜想到自己的孩子是被宋子菁和思金害死,自己还落下病根不能再孕。
心中愤恨难当,都怪自己识人不清,用人不明。
上一世死前,宋子菁可怜般的告诉过自己,那时自己在寺中之所以会被北辰泽救,是因为自己中了她们下的药。
现在送过来的香囊明面上是安神驱虫的作用,但是一旦和某种熏香结合,便会变成最厉害的催情药,比之勾栏院里的合欢散还要厉害。
突然明白了上一世,自己为什么会开始自己的噩梦了,都是拜自己的好母亲、好妹妹所致。
正因为邹氏的算计,碰巧被在寺庙里禅修的北辰泽钻到空子,让自己一步一步被骗入深渊。
想到上一世自己的两次遭遇也有这个丫头的一份,宋安澜叫住思金。
思金不明所以的转头,语气带着一丝责怪的道:“奴婢还需赶着回去服侍夫人,姑娘还有事吗?”
对的,上一世的宋安澜是个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却毫不在意的嫡出大小姐。
宋安澜看着思金头上的发簪,心中一动。
对着思金道:“我的发簪不知道掉在院中的哪个地方了,刚才我们一直没找到,竹禾没有跟来,人手不够,你也来帮忙找找吧。”
“姑娘,我还得回去复命呢,您自个找把,再说一个簪子怎么有伺候夫人重要,奴婢先告退了,”思金说着就准备走。
思金刚刚转身走了一步,就被接收到宋安澜意思的竹淮一脚踢倒,跪在地上。
思金膝盖破皮,顾不得疼痛,猛的看向宋安澜。
宋安澜俯视思金,眼神沉寂,转头吩咐竹淮:“思金目无尊卑,对本小姐不敬,掌掴十巴掌,以儆效尤。”
竹淮大喜,自己家小姐终于开窍了,不惯着这些作威作福的狗奴才了,平日里早就看这些狗奴才不爽了,于是走上前去。
思金看着和往日里有些不一样的宋安澜,惊讶不已。
宋安澜平日里不是无欲无求的吗,都不在意这些虚礼的,今日这是怎么了,想着的时候竹淮已经走到眼前,思金立马跪地求饶,大声道:“姑娘饶命。”
思金心中说不惊恐是假的,看到宋安澜一点反应的没有,嘴上强撑气焰的对着竹淮说:“你怎么敢打我,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人。”
竹淮可不管这么多,吩咐几个小丫鬟一起抓住思金,顺便吩咐将思金的嘴给堵住,走上前就开始打。
竹淮可是个武功底子厉害的角,十巴掌下来,思金的脸已经被扇的开始流血了。
行完刑之后,思金惊恐的看着宋安澜,连滚带爬的跑了。
竹淮回到宋安澜身边,担忧的问道:“小姐,我是不是太过头了。”
宋安澜笑着安慰竹淮:“没事的,我那个好嫡母肯定会忍下这口气的,不过,我刚才没有听到思金的心声。”
二人更加确信,宋安澜只有通过肢体接触后才能听见那人的心声,有没有其他的影响也只能后面发现了。
邹氏斋房这边,思金捂着溢血的脸向邹氏一通告状,邹氏阴沉着脸叫王妈妈带人下去上药,吩咐思金好生休息,赏钱十两。
“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宋子菁在边上担忧说道。
邹氏思虑一番,坐在上座上喝了一口茶道:“她发现不了的,那就是普通香料,查不出任何东西来。”
“等到晚上,我将她叫到佛堂去祈福,到时候将门关上,香囊和佛堂里面的熏香一作用,把我们准备好的人放进去,她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邹氏说完,嘴边露出阴狠的笑意。
宋子菁走到邹氏身边坐下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听闻五皇子和七皇子奉命出宫为太后娘娘祈福,也在寺中禅修。”
听到宋子菁开口就是五皇子,邹氏脸色一变。
苦口婆心的对着宋子菁道:“五皇子这人品行不算上乘,不要去招惹,七皇子人品气质是上乘的,但是个病秧子,你也不要想。”
宋子菁呐呐称:“是。”
另一边,宋安澜看着眼前的香囊,思考片刻,将香囊给竹淮,吩咐竹淮将里面的东西处理掉,再去找光华寺里的僧人们要一些真正的驱虫草药塞进去。
竹淮看着眼前的宋安澜惊讶一刻后就领命出去办事了。
宋安澜将竹淮的表情尽收眼底,知道其中原因,上一世的自己一直都很亲近邹氏母女的,毕竟,上一世,是自己瞎了眼。
光华寺的佛堂大大小小有数间,其中一间是专门供勋贵家族彻夜念佛抄经的,除了其他佛堂共有的置物外,还有一间供念佛抄经人小憩的隔室。
此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进这间佛堂,在那青铜莲花香炉边上站定,定睛一看,是邹氏身边的王妈妈将袖中一物件放入其中,放的是一盘未燃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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