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闻鼓听过吗?”谢莺眠道。
“敲响它之后,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最高官员必须到堂接案,升堂会审。”
“你需要做的,就是去敲响登闻鼓。”
陶夫人自然听过登闻鼓。
登闻鼓和别的鸣冤鼓不一样。
只要敲响,就会有人受理。
但,为了避免有人滥用,升堂之前,鸣冤人要先挨三十大板。
曹猛道:“敲响登闻鼓,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十年前登闻鼓被敲响时我去围观过,那个告状的壮汉子被打得鲜血淋漓,根本没撑到堂审就昏死过去。”
“嫂夫人的身体本就弱,这三十大板怕是会出人命……”
谢莺眠:“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据我了解,为了避免有衙役被收买,执行途中放水或故意使坏,三十大板分别由六个衙役执行,每个人五大板。”
“六个衙役是随机指定的,力道不一,无法预判。”
“所以,我需要为陶夫人研制专门的药丸。”
“药丸的药效足够支撑陶夫人结束堂审。”
“等堂审结束后,我再帮你治疗,保证你安全无虞。”
“治疗费,医药费,洗清你丈夫冤屈的证据,我出庭作证的费用等等,全都包含在那一万两银子里。”
“你若愿意,我们就签订合约,若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陶夫人没有立马回答。
她低着头,在纠结。
谢莺眠没有再说什么。
尊重他人命运,尊重他人选择。
“我愿意。”陶夫人语气决绝。
她爹娘公婆都不在了,这世上的亲人只剩下丈夫和儿子。
丈夫蒙受不白之冤。
若她不尽全力,以后到了地下无法面对公婆父母。
儿子重病也快没了。
儿子和丈夫不在,她也活不下去,不如去拼一把。
尽人事,听天命,就算结果不好,她死后也可以瞑目,可以跟死去的公婆父母交代。
“还有,你儿子的病,我听我师兄说起过。”谢莺眠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可以治,治疗费用同样不低,五千两起步,具体看他病的情况。”
“当然,不是我师兄医术不精,是术业有专攻。”
“我师兄更擅长正统治疗,我则擅长疑难杂症。”
“如果你愿意让我给你儿子治疗,那我今天就给他把脉,制定治疗方案。”
“还是那句话,若你愿意,我们签订合约,若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过。”
陶夫人快被惊喜砸晕了。
她听到了什么?
谢姑娘不仅能为丈夫平反,还能为儿子治病?
“我是还没醒吗?”陶夫人愣愣的,“阿猛,我是不是在做梦?”
曹猛也很震惊。
“嫂夫人,你不是在做梦。”
“我也听见了。”
陶夫人怔忡了好久,将胳膊都掐青紫了。
疼痛感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
陶夫人跪下来,冲谢莺眠磕了三个响头,泪流满面:
“谢姑娘,求你,救救我丈夫,救救我儿子。”
“不必谢我。”谢莺眠说,“我说了,我收费的。”
“我们签订合约,按照合约办事。”
“钱货两讫,我收人钱财,忠人之事,你不欠我什么。”
陶夫人摇头。
话虽这么说。
可,如果真能成功,谢姑娘可是实打实救了两条人命。
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位家人的性命,是多少钱都无法衡量的。
谢莺眠与陶夫人签了三份合约。
天色还早。
曹猛带着谢莺眠去办了客栈转户手续。
曹猛显然在府衙有点人脉,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谢莺眠拿到满月客栈的地契。
看到上面的“谢莺眠”三个字,有种难得的踏实感。
独在异乡为异客。
但只要有地契,有房子,就会有安全感。
那座客栈,独属于她。
只属于她一个人。
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完后,已是下午时分。
上午天气还算晴朗。
到了下午,阴云密布,天气骤然变冷。
北风呼啸,阴冷刺骨。
马车上厚厚的帘子也挡不住寒气。
“看样子要下雪了。”玉藻说。
“王妃娘娘,天色已暗,咱们早些回去吧,天黑,若是下了雪,马车容易打滑,危险得很。”
“不着急。”谢莺眠道,“先去买一些东西。”
她买了许多适合涮火锅的食材。
还买了一些做饮品的果子。
买房的大喜日子。
她当然要请众人吃火锅!
凌王府。
虞凌夜正在研究木薯。
听说要吃火锅,也期待起来。
入夜后。
天更冷了。
窗外滴水成冰,北方怒号。
屋内,热气腾腾。
薄薄的羊肉,口感弹牙的虾滑,劲道好吃的牛肉丸,鱼肉丸,鸡肉丸……
还有各种蘸料。
各种清甜可口的饮品。
在寒冷的冬夜,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人间至味。
玉藻珠月她们在小院里开了一锅。
几个丫头们一起热闹热闹。
谢莺眠则和虞凌夜以及被强行拉来的扶墨一桌。
谢莺眠心情很不错。
见扶墨拿了酒出来,她也跟着喝了几杯。
这酒入口清冽,后劲极大。
谢莺眠觉得好喝,多饮了几杯。
越往后,开始头重脚轻。
再往后,头开始晕乎。
一般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
谢莺眠也没能逃过这个定律。
酒意上头,她越喝越想喝,一杯接着一杯。
一大坛酒很快就空了。
虞凌夜看不下去,夺下谢莺眠的酒杯:“别喝了,你醉了。”
“我没有。”谢莺眠说,“我吃过醒酒丸,千杯不醉。”
“你醉了。”
“我真没有,我……”谢莺眠想站起来。
双腿不知怎么不受控制,软软地跌下去。
虞凌夜眼疾手快地将谢莺眠揽住。
“谢谢啊。”谢莺眠趴在虞凌夜怀里。
她用力嗅了嗅虞凌夜身上的香气:“虞凌夜,你用的什么香水?味道真好闻。”
“从这个角度看,你的脸更好看了。”
“嘻嘻,好看,好吃,想啃一口。”
虞凌夜:……
“你喝醉了。”
“我说了我没醉,你怎么就不信呢。”谢莺眠说,
“我就是腿麻了,稍微站一会儿就好……”
谢莺眠话还没说完,天旋地转,头晕得厉害。
“我好像,有点困,有点晕。”
“我去休息一会儿。”
谢莺眠想从虞凌夜怀里站起来。
她的腿软得跟面条一样,起身失败,身体一个踉跄跪下,脑袋重重砸在了虞凌夜大腿根上。
被砸的部位过于特殊,虞凌夜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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