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前脚刚到餐厅,江城便接到了他哥的电话:“秦小姐惊吓过度,导致心脏病发身亡,我刚为她收尸。”
“老板正在去餐厅的路上,你帮我盯紧沈小姐,别让老板去了扑空。”
挂掉电话,江城神情凝肃地看了眼沈禾。
他故作自然地笑了笑,指着楼上说:“沈小姐,二楼有包厢,我带你去包厢等老板吧。”
“包厢就算了。”
沈禾径直走到大厅靠窗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她说:“你们老板对我旧情难忘,去了包厢,他要强奸我怎么办?”
江城:“”
“沈小姐说笑了。”江城满头黑线,亲自给沈禾倒了杯茶,又说:“老板已经出发,很快就会抵达餐厅,烦请沈小姐再等等。”
沈禾端起茶杯,盯着那清澈的茶水看了看,举着杯子问江城:“你没在水里下药吧?”
江城大喊冤枉,“沈小姐,你说这些话,侮辱我就算了,可别在老板面前说。”
他收回从前觉得沈小姐很好相处的评价。
以前的沈小姐的确好相处,但现在的沈小姐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大不同了。
她虽然不会像秦意浓那样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砸东西,骂他是看门狗。
可她现在学会阴阳人了。
随便一句话,都能随便将人怼得哑口无言。
“想多了,你们老板也没有人格那种东西,自然谈不上侮辱。”沈禾提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江城,“喝点儿,解解渴。”
江城受宠若惊,下意识说:“哪能让沈小姐给我倒茶啊,我就不喝了。”
沈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揶揄道:“你想多了,我是让你试毒,你不喝,我怎么敢喝?”
江城如丧考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见状,沈禾眼里笑意一闪而过,这才抿了一口茶,问江城:“你知道,什么是h吗?”
江城以前是不知道的,但这段一直在医院保护秦意浓,帮她拿过几次报告单,对h也有一些了解。
江城说:“是器官移植病人,需要做的抗体检测吧。听医生说,h抗原值越好,器官移植后的效果就越好。”
江城不明白沈禾好端端的为什么提起这个,便问她:“沈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跟秦意浓一样,都是熊猫血,我的h数值跟秦意浓高度符合。通俗易懂的说,我是秦意浓最好的心脏移植供体。”
“你们老板当年接近我,追求我,目的就是为了挖我的心脏,给你们的秦小姐续命。”
说完,沈禾放下茶杯,抱着双臂,抬头阴恻恻地盯着江城,冷笑问道:“只有人,才拥有人格。穆霆蕴在我这里就是一牲口,你觉得我有必要尊重他的人格吗?”
江城只是穆霆蕴的随行保镖,拿钱卖命的那种,但他并不是穆霆蕴的心腹下属。
他哥江海才是穆霆蕴最器重最信任的人。
穆霆蕴跟秦意浓的计划,江城自然是不知情的。
从沈禾口中得知老板竟有如此歹毒的一面,他感到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替沈禾感到不值。
以至于,当穆霆蕴抵达餐厅时,江城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善。
穆霆蕴满头问号,停下来问江城:“你那是什么眼神?”
江城冷哼,低声骂道:“畜生!”
穆霆蕴刚要发作脾气,又听到江城说:“沈小姐当年替你挡刀,差点就死了,她那么重情重义的好姑娘,不比那个假惺惺的秦小姐可贵多了!”
“老板,你竟然想要杀了沈小姐给秦意浓续命,你真的是畜生!”
见江城是在为沈禾抱不平,穆霆蕴满腔怒火顿时散尽。
江城掏出口袋里穆家大门的通行证,一把拍到穆霆蕴胸膛,正义凛然地说:“我要辞职,你另请保镖吧!”
说完,江城就要走。
想到什么,又不放心,他说:“我得在这里监督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对沈小姐做什么卑鄙行径呢!”
沈禾是被他带过来的,他必须将沈禾全须全尾地带回去。
说吧,江城就大喇喇地进了餐厅,在沈禾斜前方的餐桌上坐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盯着穆霆蕴。
见状,沈禾挑了挑柳眉。
见穆霆蕴黑着脸走过来,沈禾阴阳怪气地说:“穆霆蕴,瞧瞧你多失败,连你的保镖都看不起你。”
被沈禾冷嘲热讽,穆霆蕴并不生气,他拉开椅子坐下来,便一动不动,只是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她。
从穆霆蕴的眸中,捕捉到懊悔跟深情,沈禾只觉得好笑。
“你要跟我说什么?”
沈禾一刻都不想跟穆霆蕴多待。
穆霆蕴依然默不作声,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沈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禾耐心尽失。
她拿起旁边座椅上的包,起身要走时,手腕突然被穆霆蕴抓住。
见状, 江城下意识站了起来,作势要过来替沈禾解围。
男人喑哑的嗓音,沉沉地响起:“秦意浓死了。”
沈禾指尖微颤,眼里也闪过一丝丝的错愕。
“她死了?”
沈禾猜到秦意浓这几日就会死,但没想到她死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你干的?”
穆霆蕴语气冷漠:“她那屋子荒废太久,成了蛇窝,被吓死的。”
沈禾不禁嗤笑,“那房子我看着挺干净,你应该派人打扫过了吧。就算那屋子曾是蛇窝,也应该被清理掉了。”
沈禾眼神不带一丝情绪地望着穆霆蕴。
须臾,她坐回位置上,对穆霆蕴说:“穆霆蕴,你真够无情的。”
穆霆蕴蓦地一拍餐桌,震得桌上餐具为之颤抖,他褐眸覆盖上一层恨意,咬牙切齿道:“她该死!死一万次都是活该!”
穆霆蕴的恨意铺天盖地,快要凝出实质来,吓得沈禾都心惊胆战。
沈禾按了按太阳穴,压下心里那点发怵的感觉,问穆霆蕴:“就因为她骗了你,出轨了楚刻舟,还曾经爬过你二哥的床?”
“整整十年里,她都在骗我,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沈禾突然不做声了。
换做是她,也会想要搞死秦意浓泄恨。
对面,穆霆蕴又露出那种熟悉的复杂的眼神望着沈禾。
沈禾很少在穆霆蕴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他这副表情,让沈禾梦回两年前为他挡刀的那一晚。
那天夜里,他也是用跟此刻如出一辙的目光凝视着她。
沈禾心中有些发毛,直觉告诉她,穆霆蕴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我还有事,先走了。”沈禾拿起包就要离开。
意料之外的是,穆霆蕴不仅没有阻拦她,还跟着起身说:“我送送你。”
“别了吧。”沈禾毫不留情地拒绝,并见缝插针地挖苦穆霆蕴:“你说要送我,这话我听着瘆人,总有种你要送我上黄泉路的感觉。”
闻言,穆霆蕴流露出受伤的眼神,“沈禾,你就这么怕我?”
沈禾摇头,“不是怕你。”
“是恶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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