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哪里拍戏, 柳书筠就在哪里买房过去办公,这几年她们真正分开的时间并不多, 柳书筠对她不仅仅是需要, 还有很强的控制欲,或者说,不是对她, 是对她饰演的人, 柳书筠不喜欢分开,会失眠, 所以晚上哪怕她不在, 柳书筠也会回家, 她需要床上, 自己残留的味道。
细想, 其实也不是她的味道。
沐浴乳是柳书筠让人调制的, 久而久之,她用习惯,以为柳书筠也离不开这个味道。
没曾想。
离不开的, 是她。
谈木溪躺在床上, 用枕头闷着脸, 鼻尖萦绕熟悉的气味, 她整个人放松,但不困,翻身时手机震动, 她看了眼, 是祁遇发来的消息。
【你怎么了?】
【木溪?】
【是不是柳书筠说什么了?】
【我看到网上了, 陶七安签进时代传媒了?】
谈木溪看她一溜烟发了很多消息进来, 情绪稍稍平稳, 还没来得及回,祁遇打电话过来了,谈木溪接了电话,祁遇张口就问:“木溪,你没事吧?”
还是祁遇好。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谈木溪心头暖起来,说:“没事。”
祁遇说:“柳书筠怎么回事?她和陶七安是真的?我就说她不靠谱!”
义愤填膺的声音里有些牙痒痒,谈木溪很想笑:“你昨天还说她喜欢我不自知呢。”
“我!”祁遇一憋:“她不配!分手!必须分手!”
谈木溪说:“你刚刷新消息啊?”
祁遇被她岔开话题,说:“是啊,我都不知道,昨晚发生那么多事情。”
谈木溪嗯了声,祁遇说:“那你现在在哪呢?”
“在家。”谈木溪仰头盯着水晶灯,光影摇曳出痕迹,斑斑点点,祁遇问:“怎么回家了?你不是说这两天住剧组的吗?是不是柳书筠让你回家的?”
谈木溪手指竖起,遮住光,盖住眼睛:“不是。”
她说:“柳书筠不在家。”
祁遇疑一声:“不在家?她在哪?该不会!”
谈木溪说:“不知道。”
她语气慢悠悠:“我没问她。”
祁遇说:“这样不行啊木溪,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得先下手为强!”
谈木溪好笑:“怎么下手?”
祁遇提议:“分手吧。”
她冷哼:“这个柳书筠,一看到陶七安回来就把你晾着,现在家都不回了,真不是人!”
谈木溪重复:“分手吗?”
祁遇说:“嗯,分手!”
谈木溪扬唇,说:“知道了,我睡一会,挂了。”
祁遇怕她胡思乱想,说:“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谈木溪说:“好。”
挂了电话谈木溪将手机放在枕头旁。
分手吗?
她和柳书筠在一起几年,从未动过这个念头,柳书筠和她的契合度,高出想象,她有时候觉得她和柳书筠就是两个残缺的人,凑一起就完整了。
她知道柳书筠不会提分手,因为再也不会有人和她一样,愿意配合柳书筠的一切需求,将自己打造成柳书筠喜欢的洋娃娃。
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提分手,因为只要柳书筠需要,她就离不开。
现在,柳书筠不需要了。
谈木溪合眼之前还是吃了一颗安眠药,她可不希望戴两个黑眼圈去柳家。
柳书筠打了个三个电话,谈木溪都没接,她皱眉,有些不高兴的放下手机,秘书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她眉眼不顺,询问:“柳总,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柳书筠说:“备车。”
夏凌说:“您要出去吗?十分钟之后还要和陶小姐开会。”
柳书筠说:“让宣传部过去。”
夏凌明白过来:“好的。”
见柳书筠这幅样子,她不用问也知道是要去找谈木溪,夏凌有点搞不懂柳书筠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是把谈木溪当替身,那现在陶七安回来了,还顺利签进公司,她应该多和陶七安接触,但她又要去找谈木溪,如果很喜欢谈木溪,为什么要签陶七安进时代?
虽然昨晚加班加点将网上的消息都撤了,但网上谩骂还是很多,这么几年,谈木溪的粉丝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请她们分手,现在机会来了。
当然也有支持她们的,还不少。
毕竟这是圈子里唯一公开且颜值登对的情侣,喜欢她们的也很多,找了种种理由,比如:【不是说了签陶七安进公司吗,才不是什么单独约会,营销号别造谣。】
【时代能不能告几个营销号啊,烦死了,一直出轨出轨的,柳书筠是傻子吗,放着香喷喷的老婆不要,要陶七安?】
【不是,几年前的事你们揪着不放干什么?柳书筠和陶七安也是朋友吧?人家还是世交,只是没在一起所以就不能接触不能说话了?】
看似中立,其实都是在挺柳书筠。
夏凌想,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柳书筠喜欢过陶七安,她也不会想到柳书筠把谈木溪当替身这个点上,因为柳书筠对谈木溪,事无巨细的好,除了拍戏的时间,她们大多数形影不离,柳书筠陪着谈木溪参加开机宴,谈木溪陪着柳书筠参加公司年会。
而且这次陶七安回来。
她也没见柳书筠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见面很稀松平常,甚至还没见到谈木溪高兴。
夏凌摸不准柳书筠的想法,但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备好车,递给柳书筠的时候说:“谈小姐今天不在剧组,回去了。”
柳书筠侧头睨她一眼,夏凌站直身体,绷紧神经,说:“我联系过她的助理。”
做秘书,这点察言观色还是有的。
柳书筠脸色缓和很多,点头,夏凌看她神色匆匆的离开,大半夜没休息,柳书筠也有些倦态,上车后靠着椅背闭目,手机从包里滑落,碰到她手背,柳书筠拿了起来。
她和谈木溪不经常发消息,有事都是打电话,微信里聊天记录还保持着:【下来】【到家了】【我知道】【明天回去】这种简短字眼,想到上次看到她和祁遇发的聊天消息,一长串。
柳书筠捏紧手机。
她转头看车窗外,阳光肆意洒进车里,玻璃隔热,空调开着冷风,她下颌线绷着,手肘撑扶手上,快到公寓楼的时候瞥到外面的咖啡店。
那天晚上她很早就看到谈木溪了,加完班回来十点多钟,她坐在车里,看到坐在街口白色椅子上的谈木溪,她面前放一杯咖啡,谈木溪不时看向时间,似乎在等人。
距离上次看到谈木溪,是一个月前,剧组聚餐,她刚好在附近开会,导演邀请了她,那天谈木溪的心情很不好,她抱着红酒瓶连喝了好几杯,没人灌她酒,是她自己在喝,喝完拎着酒瓶走出去,坐在花圃旁边的台阶上,她从背后看,身形单薄纤瘦,对着月光,稍显寂寥。
和现在的感觉又不一样。
现在虽然穿着羽绒服,厚实保暖,她却觉得更单薄。
她没走,让司机先离开了,她想看看谈木溪到底会坐到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半夜。
那个身影动都没动。
她想到聚餐那天晚上她跟着谈木溪走出去,谈木溪问她:“柳总,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问:“你说干什么?”
谈木溪笑了笑:“你喜欢我吗?”
她没说话。
谈木溪说:“我不喜欢你,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点头,拎着瓶子起身,谈木溪声音幽幽:“柳总,你说人,为什么会生病呢?”
为什么会生病。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谈木溪也不是在等她回答,问完之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看了一会,才离开,而现在,她看了一整夜,决定上前。
谈木溪听到脚步声一惊,立刻回头,等了一夜的眼神依旧有光,只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黯淡下去,她不知道谈木溪在等谁。
不重要。
就像谈木溪也从没过问自己把她当做谁。
可那份不重要,现在却刻进她骨子里,让她怀疑每一个和谈木溪接触过的人。
她讨厌那些人。
柳书筠收回视线,看向公寓楼,这是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她父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柳书筠收到过很多生日礼物,但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不是因为房子价值,而是谈木溪在里面。
她踩着细高跟回家,打开门,看到熟悉的鞋落门口,沙发上放着包,客厅不见人影,她往里走,房门半开,她看到谈木溪正趴被子上睡觉,一半垫一半盖,将身体裹成蚕蛹,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密不透光,但房间里并不阴暗,只是因为空调风吹着有点凉意。
柳书筠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谈木溪睡颜,手指抚摸在她脸颊上,漂亮的侧脸每一寸都好像精雕细琢,柳书筠想到网上对谈木溪的评价:骨感美女,说她连骨头拼凑起来都是最漂亮的形状,没错,柳书筠指腹顺着她脸颊弧度触碰到脖颈,细长脖颈,皮肤白皙细腻,锁骨平滑,谈木溪回来应该没洗澡,因为她洗完澡睡觉通常都喜欢穿睡衣。
最好是顺滑的睡衣,她喜欢丝绸一样的衣服披身上的感觉,说那是最舒服的。
柳书筠承认,和谈木溪摩擦的时候,光滑布料掀起的快·感也是不同的。
谈木溪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吵醒,秀眉蹙了蹙,但只是闷在被子里,没抬头,柳书筠将她秀发拨至脑后,从床头柜上扯了一根皮绳束缚,谈木溪睡得很熟,估摸昨晚拍摄太累,柳书筠将她秀发扎好后拨了拨刘海,手背碰到谈木溪的脸颊,谈木溪无意识蹭了蹭,柳书筠半侧身体躺她身边,谈木溪察觉到温暖立刻凑上来,脸埋她怀里。
柳书筠垂眼,谈木溪的发顶有个小漩涡,她发质硬,做一次性的卷发洗个头就顺直了,听说有这种发质的人脾气也很强硬,但谈木溪却不是。
谈木溪睡迷迷糊糊,察觉有人在弄她的头发,她没睁开眼也知道是柳书筠。
只有这个变态对她头发如此执着。
还有对她什么执着?
声音,名字。
迷糊中,她似乎听到柳书筠喊了一声:“小雨。”
她习惯性唔了声,凑到柳书筠的怀里,唇碰到柳书筠的锁骨,牙尖磨了下,随后一双薄唇压住她,谈木溪吃了药本就昏沉,此刻更无力反驳,任由柳书筠汲取她所有的空气,乃至呼吸。
柳书筠舌尖临摹谈木溪的唇瓣形状,像是确认一般用力吮吸,谈木溪被她吸出疼痛的感觉,勉强睁开眼,眼底泪汪汪,蓄了水雾,眼神似清明,又不清明。
这让柳书筠蓦然想到那天谈木溪坐在花圃台阶上,喝了酒看着她,眼神也这般,她唇瓣贴着谈木溪的唇,呼吸纠缠间,她问:“现在喜欢我吗?”
谈木溪闻言有刹那不知道她是在问自己,还是自己扮演的人。
随后反应过来,肯定不是问她。
谈木溪闭眼,双手勾着柳书筠的脖子,静默几秒后她说:“喜欢。”
她说过很多喜欢,哄柳书筠开心而已,别说喜欢,我爱你这种话她也不是没说过,她用另一个形象,肆无忌惮释放自己,只要是柳书筠想听的话,她都可以说。
可说了无数遍的话,再说一遍,竟然有点苦涩。
谈木溪迷糊睁开眼,药物效果太好,她现在昏昏沉沉,察觉被柳书筠抱着,不由在她怀里蹭了蹭,下巴落柳书筠的锁骨处,她闻到柳书筠的香水味。
清冽干净,很熟悉。
柳书筠见她迷糊问:“怎么回来了?”
谈木溪声音轻软:“想你了。”
柳书筠垂眼看谈木溪,眉眼添了柔色,她抱紧谈木溪,察觉谈木溪呼吸平稳,有点好笑:“这么困?”
在她怀里的谈木溪说:“嗯,不想动。”
柳书筠说:“那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谈木溪没睁开眼,只是扯她衣服没松手,柳书筠低头看她拽着衣角的手,脱掉衬衣,穿内衣进卫生间里,很快响起水流声,谈木溪困到极致还是被吵醒了,她睁开眼,要不是怀里揣着柳书筠的衣服,她会怀疑刚刚一切只是自己在做梦。
随后她摸到脑后,秀发被皮绳扎起来,她哑笑,继续睡觉。
柳书筠出来看到谈木溪侧躺着,衣服和被子裹一起,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走到床边,刚坐下听到谈木溪问:“洗好了?”
柳书筠转头:“怎么醒了?”
谈木溪说:“你吵到我了。”
声音里有些怨气,很不高兴,柳书筠却笑了笑:“要我道歉吗?”
谈木溪翻过身,和柳书筠面对面,她抬眼,柳书筠坐床边,秀发很长,散在身后,谈木溪一伸手就能碰到她头发,故意扯了扯,柳书筠吃痛也没作声,只是静静看着她。
谈木溪问:“你会道歉吗?”
柳书筠和她目光碰撞,迅速俯下身体,亲了谈木溪唇角,谈木溪双手搂她脖子,柳书筠吻住她薄唇,说:“在道歉。”
谈木溪唇舌间溢出轻哼。
被柳书筠吞之入腹。
睡前的放纵果然让两人中午都没听到闹钟,好在夏凌比较尽职,到点打电话通知柳书筠,柳书筠起身的时候被子滑落,盖谈木溪身上,她挂了电话,谈木溪从被子里探头:“几点了?”
柳书筠说:“十一点。”
要出发了。
谈木溪坐起身,睡眼惺忪,长发张牙舞爪,柳书筠转过身见到后将她秀发捋了捋,谈木溪见到她动作没吭声,任由她整理好之后才进卫生间里洗漱,脖子有点疼,她手指碰到泛红的地方,刺刺的感觉,谈木溪抹了点乳液在上面,顿时清凉很多。
她冲了澡,又化好妆,出门的时候柳书筠已经换好衣服了,浅棕色长裙,银色偏长耳坠,坠子是月牙的形状,和她戴的戒指一套,她听到动静,从平板里抬头,看谈木溪。
谈木溪穿纯白色及膝裙,没有饰品,妆容倒很精致,秀发扎在耳后,知道柳书筠的喜好,为省时间,她自己整理好了,谈木溪问:“走吗?”
柳书筠合上平板,说:“走吧。”
说完她还拨了拨谈木溪的鬓发,谈木溪目光平静。
上车的时候她收到柳云生的消息。
柳云生问她:“回家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自己女朋友,这么关心自己的行踪,谈木溪没理她,关掉手机上了车,车里提前备了水果,还是葡萄,谈木溪扫一眼没打算吃,柳书筠说:“尝尝。”
谈木溪说:“怕酸。”
柳书筠说:“这个不酸。”
谈木溪闻言盯她看几秒,问:“真的?”
柳书筠点头。
谈木溪拈起一颗,白皙手指和葡萄的色泽形成鲜明对比,她送到柳书筠唇边,说:“你先吃。”
柳书筠咬住葡萄,舌尖刮了谈木溪的指腹,谈木溪眉目带着悦色。
一点小情趣的把戏。
她扬笑:“甜吗?”
柳书筠说:“嗯。”
谈木溪说:“那我尝尝。”
她含住一颗,咬破,对比上次吃的,甜很多,还不酸,柳书筠没说谎。
也是。
柳书筠不会说谎。
谈木溪问:“你换供货商了?”
柳书筠说:“早上换的。”
谈木溪明知故问:“为什么?”
柳书筠看着她,意有所指:“你觉得为什么?”
谈木溪灿笑:“因为我呗。”
她说完想拨秀发,忍住了,转头和柳书筠对视,说:“甜。”
柳书筠静静看她好几秒,才收回视线。
谈木溪继续拈起一颗,品着甜滋滋的味道。
快吃完的时候,她捏着最后一颗葡萄,问柳书筠:“昨晚加班了?”
柳书筠说:“嗯,昨晚一直在开会。”
没了?
谈木溪咽下最后一颗葡萄,转头看着车窗外。
柳家距离柳书筠的公寓二十分钟的路程,这公寓是柳家父母在柳书筠二十岁的时候送她的生日礼物,柳云生也有一套,就在柳书筠的隔壁,但她从来没进去住过,每次从那间公寓门口路过,里面都是黑漆漆的。
柳云生说,看到那公寓就犯恶心。
谈木溪很赞同。
很快车停了,柳家别墅选的地址好,依山傍水,柳家做香水起家,挺有钱,至少是谈木溪以前没想过会接触到的另一个世界,所以柳家父母对柳书筠和柳云生的选择,是不高兴,带一点不屑的。
她们觉得不务正业。
不过柳书筠和柳云生也挺争气,在她们认为不务正业的工作里算佼佼者,尤其是柳书筠,公司名气越来越大,投资的几个电影也赚盆满钵满,柳家就是想找理由,也找不到。
柳云生更不用说。
一直把她们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理会。
谈木溪上次去柳家,张盈盈抹着眼泪说:“木溪啊,你说这个家该怎么办,你劝劝书筠好不好,她爸年纪大了,想早点退休,公司只有交到书筠手上我们才放心。”
她安静听着,末了给张盈盈递了面纸,说:“阿姨,书筠有她的打算。”
张盈盈想变脸,忍住了。
谈木溪知道柳家二老不喜欢她,如果不是看在柳书筠的面子上,怕是这门都不会让她踏进去半步,在二老看来,柳书筠不肯回家继承家业,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柳书筠才开这个破娱乐公司,要给她资源,要供她拍戏。
谈木溪知道,但一次都没解释过。
下了车,柳书筠站在门口,谈木溪在她身后,柳家大门口到别墅区还有一条樱花道,没花盛开的时候会在上面挂满橘黄色的小灯笼,巴掌大,一棵树上挂十几个,晚上的时候这些灯笼亮起,像挂一个个会发光的橘子。
谈木溪在柳家最喜欢的就是这些树,第一次来这里,要回去的时候,她坐车里盯着看,柳书筠察觉她喜欢,让司机停在路口,等谈木溪看满意了才走。
“我妈让人挂的。”柳书筠说:“我有阵子怕黑,我妈就在家里的路上挂很多这样的小灯。”
有阵子。
哪阵子?
被绑架的那阵子?
谈木溪没多问,只是点头,安抚性的牵柳书筠的手,下巴挨着她肩膀,凑近柳书筠的耳边说:“现在还怕黑吗?”
柳书筠侧头看她,眼底眸色未名。
谈木溪回神,中午阳光炙热,她和柳书筠从树荫下经过,扑面而来的热风掀起她刘海,谈木溪拨了拨秀发,远远能听到别墅里传出来的声音,大门是敞开的,两边石狮子威严挺立,传出来的是笑声。
谈木溪很少听到张盈盈的笑声,从她进这个家门开始,张盈盈是震惊的,隐忍愤怒,想骂却狠狠忍住,最后给柳云生介绍:“这是你嫂子。”
多少有点咬牙切齿。
之后和柳云生就是无休止的争吵。
她上次听到张盈盈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不过今儿挺开心。
她在门口就听到张盈盈笑着说:“都说女大十八变,我们小陶十八岁变了一次,现在又好看了,你说是不是,老柳?”
柳父笑呵呵:“是啊,小陶,你几年没回来了,我和你阿姨特别想你,这次回来,可要经常来我们家串串门。”
“那当然好啊。”陶七安声音清透,背影坐在那里,腰挺直,透着知性和优雅,她低头,捧着杯子,抿口茶水,说:“我也很想阿姨和叔叔的。”
张盈盈问:“没有想书筠吗?”
陶七安语气从容淡定,不疾不徐:“当然也想云生和书筠,她们今天回来吗?”
话音落,听到她们聊天的的柳书筠脸微沉,声音也低了些,打招呼:“爸,妈。”
张盈盈抬头,笑:“书筠回来了。”
陶七安转头。
目光从柳书筠身上停了两秒,落在她身边的谈木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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