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怔了下,不解问:“这还要学怎么用?不就是拔出来对着人刺吗?”

    谢澜不语,他朝姜挽走近,高大的影子将她笼罩在身下。

    “匕首适合贴身防卫和暗杀,要是被别人看到,就失去了它最大的优点和先机,所以用匕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切记不能被人先看到。”

    谢澜缓缓说着,声音低沉,虽还有这淡淡的凉意,但早已不似往日坚冰似的寒冷。

    “再者,怎么使用匕首一击致命,也是你要学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姜挽走近。

    姜挽不明觉厉。

    前世她就是个普通人,还从来没摸过真正的名副其实的武器。

    刘二顺那次,她没用上武器,再者刘二顺那几个人都是三脚猫功夫,纸糊的老虎,也不用她拿什么刀剑真正和他们比拼。

    毕竟她有交易商城,也不怕刘二顺那些不入流的无赖混混。

    如今谢澜给她送个了匕首防身也不错。

    以后要是真遇到杀人不眨眼的劫匪或武功高强的强盗,也能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这么想着,姜挽便来了学习的兴致。

    “怎么学的?难不难?”

    她笑着抬头去问谢澜,不料额头碰上他硬邦邦的胸口。

    “嘶……好疼。”

    姜挽捂着额头,撇了下嘴,眼底浮现哀怨。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还有,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谢澜垂眸看她生气委屈的样子,心中一动,大手先于理智抚上了姜挽的额头。

    “哪里疼?我看一下。”

    说罢,他也不管姜挽僵硬的神色,把她手拿下,用自己的手摸了摸光滑柔嫩的肌肤。

    半晌,他说:“没事。”

    他说没事,但姜挽有事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澜干嘛这么关心她,还摸她额头了?

    这是谢澜今晚第二次摸她脸了。

    姜挽觉得自己的大脑空荡荡的,有什么东西在空白的脑海中浮浮沉沉,但她就是看不清那是什么。

    谢澜没有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

    他温热的大手握在了姜挽的右手上,那手上握着匕首。

    接着他低头附在姜挽耳边说:“不难学,很简单。你记住,把匕首藏在袖子里,或者是怀里。等对手向你靠近了,你先对他示弱服软,让他放松警惕。等他向你靠近,你再趁其不备,快速拔出匕首,对准他的脖子或者是胸口,狠狠的刺下去。”

    他说着就抬起姜挽的右手朝着自己的左胸口刺下。

    姜挽瞬间回过神,她右手一用力,制止住了他的行为。

    “等等!谢澜,你干什么!”

    姜挽惊呼出声,一脸不可思议。

    “你教就好好教,干嘛拿你自己做试验?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她一连串砸出好几个疑问,谢澜却毫无波澜。

    “有银鞘,没事。”

    半空中的银色护鞘在月光的照映下,散发着冰冷又苍白的颜色。

    姜挽惊魂未定,她忍不住责怪道:“有银鞘也不行!这个动作太危险了,我就算要学,也不能拿这么危险的匕首对着你的胸口!”

    谢澜盯着她,眼底晦暗不清。

    “是吗?”

    “这还用说?”姜挽抽回手,瞪了他一眼,道:“下次你再教我怎么使用武器,随便找个木棍子用就行了,别再拿真刀实枪的东西教我,我可不想紧张的手一抖,就犯下不可弥补的滔天大罪。”

    “要是被谢靖知道我刚才拿着锋利的匕首对着你的胸口,他肯定要扑过来把我撕了。他好不容易才和我亲近点儿,你可别搅和了。”

    姜挽状若自然的埋怨谢澜,试图把刚才的旖旎和惊险画面冲淡。

    谢澜缄默不语,良久才开合唇瓣,道:“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

    姜挽上炕之后就失眠了。

    她跟烙煎饼似得,在炕上翻了一面又一面。

    她有点弄不明白谢澜的行为了。

    今晚谢澜不仅给她送匕首,还与她那么亲近,还亲手教她怎么使用匕首。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谢澜居然用匕首对着他自己的胸口演练。

    这要是姜挽没刹住,直接让匕首刺下去,那谢澜肯定会受伤。

    有银鞘的匕首,若强力的刺到身上,那也会痛的。

    谢澜忽热忽冷的的态度令姜挽捉摸不透。

    三更天的时候,姜挽熬不住了。

    明天还要去找谢四婶做卤下水,谢澜的事再重要也没这件事重要。

    翌日。

    姜挽是被院子里的惊喜声吵醒的。

    谢雪灵跑到她门口,笑着说:“大嫂,大嫂,你快起来看!大黑马肯吃干草啦!”

    姜挽缓了会儿,穿好衣服打开门,谢雪灵仰着小脸儿笑吟吟道:“大嫂,大黑比昨天好多了,吃了好多干草,还喝了水,大哥说它肯定会好起来的!你快过来看看!”

    姜挽任由小丫头把她拉到马棚边,听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姜挽望里面看了几眼。

    黑马正在吃干草,不时还打个响鼻,光从外表来看,确实比前几天的精神状态要好。

    刚回家的大黑马,都不愿意吃东西,而且几乎都是卧在地上,不愿意站起来。

    现在的黑马面貌和之前的截然不同,想来是昨晚的药丸有了效果。

    姜挽陪着谢雪灵看了会儿马,转身去洗漱吃饭了。

    吃完后,她径直朝着谢四婶家走去。

    谢四婶一家早早吃了饭,家中男丁出门捡柴去了,剩下一家子的女眷聚在堂屋内做针线活儿。

    姜挽一进来,谢四婶就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去。

    “侄媳妇来了,在家吃了没?要不要婶子给你下碗白面条?”

    姜挽浅笑摇头,“四婶,我是吃过来的。”

    谢四婶把她拉到堂屋里面,给她倒了碗热水。

    “下次来四婶家空着肚子来,不然不许进门。”谢四婶佯怒道。

    菊花咬断线头,附和道:“娘说得对,挽儿妹妹下次上门必须带肚子过来,再装的满满的回去。”

    姜挽失笑,“四婶,菊花姐,我哪能天天上门讨饭吃,要是被我爹知道,怕是要骂我不懂事了。”

    谢四婶眼一瞪,嗔道:“侄媳妇你这话就见外了,我家的饭就是你家的饭,说什么讨饭,你爹要是怪你,我给他说去。我家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沾侄媳妇你的光,你来我家吃几口饭还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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