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你为什么抱我老婆 六月中旬,姜宁去考了个试。
顺利拿到飞行执照,再也不用无证驾驶了。
冯雨最近情绪不是太好,原因是身体变化比较大。
怀孕三个月了,肚皮已经有了反应。
这个倒还不是主要,重要的是她感觉腿有点变粗。
食堂也有点变大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冯雨当然不会例外。
所以情绪有点不好,姜宁安慰了一晚上。
半夜睡的正香,忽然被一声惊雷给劈醒。
姜宁翻了个身,搂着老婆继续睡。
半梦半醒之间,好像下雨了。
早上醒来,天竟然没亮。
到阳台瞧了瞧,瓢泼大雨下不停。
整个五月没下过一滴雨,荒野上旱的都开始冒灰。
这都六月份了,还下雨有个屁用。
庄稼该旱死的早旱死了。
姜宁骂了下老天爷,就去穿衣服。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好事,至少对农场来说是好事。
对牧民同样是好事,这场雨下过,荒野上应该可以变绿了。
穿上衣服下楼,才发现院子里有了积水。
姜宁那个惊讶,这雨下的不小啊!
四月份连下了几场,地面都没出现积水。
旱了两个月了,才下了半夜,地面就出现了积水。
可见这雨下的有多大了。
天其实早亮了,只是阴天光线暗。
这个天气不太适合跑步。
虽然他的避雨,但被人看到解释起来挺麻烦。
姜宁就取了车钥匙,开车出去转。
到了路上,车轱辘碾过,溅起一片水。
路面上积水也不少。
好事情啊!
有这场雨,农场至少半个月不用放水了。
豆子大的雨滴打在车顶,打的噼里啪啦。
到了食堂,大姨父陈学峰已经坐在食堂等开饭了。
看到姜宁就说:“这雨下的好啊,半个月不用放水了。”
姜宁赞同:“还是多下雨好,久旱逢甘霖,人生四大喜之首!”
陈学峰笑着说:“南方天天下雨,南方人都快烦死了,多往我们这下点就好,要是每个月来上这么两场雨,北安就能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的景色了。”
姜宁笑着点头,问:“鸡舍猪舍牛羊圈没问题吧?”
陈学峰道:“有问题就让你舅舅赔钱。”
姜宁乐了,大姨父这个人其实蛮有趣的。
聊了一阵,早饭出锅了。
两人打了饭菜,姜宁吃完后,又给冯雨和冯雪打包了一份。
回到别墅,冯雨已经洗好了。
一边打开袋子准备吃饭,一边说:“我刚出去看了下,雨下的好大。”
姜宁点头:“是挺大的,路上都有积水。”
冯雨也喜欢雨,说:“下雨真好,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心情都好了。”
姜宁点着头说:“可惜我的法力还不够高深,没学会降雨术,不然一个星期来上几场大雨北安就成塞上江南了。”
冯雨笑出声来:“你可真逗。”
姜宁呵呵两声,他可不是逗。
五行御水可是降雨术的高端版本。
只不过他的五行之源太小了,技能也是菜鸟级别。
只能凝聚个小水球,没法大面积降雨。
吃过早饭,冯雨开车去上班。
冯雪也起来了,这个天气显然没法去练车。
科二已经考完,现在练的是科三。
路上都有积水,这种天气让新手菜鸟开车上路容易出事情。
姜宁开车去农场各处转了转。
林区难得安静下来,兔子不见了。
估计全都钻到洞里躲雨去了。
青羊也不见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顺便说下,申请野生动物繁殖基地的批文已经下来了。
农场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养青羊了。
就是这玩意繁殖太慢了,想端上餐桌估计有的等。
转到菜地,当归长的郁郁葱葱的。
这玩意前两年价格低迷,今年开春后,价格一路走高。
应该可以小赚一笔。
到姜爸的菜地,路上停着一辆厢货车。
新城酒店的人正往车上装菜。
姜爸和舅舅菜地出的菜现在基本上大部分都供给新城酒店,外卖的越来越少,给菜贩子是地头价,给新城酒店是到货价,赚的多,还不用给送货。
逮着儿子外甥使劲的蓐。
玩笑。
其实占便宜的还是新城酒店。
外面买菜,到货价肯定拿不到的。
最多能拿个一级批发商的出货价就不错了。
还得量大。
小饭馆就更不用说,最多拿个二批价。
还得起早跑批发市场去进货。
起不来的,那就只能去菜店拿打折价。
更大的区别则在于菜的品质。
新城酒店餐饮部门生意越来越好,服务固然重要。
但同样离不开这些高品质食材的功劳。
旁边的麦地里,麦子已经开始抽穗了。
种的晚了,估计到八月初才能收。
姜宁也没给多上肥,就等着自然长熟。
没打算种两季。
正转悠呢,一辆卡罗拉开了过来停在旁边。
大姨父陈学峰下车,看到姜宁也没有意外。
姜宁问他:“大雨天的姨父来这干嘛?”
陈学峰从车里拿了把伞撑开,走过来说道:“我来看一下麦子,这个春八号下雨天最爱睡倒,九十年代那会雨水多,雨下的稍微大点,就大片大片睡倒。”
姜宁就问:“睡倒也没事吧,只要能长熟就行。”
陈学峰道:“睡倒了怎么能长熟。”
姜宁不懂:“倒了就不长吗?”
陈学峰道:“长是会长,但睡倒的麦子长不饱,粮食都是秕的。”
姜宁释然,他从小没种过地。
哪里知道这些。
陈学峰继续说:“所以后来都不种了,产量低不说,还爱睡倒。”
姜宁问道:“这是什么原因,其他品种不睡吗?”
陈学峰道:“你看那个杆子,长的太细了,风刮的稍微大一点就倒,也就农场树种的多没风,不然早倒了,现在培育出来的新品种麦杆就比这粗的多,风再大也刮不倒。”
姜宁没有见过其他麦子,也无从比较。
但仔细看了看,说:“这也不算细啊,都有数据线粗了。”
陈学峰道:“估计跟农场的地有关吧,确实比以前种过的要粗一点,不过还是细,没有再在的新品种看着壮实,这两天得看着些,万一睡倒了得扶起来,不然就废掉了。”
姜宁点头,农场的工人还得有农事经验才行。
这些经验,就不是他这种九零末没种过地的小年轻能有的。
转着看了一圈,暂时还没有麦子睡倒。
雨一直到,到中午才停了会。
吃过午饭,冯雨去午睡。
姜宁不睡,上了天台给农场施肥。
等冯雨睡起来去上班时,又开始下了。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又成了瓢泼大雨。
一直下了一个小时,又成了毛毛细雨。
到了半夜,一阵雷声后。
姜宁好几次被雨滴打在房顶上的声音惊醒。
第二天是周六,哪都不用去。
就在家里宅着,一直在下雨,兔子都不出来了。
姜宁无聊之极,躺沙发上追短视。
冯雨和冯雪坐一边,也抱着手机。
冯雪不知道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拿给冯雨看。
冯雨一看顿时惊讶:“发洪水了,这可真是稀罕呐!”
姜宁一听,也觉的稀罕:“哪发洪水了?”
冯雨说:“张桥,有人在群里发,你看小区物业群。”
姜宁就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在小区物业群看到了不知谁拍的视频。
洪水汹涌而下,好多房子都被冲倒了。
还有几辆小车泡在水里。
姜宁那个惊讶:“咱北安也会发洪水,这可真是活久见。”
冯雨也觉不可思议:“是啊,北安这么旱,下多少雨都不见水,这次竟然发洪水,还真第一次见,这些人家真倒霉,房子都被冲倒了。”
姜宁分析:“南方天天下雨,也没见到处都发洪水,除非雨下的特别大,我觉的这主要还是北安没有防洪设施,不然这么点雨水,怎么可能发洪水。”
冯雨点着头说:“是啊,北安这么旱要什么防洪设施啊,谁能想到北安会发洪水,这水看着也没多大,人都冲不走,怎么会把房子冲倒的。”
姜宁一针见血:“南方没有防雪经验,咱们这也没有防洪经验啊,都没发过洪水,谁知道怎么防洪的,不过那些防子肯定盖的不结实,不然不至于被冲倒。”
两人讨论一阵,手机又响了。
是县里打来的,山里有一个村子受灾。
现在路被冲断,车上不去了。
陆老板的车被堵在半路,让他出动直升机接应。
姜宁立刻去办公楼,把直升机从机库拖了出来。
忙活了十几分钟才起飞,飞往张桥乡。
路上还接到陆老板电话,通报了一个具体位置。
张桥乡位于北安西南方,旁边就是祁连山,这次的洪水也是从里下来的,早些年山里有好多村庄,但近些年大多都被官府号召迁移出来了,还留在山里的村庄不多。
山区确实不太适合居住,出了事情救援很麻烦。
这不就赶上了?
贵州那是没得办法,因为全是山。
但大西北除了山还有广袤的平原。
这里从来不缺土地。
四十几公里路,开车至少半小时。
飞机十几分钟就飞到了。
姜宁在天上来回飞了好几趟,总算找到了被堵在路上的几辆越野车。
车旁还站了一圈人,撑着雨伞望着天上盘旋的直升机。
已经进了山区,地势低的地方不是泥浆就是水。
地势高的地方,又不具备降落的条件。
姜宁在天上盘旋了一阵,也没找到降落点。
到是在人群里看到了二表哥。
这里是二表哥地头。
最后飞到一座小山包上,才勉强降落。
陆老板带着五六个人赶过去,个个都是一脚泥。
好在还准备了雨伞,没被淋成落汤鸡。
姜宁没下飞机,打开舱门说:“只能上三个人。”
陆经纬分派了一下,于是上了三个人。
一个老板,带了个秘书。
还有一个副里的副领导。
其他人则回张桥乡去等。
陆经纬上了副驾驶,脚上全是泥,看了看里面,没直接上来。
站在起落架上蹭了半天,才上了飞机。
后面的副领导和秘书也一样,把脚上的泥弄掉才上来。
姜宁一边让几人系上安全带,一边问:“剩下的人要不要再来接一趟?”
陆经纬说:“不用接了,去的人多了也没用处,我就看一看爱灾情况。”
姜宁说好,又交待了些注意事项。
然后才拉起升降杆,让飞机起飞。
晃了几下,直升机原地拔起升空。
副领导在后面一边朝下望一边说:“这个东西是真的挺好用,尤其遇到紧急情况,能发挥大作用,路走不通的时候,就只能靠天上飞的工具了。”
姜宁附和了下:“领导说的很对。”
陆经纬没吭声,机舱里就安静了下来。
从这里到受灾的山村直线距离不过一公里多路。
直升机直直飞过去,一分多钟就到了村子上空。
速都没提起来,就要降落了。
从高空望下去,只见村子位于一处狭长的山谷地带,山谷里长着大量的松树,还有一条蜿蜒而下,有些山坡上还有农田,十几座农村的土房子散布在大河的两边。
很不规律。
靠近河边的几处院子被水洪冲的七零八落。
显然平时水没有这么大。
姜宁问道:“这条河是本来就有的还是下雨出现的?”
陆经纬显然很了解情况,说:“本来就有,但只是一个小溪,没有这么大水,踩着石头就能过去,这次雨下的太大,山里下来的水多,才成了这么大河。”
姜宁点头,又问了下:“怎么才十几户人家?”
陆经纬说:“以前有好几十户的,后来都迁出去了,房子也折掉了,就剩下几十户不愿意出去的老人还在这里。”
姜宁一边找降落点,一边道:“山里不是不让种地都退耕还林了吗,怎么还有地?”
陆经纬道:“这里不属于退耕还林的范围。”
姜宁了然,看到下面有人出来往天上张望。
显然是听到了动静。
“去那边降落。”
陆经纬指了下,姜宁就飞了过去。
把飞机降落在一个打谷场上。
然后下了飞机,都跟着陆经纬飞。
没走多远,迎面碰到了穿着雨披赶过来的村长。
陆老板显然来过这村子。
村长也认得他,看到陆老板下了飞机,还惊讶:“陆书记,你怎么来了?”
陆经纬说:“我上来看看情况,怎么样,受灾严重不严重?”
村长五十来岁,看上去十分苍老,但语气却很平常:“几家的房子被水淹了,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人没事就好,房子没了可以再盖。”
陆经纬问:“听说有人被倒塌的房子压伤了?”
村长说道:“压到了腿,问题也不大,等雨停了送医院看看就行了。”
“我过去看看。”
陆经纬从秘书手里接过雨伞,亲手撑起来。
和村长前面走,雨伞大半撑在村长的头顶。
他半边衣服很快被雨水淋湿。
秘书躲到了姜宁的伞下,一脸的无奈。
小山村没马跑,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硬生生走出来的小道。
平时没事。
遇到下雨天可就遭罪了。
根本就是在泥地里跋涉。
到了一户村民家里,受伤的村民被暂时安置在这里。
被压到腿的是个老光棍,六十几岁了。
不过精神还好,显然伤的并不重。
陆经纬问了问伤情,就让姜宁把人先送去医院治伤。
村里安排个人下去照顾,副领导跟着下去安排。
他和秘书在村子等。
老头已经没法走路。
村长叫来了村里最年轻的小伙子,背着老头去直升机降落的打谷场。听村长介绍说这小伙子叫王保田,今年也四十岁了,是村子里最年轻的男劳力。
至于再年轻的,要么进城了。
要么去外地打拼了。
从村民家出来,还没走多远。
不远处有个老太太飞奔而来,老远就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江玉玲跳河了…”
老太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村长一听,撒腿就往河边跑。
陆经纬也跟着跑了过去。
姜宁和副领导秘书自然也跟过去。
跟着的村民也往河边跑。
就剩下背着受伤老光棍的王保田不知道咋办了。
原地淋了半天雨后,又将老光棍背了回去。
跑到河边,老远就看到有人在泥水中随波逐流。
村长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河到是不宽,也就十来米,水也不算深,但流动的山洪水看着就不温柔,实际上也不温柔,村到才冲出五六米远,河水漫到大腿位置后。
就被水流冲的一个跟头栽倒在泥水里。“快快快…”
陆经纬已经急的语无伦次了。
碰到这种突发状况,身边又全是一群老弱病残。
还真让人有点抓瞎。
几个老头冲了进去,秘书也跟着冲了进去。
因为老板已经冲进去了。
姜宁纠结了下,也跟着冲了进去。
不过他不是救村长,而是直接在河中逐流而下的人。
秘书比较倒霉。
在流动的山洪水中前进,难度实在是超出想象。
地上太滑,水流还在不停的冲击。
脚下稍微一滑,就一个狗啃泥扑倒在河里。
河水才到膝盖,还不至于把人给冲走。
但那个狼狈劲就别提了。
陆经纬听到惊呼时,忙回身拉了一把。
秘书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嘶声道:“老板不能进去,太危险了。”
陆经纬也冷静下来,确实不是逞勇的时候。
看到村长自己爬了起来,已经往回走。
就没再往前走,站在泥水中张望。
看到姜宁逐流而下,奔而已经被水冲到了三四十外的人。
心又提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根本就来不及交流,更没有时间安排部署。
村长被水冲倒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往里走。
但姜宁很快越过村长摔倒的地方,在奔腾的河水中依旧稳稳的往前冲。
河水很快漫过腰部,迅速往上涨。
姜宁已经开始划水,借着水流的助推,迅速向目标接近。
有个老头赞了一声:“这小娃子厉害。”
陆经纬点着头,什么都没说。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心里已经更紧张了。
可千万别出事。
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心里想着,人也从河里出来。
顺着岸边跟着往下面跑。
其他人也跟了下去。
这场突发的山洪水流量着实不小,河中心位置的水位已经到了姜宁脖子附近,他现在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手也在水里划动,看着站在岸边的人一阵阵心惊肉跳。
尤其看到他在水里迅速下游,心都提到嗓子眼。
担心他能不能刹住。
姜宁当然不会刹车失灵,他在五十多米处追上了跳河的女人,拉着女人就近上岸,发现女人已经昏迷,他一点不慌,探了下脉搏,跳的很有力。
又探了下鼻息,还有气。
但很微弱。
处理这种情况不需要多么丰富的经验。
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
先看了看鼻子嘴巴,全是泥浆残留物。
把女人侧放在地上,脸向下,做胸外按压。
很快,女人嘴里和鼻子里流出了大量泥水。
陆经纬和村民跑了过来,站一边看着。
没人说话。
过了一阵,直到女人鼻子和嘴里再没泥水流出。
呼吸也渐渐平稳后。
姜宁才松口气:“人没事了。”
陆经纬也长长松了口气,先表扬一句:“姜宁,干的不错。”
姜宁低头看看自己,脖子以下全都是泥浆,牙就有点疼,道:“我这身衣服废了,这可是冯雨在澳洲给我买的,了好几千,县里得给我报销。”
陆经纬点点头:“回头你给我打个申请。”
姜宁:“…”
副领导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秘书虽然狼狈,但也忍不住想笑。
互相望望,都是一脸狼狈样。
就连陆经纬膝盖以下也全是泥浆,身上更是溅了不少泥点子。
最狼狈的还要属村长和秘书。
两人洗了个山洪澡,头发都被泥浆粘住了。
眼睛鼻子嘴巴都是泥乎乎的。
随便擦了两下,也没顾得上清洗。
相比之下,姜宁还算是好的。
只至他脖子以上还是干净的。
陆经纬问:“人多久能醒来?”
姜宁摇头:“不太好说,可能几分钟就醒了,也可能时间更长。”
陆经纬对这村子很熟悉,问村长:“知不知道为什么跳河?”
村长叹气:“还能是为什么,过不下去了呗!”
陆经纬显然很了解情况:“有困难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说,她可是我的帮扶对象。”
村长继续叹气:“哪能一次次的麻烦陆书记。”
陆经纬也叹气:“岁数不大,为什么非要守在农村,不出去就业?”
村长一脸犹豫,明显有难言之隐。
陆经纬就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去年我上来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你们也遮遮掩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今天给我好好说说。”
村长叹了口气:“回去洗把脸吧,洗把脸我给你说。”
陆经纬点点头,看了一眼江玉玲。
人还没醒,得先抬回去。
都是些老家伙,就属姜宁最年轻。
秘书也三十出头了,而且明显不擅长体力劳动。
于是干脆就让姜宁再劳累下,把人抱回去。
姜宁很想甩锅,但看了一圈,村长应该能抱动,但人家五十几岁了,他也实在不好意把往人家头上甩,在场五十岁以下的人,就他们四个。
秘书一看就是那种不顶用的。
老陆和副领导看着也不像个有力气的。
姜宁无可奈何,只得抱起了女人。
去往村长家的路上。
秘书还问姜宁:“姜总还有游泳?”
姜宁点头:“我当年从港岛游到深城。”
秘书一脸无奈,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只得转移话题:“姜总体力真好。”
姜宁虽然抱了个人,但走的比秘书还轻松:“你们是动脑子的,我是劳动人民嘛,天天都要下地干活,没有一把子力气,怎么能干的动活。”
秘书无奈极了:“姜总说笑,仙灵农场三百多职工,要干活也轮不到你亲自干啊!”
姜宁就道:“时不时还是要干一下的,就算不干活,我每天六点也要起来锻炼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还想活到一百岁呢,不锻炼好身体可不行。”
秘书那个佩服:“你可真有毅力!”
姜宁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这份赞美。
其实他只是瞌睡少,醒的早。
不然他才二十几岁,谁特喵大清早六点爬起来去跑步啊!
姜宁问道:“这女人是什么情况?”
秘书给说了说:“具体不太清楚,只知道丈夫好像这里有些问题…”
指了一下脑子,继续说:“家里没有老人,只有一个八岁的女儿,挺困难的,是县里建档特困户,去年老板上来了解到实情,就指定这一家作为他的个人帮扶对象,逢年过节都会上来看望,老板想给她安排工作,但这个女人死活都不出去。”
姜宁问道:“为什么不出去?”
秘书摇头:“不太清楚,这个女人似乎有很严重的社恐,害怕跟人交流,老板经常上来看她,她都没跟老板说过几句话,似乎心里有点问题。”
姜宁低头看看,问:“这女人多大了,女儿怎么才十岁?”
秘书说道:“三十几岁,八零后。”
姜宁吃了一惊:“怎么看着像五十岁。”
秘书笑道:“农村的人天天干体力活,看着都比较显老。”
姜宁又问:“不去城里,她女儿怎么上学?”
秘书叹气:“就没上学。”
姜宁又吃一惊:“没上学?”
秘书点头:“是啊,老板亲自给她做工作也做不通,就算给她安排房子,给她安排工作让她进城,让女儿上学她也不去,是不是不敢相信,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事?”
姜宁确实有点难以置信。
就跟他第一次听说美利坚还有乞丐时是一样的心情。
走没多远,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跑了过来。
跑到近前还着急问村长:“国叔,我老婆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把我老婆藏起来了?”
村长大怒:“扯犊子玩意,说的什么屁话!”
男人急了,直接顶回来:“要不是你把我老婆藏起来了,为什么我老婆会不见了…”
村长气的吐血。
陆经纬也习以为常。
男人忽然瞥到后面姜宁抱着人。
立刻跑了过来怒气冲冲的道:“你为什么抱我老婆,你是不是摸我老婆了,打死你…”
挥拳就打。
姜宁满头黑线,腾出一只手捉住了男人手腕。
男人挣了一下,没挣开。
有些惊讶,眼神和他对了下。
似乎有点害怕,
又挣了下。
姜宁顺势松开。
男人没再对他动手,一把抢过女人抱着跑了。
别看人疯疯癫癫的,力气却不小。
陆经纬长叹了一声,眉宇间满是愁容。
村里的人老人也纷纷叹息。
姜宁就问秘书:“那男人是她的老公?”
秘书点头:“是的。”
姜宁倒没什么感慨,他见过的人间惨事数不胜数。
这不算最惨的。
至少还跟陆老板结了对子,有陆老板这样的亲戚结对帮扶。
江玉玲还没醒过来,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这可是陆老板的结对亲戚。
于是又折道去江玉玲家里。
三间破土房子,这场雨下的太大,房子到处漏水。
还有个八岁小姑娘,穿的倒是挺干净。
但怕见人,躲在角落里不敢过来。
江玉玲已经被她男人放在了炕上,一身泥浆也没清理,炕上也跟着遭了大殃,她男人外号叫二傻,村子人都这么叫的,心智不太健全,脑子也有问题。
好在不打老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伙过去之时,江玉玲已经醒了。
趴在炕上哭的是声嘶力竭。
嘴里说着胡话,什么不活了让我死之类的。
二傻在一边哄。
不让村里的人进门,连陆老板这个结了对子的亲戚也不让进去。
好说歹说,才让一个老太太进去看了一下。
出来说没有问题了。
陆经纬不放心,觉得应该送到医院去检查。
但江玉玲男人不让进门。
他这个百里侯面对这种情况也挺束手无策。
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只得先去村长家。
还有个受伤的老光棍呢。
这里不太好搞,只能先顾那边了。
到村长家,先洗脸。
姜宁脱个精光,就穿了个裤衩子。
也不用往身上泼水,老天爷是最好的洒。
站在院子里就着雨水洗干净身上。
又打了桶井水,把衣服鞋子洗掉。
穿了身村长给的粗布衫,鞋子就没办法了。
只能穿自己的。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施展特技。
只能忍着。
天有点冷,秘书可不敢脱光了站院子里洗老天爷澡。
打了盆水,掺了点热水,用毛巾擦洗了下。
也换了一身村长的衣服,穿着湿鞋子。
虽然很不舒服,但至少比一身泥浆强。
然后让王保田把光棍老头背到打谷场,送上了飞机。
姜宁和副领导先送人去县城医院。
陆经纬和秘书则留在村子里,询问江玉玲的事。
姜宁也没去张桥乡,直接飞县城。
十几分钟到了农场,县医院已经做好准备。
救护车在农场等着。
下了飞机,老光棍被抬上救护车走了。
农场的员工围上来,七嘴八舌问情况。
尤其对老板穿的这身衣服很好奇。
姜宁说了几句情况。
大伙听的惊讶连连。
姜宁却顾不上多说,赶紧回了一趟家。
冯雨看到他这样子,也忙问情况。
姜宁说了几句,上楼冲洗了一下。
换了一身衣服鞋子,就赶紧出门。
村长的衣服也被冯雨装在袋子里,还得给人还回去。
又带了两双鞋。
十几分钟飞到村子,依旧停在之前的打谷场上。
到村长家,就发现陆老板脸色不对劲。
好像有点发青。
姜宁问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陆老板没吭声。
秘书忙使眼色,姜宁就没有再问。
先把衣服还给村长,又拿鞋子给陆老板和秘书,说:“你们把鞋换一下,穿着湿鞋子不舒服,时间长了也容易得病,鞋子是新的,我买了就没穿过。”
秘书说声谢谢,就连忙接过。
这时候哪来顾得上客气。
湿鞋子穿在脚上确实贼难受,谁穿谁知道。
陆老板也没有客气,接过鞋子换上了。
秘书一边换鞋,一边说:“姜总这鞋子多少钱,回头我给你钱。”
人家的新鞋子,自己穿了肯定没法还回去。
衣服还可以穿一下。
但鞋子这玩意,肯定不穿别人穿过的。
就只能给钱了。
姜宁摆了摆手:“算了,不用给了。”
秘书严于律己:“那怎么行,可不能占你便宜。”
姜宁就道:“三千块钱。”
秘书:“…”
卧槽,早知道就不问了。
这特喵的,不是上赶着往坑里跳嘛!
秘书后悔不迭,早知道这么贵,还矜持个毛线啊!
活了三十几岁,还没穿过三千块钱的鞋子。
大半个月的工资啊,这特喵的咋整?
到也没怀疑姜宁在坑他,姜老板还不至于干这种事情。
陆经纬没吭声,也没问鞋子的价格。
不用问都知道姜宁的鞋子肯定不是便宜货。
衣服还能凑合着穿。
但鞋子这东西,但凡有条件的就不会穿质量差的。
不说捂脚,脚底板长鸡眼也受罪啊!
姜宁随即递了台阶:“开个玩笑,这鞋子两百块。”
秘书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姜宁点头:“真的。”
秘书不信,他的鞋子都三百四块呢,姜老板怎么可能会穿两百块钱的鞋,虽然不认识是什么牌子,但穿在脚上就能感觉的到这鞋子不会便宜。
八十块钱的鞋子和八百块钱的鞋子穿在上脚上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好鞋穿着就是舒服。
秘书心思玲珑,想到了关键,立刻就顺着台阶下来了:“回头我把钱转你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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