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慕容羽禾倏然起身,面色尤为阴冷:“我已经告诉过你,那不过是寻常的点心罢了,你莫要胡说,辱我母亲清誉!”
苏亦宁抿唇:“是宁儿的不是,今日闹得不愉快,宁儿在此向老夫人和将军致歉了,不过今日我要先带着阿煜离开,改日再来。”
说完,苏亦宁转身便要牵着苏煜离开,宋景琛不动声色的护住二人。
哪知道却——
“今日谁都不许走!”
柱国将军一声令下,一直暗藏在屋内的将军手下持剑冲出来,把几人团团围住,面色不善。
松风忙抽出剑挡在几人面前,满脸警惕。
苏亦宁拧眉:“柱国将军这是何意?好歹也算是父女一场,您还想要杀我们灭口不成?”
柱国将军冷哼一声:“显然若是知道你的身份,我是万万不会认下你的,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便要有始有终,你可以走,但是苏煜还是我的义子,他必须要留在将军府!”
苏亦宁心下冷笑。
果真人心凉薄,前些日子分明还对她和苏煜疼爱有加,如今却变得如此之快。
她冷眼睨着他:“柱国将军怕是忘了,若没有我的话,将军夫人早就已经坠落山崖被水冲走,怕是你们去哪里寻她都不知道。”
“我先前想要进将军府,不过是为了给阿煜寻一个安全的地方罢了,也算是我舍命救人,将军夫人还给我的恩情,如今恩怨已了,既然柱国将军今日于我兵戎相见,那日后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甚干系!”
慕容老夫人冷笑:“说的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对你们手下留情,今天你们势必走不出将军府!”
话音一落,周遭的将士忽地朝着几人持剑冲上来,毫不留情,苏亦宁大骇,一手搂过苏煜,眼看着一剑朝着宋景琛而去,她几乎想都没想便扑了上去。
“小心!”
宋景琛惊诧一瞬,环着她的腰身一个转身躲过,随后,半空中传来几声鸟鸣,而后天降毒针,一阵风起吹拂来片片花瓣,带来一股莫名的幽香。
宋景琛闭气,不动声色捂住苏亦宁口鼻。
“快闭气!”
可为时已晚,许多将士已然倒地,口吐白沫,再不省人事。
与此同时,又是一队暗卫从天而降,看清看群人腰间悬挂着的令牌,苏亦宁霎时松了口气。
万幸,万幸……
“暗市的人?”
柱国将军和慕容老夫人对视一眼,走上前去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们这是何意?我将军府的恩怨,恐怕你们还管不到!”
“况且,我将军府和你们合作多次,暗中不是没有为你们刺探过情报,你们如此这般,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吗!”
苏亦宁下意识抿唇,是了,慕容羽禾第一次入暗市,是为了陪她为阿煜找蛊毒的解药,后来怎得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呢……
似是看出苏亦宁所想,宋景琛倏然开口道:“你以为先前龙泉郡主陪你去暗市,只为了你和苏煜?”
闻言,苏亦宁茫然抬眸:“不是吗?”
宋景琛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目光游走在将军府三人的身上,一字一句道:“当然不是,将军府一直想与暗市合作,奈何没有一个合适的由头,因着不清楚暗市的规则,故而不敢贸然前往。”
“有你这个现成的幌子在,怎么能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哪怕是日后被旁人发现,也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撇给国公府。”
苏亦宁瞬间僵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羽禾。
慕容羽禾仍然一身红裙,英姿飒爽,和初见时无甚分别,脑海中浮现数月来将军府保护他们的一幕幕,她在宋景琛的怀中微微颤抖。
“郡主,世子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羽禾下意识抿唇,目光有几分的闪躲。
“是又如何?”
“对你的保护和喜欢是真的,可柱国将军府位高权重,自然不能只想着个人的感情,若不是因为……我们也自然会此生都护佑你和苏煜的安危。”
苏亦宁怔愣在原地,眼中裹上一层泪光。
母亲从前说人心隔肚皮,对你再好的人都是看不透的,所以哪怕是夫妻之间,也要留几分戒备心。
现在看来,当真是如此……
仓栩飞身而下,跪在宋景琛面前:“世子,这里怎么处置?”
宋景琛玩味的看着几人:“方才慕容老夫人说,我们今日势必走不出将军府,那就把这里给我砸了!”
慕容老夫人一把年纪,何曾被人如此忤逆过?
她咬牙:“你敢?!你以为你毁了将军府,皇帝和朝臣会放过你吗?!”
“为何不会啊?”宋景琛戏谑的嗤笑出声:“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柱国将军四十年前做的那些勾当,当真以为暗市查不出来?你说说,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给太后和皇帝,皇帝发现原来他信了这么多年的臣子一早便有了反心,还暗害了他的亲妹妹,他会如何啊?”
三人皆是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慕容羽禾掐紧手心,她平生最恨被人威胁:“苏亦宁,看在我们保护你许久的份上,你便要置将军府一众人于死地?”
苏亦宁拭去眼尾泪水,声音冷冽如同淬了冰:“救命之恩换你们保护我与阿煜数月绰绰有余,原来将军府当真表里不一,是我看错了你们。”
“从此之后一刀两断,日后各凭本事吧。”
语罢,苏亦宁牵着苏煜离开。
这次无人再敢拦着。
马车上,苏亦宁还是不能抑制的红了眼眶,宋景琛拧眉,心下一揪。
“哭什么?被欺负了不是已经还回去了?还有什么可哭的?”
怪他。
没有一早把这些事情告诉她,今日突兀与将军府反目,她定然是无法接受的。
苏煜眉头拧紧,狐疑试探道:“世子,您方才说,将军府害了皇帝的妹妹?是……婉卿公主吗?”
闻声,苏亦宁也朝他望过来,眼神颇为破碎,抓着他袖袍的手臂不自觉的发抖,泪水颤颤巍巍从纤长的睫毛上落下,砸在他的手背上,在心间激起片片的涟漪。
宋景琛默了半晌,终是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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