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番应当是害怕婉卿公主回宫后会把先前柱国将军害她的事情说出来,故而想用你们来掣肘。“

    苏亦宁拭去泪水:“世子,当年他们为何要害母亲?”

    若不是柱国将军府的话,母亲现在应该好生的在太后身边享受长公主的尊荣,而不是前世今生受到如此多的磨难!

    这一笔帐,要怎么还的清?

    宋景琛颇为担忧的打量着她,不自觉的抬手抚过她的鬓角:“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且看眼下就是。”

    苏亦宁却仍祈求般的望着她,哪怕是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

    半晌,宋景琛终是幽幽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话:“早年这里还不曾是柱国将军府之时,慕容老将军和慕容夫人,便存了反心。”

    不过被宋国公抢先了一步,故而这么多年都没有发兵,但是对皇上不敬也不屑一顾,就好比汤晴敏的事情便是如此。

    大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汤晴敏是皇帝看上的儿媳妇,却被将军府捷足先登,尚书令和柱国将军府早在暗中勾结许久。

    语罢,苏亦宁沉默良久。

    今日此番,当真是颠覆了她以往的所有笃定。

    “那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苏煜想不通,当年母亲年龄小,比起公主来,为何不害一个得先帝喜欢的皇子?

    “慕容老夫人还有一个女儿,当年老将军立下大功,想把女儿送到太后身边抚养,待发兵造反之前,再把女儿接回来,以女儿为人质,让宫里对将军府少几分猜忌多些信任,这是最重要的一步棋,但是当年婉卿公主得太后喜爱,便把公主带去抚养,故而不再允许将军府的女儿入宫。”

    宋景琛顿了顿,淡声道:“不仅如此,先帝或许早已看出来他有反心,便在一次宫宴上,接着公主的名头,削了他一部分军权,老将军战死,慕容老夫人定然把婉卿公主当成了罪魁祸首。”

    原是如此。

    苏亦宁悄然抿唇,可这一切母亲都是被动,柱国将军府若真的要恨,怎么也恨不到母亲的身上。

    不过——

    苏亦宁看向窗外,才发觉此路和国公府背道而驰,狐疑开口:“这不是回国公府的路,世子,我们不回去吗?”

    宋景琛“嗯”了一声:“我们入宫。”

    寿康宫。

    太后、皇帝、皇后、婉卿公主皆在此,苏亦宁把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禀告。

    下一瞬,“啪!”的一声,太后重重的摔了手边的茶盏。

    她眼眶猩红,身子几近发抖:“柱国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害哀家的女儿?!”

    皇帝亦是冷着脸,声音阴冷的不成样子:“亦宁,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什么证据?”

    苏亦宁还没有开口,就被太后抢了先,太后声音愠怒:“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宁儿说的还能有假不成?先前我们寻找婉卿之事,诸多证据都指向将军府,奈何不能定罪罢了,长久以往只能作罢!”

    “难不成皇帝不相信你的亲侄女,要去维护一个存了反心的外人?!”

    太后声音陡然提高,面上愠色遍布,显然已经发怒。

    皇帝起身,躬身道:“皇额娘息怒,朕不是不信,只是定罪还需要证据,不过日后朕会对将军府多有提防,寻由头削去官职,日后皇额娘想要如何处置他们,朕都不过问。”

    如此,太后的面色才缓和了几分。

    宋景琛抱拳:“太后,可否让我们三人留在这里住下?”

    “既然太后娘娘已经认下了婉卿公主,我也算是太后的孙女婿,住在这里应当无碍。”

    皇后有些惊讶,当年的事情她自然是晓得,只是这么多年国公府都伏小做低,如今他却为何要主动入宫来?

    “本宫记得,世子妃有孕,世子不在府里陪着,怎么要跟侧妃一起住在宫里?”

    宋景琛戏谑的挑起嘴角,他转而看向皇帝:“旁人或许不知,可皇上该知世子妃当真是给我戴了好大一顶帽子,世子妃也曾多次暗害侧妃和婉卿公主,自然不会轻易饶了她,我会寻到她所有的罪证,削了她世子妃的位置,届时还请皇上帮忙。”

    皇帝重重的冷哼一声,眼中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那是你罪有应得。”

    “皇上说笑了,宋国公造的孽,我当年已然一箭了断,所谓祸不及子女,皇上何不容我?如今算起来,我还是皇上的家眷才是。”

    苏亦宁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和皇帝打什么哑谜。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好了,世子对侧妃的好,哀家能看到,既然他不愿意回国公府,便让他住在这吧,多一个人这寿康宫也能更热闹几分。”

    “嬷嬷,去把东西厢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三人住。”

    嬷嬷带着一群丫鬟领命离开。

    皇帝皇后对视一眼,终是叹了口气。

    西厢房内。

    寿康宫内的物品华贵的紧,苏亦宁动作极其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碎了什么物件,那便当真是暴殄天物。

    看着她这副样子,宋景琛只觉好笑:“过来,你便是把这一屋子都烧了,太后也不会苛责你什么。”

    苏亦宁囧了囧,连忙过去在宋景琛身旁落座。

    她狐疑的歪头看着他:“世子为何那般笃定,世子妃的孩子和你无关呢?”

    中了迷烟的人,醒来恐怕会有断片。

    宋景琛睨着她,轻叹了口气:“想听实话?”

    苏亦宁咬唇点头。

    半晌,宋景琛一字一句道:“我此生不会有孩子。”

    闻言,苏亦宁瞬间愣住,脑海中再度浮现先前在暗市时,伽翼说世子是绝户头,让她趁早离开的话,现在想起来……难不成,不是一句玩笑吗?

    “我射杀宋国公,皇帝原谅国公府一干人等,却给我了一绝嗣蛊,要让国公府断后,且定期派人来检查我体内的蛊毒是否完好无损。”

    苏亦宁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圈不自觉的泛红:“世子说的,当真?”

    宋景琛沉默的和她四目相对,点头。

    而后,心下忽起了一阵玩笑之意,他牵唇,戏谑道:“你日后定然会被封为郡主,所以你可以想想,要不要和我合离,让太后寻一位……”

    话音未落,苏亦宁却忽地贴上来,与他唇齿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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