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袭,李仲带领六百人队伍不到两天就赶到了禁卫军所在地点。
为了不被发现,他们在距离碰头地点几里的地方下马,留下专人照顾马匹,准备步行过去。
禁卫军的人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们这期间在吃啥喝啥。
李仲理解叶凌霄的用意,如果禁卫军能活下来,那定是一支值得敬佩的军队。
若是因为在京城养尊处优久了,坚持不下来,那就更没有收入叶家军的必要。
搞不好还给居月关惹事。
“把罐头和啤酒都背上,还有额外准备的衣服,肉干和饼,葡萄糖也带一些,伤药也是。”
李仲吩咐好,大家各自分工,步行出发。
草原上雪更大,为了不被发现,禁卫军不敢生火,就地挖了好多个大地窝子,换人进去挤着取暖。
李仲和禁卫军首领碰头时,已经有四十多个禁卫军病重,几乎所有人都有严重的冻伤。
“辛苦了。”李仲拍了拍禁卫军首领的手臂,他苦涩一笑说,“兄弟们咬着牙坚持到现在,也是为了向叶将军证明自己。”
李仲点点头。
“不过,我们也算是知道了,居月关将士们的辛苦,恐怕你们遭得罪比这多多了。”
李仲冷笑一声:“是啊,之前确实饿死了不少人,京城运来的粮草一大半都是沙子。”
禁卫军头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怎么会……”
“怎么不会?我都被欠了好几年军饷了。”
李仲说到这里调侃一笑:“后悔没?跟着叶将军,可比当禁卫军惨多了。”
禁卫军首领摇了摇头,对李仲抱拳道:“我只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你们。”
“行了,幸得神女庇佑,我们现在的生活好起来了。”李仲将首领拉起来。
他一听到神女二字,眉眼立刻肃穆起来,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能想到神女出现的那个情景。
所有禁卫军弟兄也都是这么想的,觉得如今的境遇,就是神女给的考验。
只要能渡过去,那未来终归是会好起来的。
李仲说:“把病重的人送去和后面的车队汇合,尽快把他们送回居月关,这么耗着得出人命。”
“有吃的么?兄弟们两天没吃东西了,三天前抓了几只狼,吃光了。”禁卫军首领小心翼翼地问。
李仲看得出来,禁卫军这次弄得也是真狼狈,平日里在京城再怎么艰难,估计也没吃过这样的苦。
李仲让兄弟们把肉干还有饼子分给了禁卫军。
一时间,只有嚼和咽的声音。
“这是罐头,有肉的也有水果的,你们尝尝,不要抢,都有。”
禁卫军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吃了一口,有人直接流眼泪了。
“这难道就是神女所赐?”禁卫军首领也激动地快要说不出话。
“可不咋地,咱神女是最善良的神。”李仲自豪得很,又打开一罐啤酒,冒了,把几个禁卫军吓得连连后退。
“酒,别怕,喝几口润润嗓子,没拿白酒来,那才暖身子,回居月关再喝不迟。”
“我没带太多衣裳来,本来是给要救的那些兄弟准备的,但这么冷大家还是都分一分。”
李仲将衣服也发了发。
“等休息好了,有战斗力了,咱们去把矿端了。”
禁卫军首领喝了半罐酒,原地小跳了一会儿,上劲儿了。
“我们观察过,前前后后出入的大概有五十个鞑子,剩下全是劳工,都很瘦弱,病恹恹的。”
李仲微一点头:“一个鞑子都不能漏掉,统统杀光,不能让任何人去报信。”
“劳工也一个都不能让跑,都带回居月关再说。”
禁卫军首领说:“放心吧,这矿区就一个出口,只要守住这里,鞑子逃不掉的。”
李仲微一点头:“行,你带一部分弟兄进去,先把鞑子住处捣了。”
“我们在外接应。”
三更,又开始下雪了,鞑子也怕冷,都缩在小屋里,地上铺了几层兽皮,一个挨着一个睡。
估计他们也想着没有什么人能来突袭这里,就只留了两个人守着劳工的窝棚。
那两人一边抱怨一边冻得原地小跑,结果被人从身后直接抹了脖子。
因为实在太冷,劳工几乎都没睡安稳,发现看着他们的鞑子被杀了,有人已经坐了起来。
“别动,都不要出声,是叶将军让我们来救你们的!”
禁卫军首领拔刀对着那群劳工,很快有人凑到了前面说:“你是谁?不是叶家军的人。”
禁卫军首领说:“李仲副将就在外面,别的事以后再解释,你是叶家军的兄弟吧?安抚好这些人,一个也不能逃走,也别出来捣乱。”
那男人点点头,将好奇凑过来的几个人拉回去了。
鞑子睡觉的小屋被点了火,有人反应过来,急忙冲出来的时候,一出门就被砍死了。
有些鞑子破窗逃走,抢了一匹马就跑,禁卫军首领也没去追,只是将眼前能见到的鞑子全杀了。
至于跑了的那些,自然有守在外围的叶家军等着他们。
夺取矿山,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见到李仲,之前和首领对话的那男人一下子扑出来,跪在了地上。
“张景?”李仲声音都带了颤音。
男人用力点点头:“李副将,是我……”
“先起来,其余兄弟呢?”李仲问。
张景跪在地上哭道:“一些弟兄在大云府就被徐才害了,我让一些人暗中去报信,被发现了,后来我们突围失败,又死了一些……”
“送到矿上来的,一共79人,如今只剩三十来个,还都病得很重。”
“是我不好,我中了徐才的道,是我害了兄弟们……”
张景泣不成声,李仲将他拉起来,找来衣服把他包住,很认真地说:“别哭!不是你的错!是徐才那狗贼找死!叶将军一直都没放弃找你们……”
“把弟兄们召集好,我们接你们回家!”
张景用力点点头,抹去眼泪,一边咳嗽着一边跑向窝棚里面,很快就将剩余人都叫出来了。
看到一群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瘦骨嶙峋的兄弟们,李仲背过身去,抠了抠眼角。
离开居月关时,虽然那会儿大家也吃得没多好,但至少还是意气风发的兄弟。
被折磨了这么久,很多人都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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