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隽臣心里头闷闷的,他盯着沈希夷,迟迟没有动作。
沈希夷却像是没看见似的,抬眸笑着看他:“怎么了?”
“希夷,那天晚上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查清楚。”梁隽臣说这话底气有些不足。
那一段记忆像是被洗去了似的,怎么也想不起来,而那天晚上所有的监控都被删掉了。
目前还在恢复中,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沈希夷怕是一辈子不一会让他近身。
“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你会不会嫌我脏?”沈希夷极为平静的问了一句。
梁隽臣像是被戳到了命门,抿着唇,眉眼里渐渐蓄起阴郁。
沈希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眼下我们不是很好吗?”
她暂时没有想着离开,孩子也还小,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触怒了梁隽臣,她可能连自由都失去了。
梁隽臣觉得呼吸有点重,他心里一直很不安,沈希夷越是冷静,他越是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去洗洗。”梁隽臣说罢转身离开。
沈希夷面上的所有表情逐渐淡去,一旁的福妈拿着奶瓶过来从沈希夷身边小心翼翼抱起孩子。
“该吃奶了。”
“我先去休息一下,福妈,麻烦你了。”沈希夷轻飘飘的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福妈抱着孩子喂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叫住了沈希夷。
“少奶奶,以后,你会不会离开梁家?”福妈只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多多少少是有点圣母心在的。
特别是孩子还这么小,夫妻俩感情就出问题,以后孩子可怎么办?
沈希夷缓缓停住了脚步:“不知道。”
谁能为未来的自己做决定呢。
沈希夷刚回到卧室不久,梁隽臣就洗了澡出来,正好看到沈希夷把自己日常穿戴的东西收拾好放在了床尾。
“希夷,你把我这些东西都收拾在这里干什么?”
“孩子每晚都会吵到你,你白天要去上班,这段时间我觉得你出去睡比较好。”沈希夷的态度是温和的,更是以一种善解人意的态度来说这些话的。
梁隽臣在浴室门口停顿了半晌,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起来。
他疾步走到沈希夷面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面前扯了一把,沈希夷重心不稳的一头撞在他胸骨上。
大手掐住了她细皮嫩肉的下颌:“现在让我跟你分房睡,之后是不是慢慢要跟我离婚?沈希夷,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梁隽臣因为恼怒,浑身都散发着戾气,沈希夷吃痛的皱了皱眉,下颌被捏的太疼,她连张嘴说话都办不到。
男人掐着她,如同掐着一只毫无反抗力的猫,她丝毫没有挣的余地。
男人胸口起伏的厉害,汹涌的怒火似乎快要燃烬他的理智。
他受不了沈希夷这么对他,更不能接受沈希夷背地里打着离开他的如意算盘。
她这辈子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她只能是他的。
沈希夷忍着疼,望着他的眼神蕴着委屈,渐渐眼尾泛红。
梁隽臣看在眼里,用力的手蓦地松开,沈希夷踉跄退了一步,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想忍住满腔酸涩,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就现在看来,她真的不能跟梁隽臣硬碰硬?
男人有些粗粝的手指抹去了她的眼泪,眼中又盛满心疼和不忍,声音里有些乞求:“希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如果你真跟她睡了呢?”这么久了,沈希夷第一次反问,带着情绪。
梁隽臣抚着她的手抖了抖,犹豫良久,说:“那我放你走。”
沈希夷蓦地一怔,心脏似乎有一丝浅浅的疼意:“真的?”
“真的。”
“好,我再给你一点时间。”
得了沈希夷的话,梁隽臣转身将自己的东西重新放回到了衣帽间。
第二天,梁隽臣就去找了心理医生。
医生听到他要强制催眠提取那天晚上的记忆,吓坏了。
“梁先生,催眠不是乱来的,强制催眠很伤害神经,并且会有后遗症。”医生下意识劝阻。
梁隽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什么后遗症我都接受。”
医生绷着脸:“这种催眠需要家属签字的。”
医生几句话惹的梁隽臣暴躁不已,起身一脚踢翻了椅子。
医生还是坐着态度强硬,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职业生涯就完蛋了。
外面贺朝等候多时了,梁隽臣出来把门摔的震天响,贺朝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梁总,怎么了?”
“安排人过来跟这边的院长谈收购。”
贺朝愣了一下,随即跟上梁隽臣的步伐:“梁总,这只是一家心理诊所医院,还够不上收购的标准。”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这几天梁隽臣肉眼可见的暴躁,到现在为止温橙予也没有踪迹。
梁靖在监视他,甚至监视着整个梁园,最让他担心的莫过于刚生了孩子的沈希夷了吧。
也许是巨大的压力令他情绪不稳定,脾气也暴躁的可怖。
“好的。”
这事儿贺朝回头跟沈希夷说了一嘴,沈希夷坐在庭院里晒太阳,听着贺朝的讲述,她难得的脸上有些一丝动容。
“他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那天晚上的事?那些被删掉的监控也真的难恢复吗?”沈希夷语气中带着凉意。
贺朝:“太太也不相信他?”
沈希夷对这件事的态度始终比较平静,网上的新闻没闹出什么风波,沈希夷也没有在梁园闹出动静。
可能她对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那么在意。
沈希夷失笑:“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怎么相信他。”
梁隽臣害怕是真的,害怕真的跟温橙予睡过一晚,如果是那样的真相,他就得放她走。
贺朝语塞,他的话刚落音,梁隽臣便从里面出来,冷淡瞥了他一眼:“还不走在这里干什么?”
“我这就走了。”贺朝没敢多做停留,转身走的很快。
随后梁隽臣过来在沈希夷身边坐下,全然没有刚刚对贺朝的冷冽,语气里满是温柔:“孩子醒了。”
沈希夷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我去看看。”
“希夷……”
沈希夷停下脚步低头看他,温声问:“怎么了?”
“找到温橙予之后,你想怎么处理?”他在询问她的意思,期盼她因为温橙予能有些情绪。
可沈希夷的目光是温和的,无喜无悲,似乎这个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惜境内杀人是犯法的。”沈希夷淡淡的一句,却带着十足的狠劲儿。
面对温橙予三番五次的挑衅,她也忍够了,只是现在的自己实在是抽不开身。
后来她没有再说什么,去看孩子了。
一个星期后,梁隽臣再次去了之前去的诊所,诊所现在的老板是他,之前那个原则性很强的医生也被调去了别的分院。
现在没人敢拦着他了。
“梁总,您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梁隽臣低低的应了一声,情绪比那天来要稳定许多。
高级的催眠师能控制人的心神,甚至毁掉一个人。
贺朝还是没有听梁隽臣的话,好说歹说求沈希夷过来了。
沈希夷就坐在治疗室外面的椅子上,整个走廊寂静的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贺助理,如果催眠失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医生说可能会精神分裂。”
沈希夷愣了一下,所以梁隽臣明知道可能会有什么后果,他还是执意要催眠。
她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门,心情复杂极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狠狠压下心里的的那一股不适,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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