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听到沈希夷这么说,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一下子也不敢说话,他不知道沈希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气场变强的。
好像只要梁隽臣不在身边,她都是以强示人。
当初能随意打的姜绾毫无还手之力,和现在她的冷漠其实有点重合。
催眠的时间很长,沈希夷却觉得自己等了很长时间。
差不多三个小时后,门才打开。
梁隽臣脸色苍白,人刚站在门口,便抬手扶住了门框,他低头痴痴地笑出了声。
此时他还没有发现沈希夷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贺朝背脊僵直的站在原地,一直对沈希夷察言观色。
她没动,他也不好动,这个时候该上去扶着梁隽臣的。
沈希夷望着他的模样,心里忽然就有了判断,人在卸掉压力之后就是像这样的。
“……希夷。”梁隽臣扶着门,微微抬头就看到了沈希夷,他满脸错愕,踉跄一步蹲在了沈希夷面前。
他好看的眼睛红了一圈,眼里还噙着浅浅的雾气,他好像很激动,一副万幸的模样。
沈希夷抬手抚上他冰凉渗着冷汗的额头,凉的她缩了一下手。
梁隽臣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沈希夷的手了,这一次他紧紧握住了,贪婪的贴在脸上,劫后余生一般的深呼吸。
“希夷,我就知道,那不是真的。”
“你这样,就不怕有什么后遗症?你要是精神分裂了,我会跑的。”沈希夷觉得梁隽臣此举太过疯狂了。
搞得他好像很爱她。
梁隽臣瞳孔微缩:“不会精神分裂的。”
沈希夷还是硬生生抽回了自己的手:“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回去了,孩子还在家呢。”
她没有相信他,哪怕梁隽臣刚刚才经历过摧残精神的催眠,醒来也十分虚弱,她还是觉得这是男人演的一出戏,是她的一面之词。
梁隽臣想起身去追她,但是刚起身,脚下一软,整个人脱力的跌在地上。
“太太……”贺朝见状连忙上去扶住了他,随后又想叫住沈希夷。
被梁隽臣按住了手示意他不要喊她。
贺朝目光警惕的看向室内,医生这个时候也拿着药过来了:“先吃一颗,能很快恢复。”
贺朝接过药片,眼神依旧犀利:“在梁总脱离危险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知道吗?”
这是命令也是威胁。
医生被贺朝冰冷的眼神给吓住了,战战兢兢的点头:“我知道,我哪里都不会去,梁总他也不会有事的。”
“贺朝,先扶我起来。”梁隽臣出声打断了贺朝。
贺朝一把扶着他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医生在触及到梁隽臣警示的眼神后乖乖回了治疗室。
“梁总,您这么做风险太高了,您怎么知道您父亲不会做手脚,他现在的手伸的可是很长。”贺朝神色紧张,这事儿真是越想越后怕。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不中招,梁靖就会在希夷和梁念身上想办法。”
“可是……”
“等我恢复恢复,好了之后再回梁园,你去看一下监控恢复的情况。”
现在只需要监控录像恢复出来,就能向沈希夷证明他是清白的了。
梁隽臣已经无比确定,那天晚上他没碰到温橙予。
可能刚开始真的被药物支配了身体,但也因为药下的太重,后来就晕了。
贺朝眉心沉了沉,低声应道:“那我先送您去私宅住几天。”
梁隽臣没有回来梁园,只有贺朝回来了,他先去了南院。
因为沈思绵最近在针灸,梁晋生早上去公司,下午就会回来,贺朝来时,他正好在。
“什么事?”梁晋生出来瞧见贺朝愁眉苦脸,淡声问了一句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梁总还是去做了催眠,他现在情况有点虚弱,暂时不回梁园,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说实话,贺朝觉得是有的,他甚至认为那个医生也是梁靖安排的,在催眠的过程中做了什么手脚。
梁晋生对此反应很平淡。
“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就算是有后遗症,他也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如今孩子也有了,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你不要过多的干涉他的行为。”
梁晋生只手摆弄着手边桌上的茶杯,没有过多情绪外露。
贺朝是梁晋生早就安排在梁隽臣身边的,从梁隽臣十多岁就跟着他,对他也很忠诚,一直都在为他考虑。
“那要是将来真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梁晋生:“当然是他的老婆孩子继承他的遗产,还能怎么办?”
贺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是梁晋生亲口说的么?
“三爷?您不是让我保护好他吗?”
梁晋生抬眸目光望向庭院中的景观树,继续道:“以前是他年纪小,在外面玩,容易被蛊惑,现在他不需要了。”
梁晋生的态度弄的贺朝一头雾水,但也不好继续再问。
“我先走了。”
“既然有了结果,相关证据要尽快拿给沈希夷看,你告诉沈希夷,不管多想离婚,现在这个时候不要离,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随她的便。”
在贺朝转身之际,梁晋生又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
梁晋生看着贺朝离开之后,起身往治疗室走去。
房间里熏着安神香,闻着沁人心脾,很能安抚情绪。
沈思绵趴在床上有点昏昏欲睡,这段时间的针灸治疗效果不错,她气色开始好了,脸颊有些红润了。
阿童敲了敲门,梁晋生起身出去。
“当年那个催眠师找到了,但人不在国内了,查到他的账户当年进过一笔两百万巨款,但时间太久,那个转账的账户已经查不到注销了。”
梁晋生负手立在屋檐下,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握成拳头,低声问:“不是姜绾干的?”
“目前还没找到跟姜小姐相关的证据。”
沈思绵当年被催眠洗掉记忆,之后后遗症非常严重,记忆错乱,后来在日复一日的软禁中,身体也不太好了。
她就像是快要碎掉的瓷娃娃,脆弱无比。
“罢了,既然跟姜绾无关,就不要一直盯着姜绾了,池煜的公司是不是打算开业了?”
“是的。”
“那就别让他开业了。”
这些事用不着梁晋生亲自出手,知会一声,有的人去捣乱折磨。
阿童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好,我去安排。”
“最近皓月楼那边的消息不要传到南院来,思绵需要安静。”
阿童:“好的。”
梁隽臣两天没有回梁园,贺朝告诉了沈希夷他现在住在哪里,沈希夷也没去。
她不想看到梁隽臣任何可怜的模样,怕自己会心软失去判断力。
直到三天后,贺朝把这件事的详细资料交给了她。
“监控录像修复的很清晰,从梁总进入饭局开始,所有人记录在案,谁动的手脚也很清楚,因为报了警,太太可以去查事件真伪。”
贺朝坦坦荡荡的模样似乎也代表了梁隽臣。
沈希夷捏着手里的这份东西,半天没出声。
这也不是贺朝预料之中的反应,难道不是应该激动的打开一看究竟吗?
“他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有点嗜睡,问题不大。”贺朝把梁隽臣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她。
沈希夷点头:“这些我闲下来会看的。”
“太太……”
“贺助理,该你做的事,你已经做到了,我什么态度跟你无关。”
贺朝知道自己逾矩了,悄无声的退了一步然后转身离开。
沈希夷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一点点捏紧,就算所有证据证明了他是清白的又怎么样。
之前梁隽臣对温橙予的心慈手软才导致了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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