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初发现自己最近的思维总是很跳跃,比如陆景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己却能扯到这么远。

    等到思绪回笼,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到男人对她再一次沉默的不悦。

    许念初只能说:“没有吃醋。”

    陆景琛见自己等了这么久,只等到这么一个敷衍的回答,一时间有种气急攻心的闷痛感。

    许念初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她如今的生活实在是太枯燥无味了,没有什么能让她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既然你不想吃,也别在这杵着了,说好了让你伺候人。”

    陆景琛说完,压迫性十足地等着许念初起身。

    而许念初从来都没有办法抗争过他,等两人回到餐桌时,顾宁也刚好端着一杯水过来了。

    她看着同时出现在一起的两人,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顿时冷了几分,但还是笑着走过来,“琛哥哥,水来了。”

    “放那吧。”

    陆景琛没什么感情地回应道。

    顾宁的脸色彻底僵在了那里,她看着两人之间明显流动的暧昧氛围,好似形成了某种外人无法进入的结界。

    “我特意切了柠檬和其他东西一起调制的,琛哥哥不尝一口吗?”

    顾宁说完,陆景琛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不喜欢有人站在道德高地上强迫他。

    顾宁却像看不清局势一样,硬生生要往人的枪口上撞。

    “琛哥哥是怕水有毒吗?你要是有这种担忧,我可以先喝一口的。”

    顾宁急切地说,事实上,她也并不排斥喝这杯水。

    陆景琛不悦地拧起了眉,语气也开始变得不耐。

    “没必要,你就放那。”

    “你喝吧。”

    陆景琛的拒绝和一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许念初同时开口,场面霎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许念初身上,精确地传达出了惊讶之类的情绪。

    许念初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她只是觉得这样来回的拉扯很没有意义。

    于是她主动开口,想要早点结束这种让人烦躁的局面,“我不是过来伺候你们的吗?”

    她看着陆景琛探究意味十足的眼神,说:“要我端给你尝尝吗?”

    “顾小姐的一番好意,不好拒绝吧。”

    连许念初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跟谁较劲一样。

    陆景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法从许念初毫不避讳的眼神中读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于是说“好。”

    陆景琛其实并不想喝的,因为那是顾宁调配的东西,但现在情形又不太一样了。

    顾宁站在对面,眼睁睁看着许念初端过那杯水,将它递给了陆景琛。

    可他却没接,只是垂眸看着许念初,眼中有不可一世的傲慢,“不是说你伺候吗?”

    “喂我。”

    许念初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既然是被叫来的“伺候人”的,那就早晚有“伺候”这个步骤,与其被动地等他们给自己分配任务,不如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早死早超生”吧。

    顾宁看着许念初将水送到陆景琛唇边时,就不再看他,眉眼低垂。明明勾引人的事是她做的,现在倒是装作一副清纯害羞的模样。

    于是当她看到陆景琛很给面子地将水喝了大半后,并没有任务完成的高兴,而是有种为她人作嫁的憋屈感。

    “许念初这个贱人,能不能滚出我的房子!”

    顾宁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看向许念初的眼神充满了愤恨,让她滚蛋的声音不断在心里响起。

    所以在她看到陆景琛一直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眼神后,心里的危机感达到顶峰。

    “琛哥哥,好喝吗?”

    顾宁霎时间转变了脸色,眼波流转间,满是对陆景琛的热情似火。

    顾宁走过去,没有再执着于陆景琛回答与否,而是径直走到许念初面前。

    拉起她的手,笑得无比灿烂。

    “念初,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深到了在新婚时也能遇到的地步。”

    许念初看着顾宁笑面虎般的外表,顿时警惕起来,想抽回手,却被她死死拦住了。

    “之前是我不懂事,一心想要让琛哥哥回到我身边,对你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念初,你能不能原谅我?”

    顾宁这一番话说得真切,半掩着的双眸似乎也在佐证她的愧疚。

    许念初脑子跟浆糊一样,一天下来跟周围人周旋了太久,让她现在有些疲乏得转不动头脑。

    而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总会露出几分凶相。

    于是在外人看来,像是许念初平白无故欺负人一样。

    “别在这演了,你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景琛不爱一个人时,反而会变得更加客观,还没轮到许念初做出什么反应,他率先攻破了顾宁虚伪的面具。

    顾宁的表演在他看来实在是漏洞百出。

    许念初一直挣不开的手在陆景琛轻描淡写的语气下成功让顾宁松开了。

    只见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可谓是精彩纷呈。

    许念初看着陆景琛,有些感慨,原来这样拙劣的招数他是能看出来的,那之前又是因为什么放任她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呢?

    她不敢细想。

    “琛哥哥,我是真心实意想悔过的。”

    顾宁转头看向男人,始终不放弃地说:“我想通了,只要你开心,我和念初姐都是可以一起留在身边伺候你的。”

    “我不会再走。”

    许念初听着顾宁的话,心里狠狠一震,说,“你没事吧,恶不恶心?”

    “这怎么会是恶心呢?”

    顾宁转过头,无辜地说:“难道你觉得留在琛哥哥身边是很恶心的事吗?”

    许念初看到顾宁的样子,就知道她在给自己下套,可她做不到否认她说的话,留在陆景琛身边确实是一件很恶心的事。

    “她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男人眼皮绷着,形成了一个压迫感十足的模样。

    许念初再一次沉默了,她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陆景琛轻笑一声,笑容里多的是对自己的嘲讽,原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不堪一击,脆弱到外人随便问几句拙劣的挑拨离间的话,就能轻易将表面的和平打碎。

    “许念初,留在我身边你是不是特别恶心?你是不是经常想,当初要是不招惹这个人就好了,怎么也没想到一旦招上了就像粘了一块扯也扯不干净的口香糖一样,怎么走也走不了。”

    许念初在这个荒诞的场面下抬起头,说:“原来你知道我是怎么看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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