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哪家贵女心悦他,被华阳公主找上门。

    又比如华阳公主仗势欺人等等。

    很多很多,不是一两件事。

    无论哪点,都足以证明华阳公主不是好脾性的人,虽然他对那些人也无所谓,觉得活着死了没区别,可还是对华阳公主的行为觉得厌烦。

    杜存瑜每说到这时候,便会拍掌大笑起来,说这个华阳公主以后让他可有的苦头吃了。

    裴宴书对此神色淡漠。

    公主又如何?

    他若是不愿意接受,没有任何人能逼的了他,纵然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是他的亲舅舅,可若是他硬逼着他娶华阳公主,他也绝不会低头。

    他生来就不通情感,不知敬畏,是个小怪物,是崔窈宁告诉他这世间的事,教会他很多情感,他才愿意走出心里世界,面对这个世界。

    为了她,他亦愿意反抗所有人。

    裴宴书垂下眼睫,压住心头的那一丝戾色。

    他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声,不敢让自己的心思被她知晓,岔开话题:“她不像这样的人。”

    崔窈宁想了想,将华阳公主刚才的话说了遍,“她还是个孩子呢,玩性大了点也没什么。”

    “况且,华阳她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才喜欢你,倒也能够理解,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

    “她已经和我说过了,以后不会再纠缠你,她喜欢你的事情,已经是从前的事啦,你不必再担心,至于华阳,她本性其实不坏,大概就是被宫里的人宠坏了,和我从前的时候一样。”

    少女说起这话时老气横秋,分明自己也是个孩子,却好像站在了大人的角度去包容小姑娘。

    裴宴书的唇角忍不住牵了牵,在心里纠正。

    不一样。

    她比华阳可爱多了。

    她才没有那么多坏脾气,也不会仗势欺人,就算是做坏事,也一定是事出有因才如此的。

    在裴宴书心里,那个笨拙哄他的小姑娘就是全天下第一可爱的小姑娘,谁也没办法和她比。

    即便她从前第一次见面把他当成了小太监,说他不听话,就要令人把他带回去打板子。

    可不是没打吗?

    就算使唤他做事情,那也是她想哄他开心,她不想他一直沉闷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带他去赏花、赏月、捞鱼、画画、吃糖葫芦,一件又一件,都令他觉得十分新奇。

    崔窈宁是被无数金银玉石堆砌出来的娇娇女,娇气、天真、烂漫,她分明是个那样没耐心的人,可是见他被母亲打的伤,还是很耐心的帮他上药,分了他两颗自己舍不得吃的糖葫芦。

    这样的小姑娘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他说出了声:不一样,你比较可爱一点。

    少女微愣,下一秒脸颊染了层薄薄的红晕,连带着脖颈一路染红了,她别开脸佯作平静。

    “你记得吃药,不要让我担心。”

    “还有纸鸢,近日不必再给我,好好休息吧。”

    崔窈宁说完这句,望了眼长廊里的婢女仆人,悄声说:“我先去前厅了,省得被人瞧见。”

    她说完,转身要走。

    “纸鸢还是要给。”

    裴宴书追上去,紧紧抿唇说:“我答应过你。”

    说好一百只纸鸢,就一百只。

    他答应她的事都会做到,绝不会食言半句。

    崔窈宁看了眼他眉宇间的病态,放柔了嗓音:“可是在我这里,还是你的身子骨最重要呀。”

    “裴行之,你好好养身子,不要令我担心。”

    少女板起脸教训他,眉眼满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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