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书神容平静,没有接话。
楚王好似也就随口一说,没就这一点多说,打住话,磨了磨牙,使得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心平气和,“行之,本王有要事求见父皇。”
他深吸一口气,“劳、烦、你、让、一、下。”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好似正在承受着什么莫大的屈辱。
立在门外的青年仍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穿一身圆领紫袍官服,衣袍宽大,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时下已是初春,空气中却仍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他眼里的神情却比寒风更凛冽。
他道:“陛下在静养,不见任何人。”
轻飘飘的语气比任何言语都来得强烈。
楚王心头积压的火气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爆发,他猛地上前攥住了他的衣袍,眼神阴翳,“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管起本王的事?”
“本王给你脸喊你一声行之,不给脸你以为自己又算什么东西?父皇看在姑母的面上才提拔了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楚王嗤的一声笑了,阴翳的目光盯紧了他,嗤了一声道:“连晋阳姑母都不认你这个怪物儿子,你还真当父皇把你当成什么左膀右臂?”
“怪物就是怪物!你不过是父皇脚边的一条狗,居然也敢管起本王的事情?看来真是父皇平日里待你太好,让你忘记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赶紧给本王让开!本王要见父皇!”
楚王眉眼凶戾,好像下一秒就能暴起伤人。
裴宴书神情平静,目光落于楚王攥着自己衣袍的手上,眉头不耐地皱了皱,将他的手用力甩开,冷冷吐出一句:“滚。”
话音落下,他方才轻轻掸了掸衣襟上的褶皱,像是试图掸走粘在上面的灰尘一样。
这样的态度令楚王火气更盛,“本王看你是找——”
话还未说完,整理好衣袍的青年倏地抬眼看来,眼里尽是一片深沉的冷意,言简意赅地警告:“楚王殿下,适可而止!”
楚王愣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个怪物给吓到后,瞬间勃然大怒,“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让本王适可而止,本王就适可而止?”
“你他妈不过是条——”
话还没有说完,楚王就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裴宴书已经抬脚踹过去,力道之大让得楚王霎时间跪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虾米状。
他紧紧捂着腹部,又惊又怒,“你怎么敢?”
“裴宴书!本王是王爷!你怎么敢如此行事?你真不怕——”
他话没有说完,瞧见裴宴书漠然到近乎没有一丝情感的神色,忽然心中生出几分惶惶之色。
这个怪物不仅敢踹他,甚至还敢……
杀了他!
楚王从他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神里读到了这个意思,像是一瞬间被人遏制住喉咙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又或者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他怕了。
他怕裴宴书真的会杀了他!
这个怪物不通情感,无法无天,对他们没有一点敬畏之心,若是因此被杀,真就得不偿失。
楚王虽然嘴上说着,皇帝是看在晋阳长公主的面上,才提拔裴宴书,可实际上,他们这些皇子的心里都有数,皇帝是看重他本身的才能。
他要是冲动之下杀了裴宴书,父皇最多关他禁闭,让他去给晋阳长公主道歉,绝不会杀他。
可反过来也一样。
裴宴书要是杀了他,最多也就被关个禁闭,骂上一两句,皇帝有这么多个儿女,晋阳长公主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谁的命都不比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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