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说王氏的不好,韦氏立马将人赶出去。

    什么东西,就凭她们也敢说王氏的不好?

    韦氏和她怄气这么多年,虽然看不惯她这人,却也不允许别人说她,这倒不是她心疼王氏,而是同为妯娌,她不帮王氏,难道帮外人吗?

    韦氏又磨着崔老夫人,问她不挽留挽留吗?

    王氏这个长房主母这些年做得挑不出一丝错。

    就算韦氏这个不待见她的人都忍不住佩服,换个人来,可不一定能治住大房的那些姨娘。

    那些姨娘各个都是崔誉带回来,会作妖得很,若不是王氏镇住她们,大房不知有多热闹呢。

    崔老夫人平静地瞥了她一眼,“太原王氏那边派了长房嫡子过来,态度已经明晃晃地摆在这,我还阻拦着不让和离,是想两家结成仇吗?”

    韦氏噎了下,这下再不敢说什么了。

    这下看来,王氏是去意已决。

    韦氏跟王氏妯娌多年,虽然说看不惯她这个人,可陡然一下见她和离,还有些十分不适应。

    若是大房主母换成什么年轻的小姑娘,她可不乐意,让这种小辈当嫂子倒还不如是王氏呢。

    王氏离开崔府的那日,韦氏也去了。

    韦氏原本不想去,可崔萱硬是拉着她过去。

    崔萱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说什么不想去,明明心里就很想,如果真的不想去,她压根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拉动了她。

    母亲虽然嘴上说得难听,心里还是惦记的吧。

    到底妯娌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没有呢?

    韦氏到底跟王氏关系不好,没好意思凑上前,远远瞧了眼王氏,她穿一身鹅黄色团花纹褙子,下搭同色纱裙,鬓间只点缀了三两朵绢花,气质娴静温柔,竟像是双十年华的少女一样。

    韦氏一下子就想起了头一回见王氏的样子。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春日宴,她远远见一穿着鹅黄纱裙的少女走进亭里,清眸流盼,气若幽兰,鬓间只缀了三两朵兰花,却衬得雪肤花貌。

    她一人,仿佛拢尽了三月春光。

    那年的春日宴,所有的贵女都被她压得黯然失色,韦氏听人说,那人是太原王氏的五姑娘。

    韦氏神色恍惚了下,恍若回到当年。

    这么多年,王氏仿佛一点都没变,这样的她,韦氏已经有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原先还想问她和离后会不会后悔,现在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王氏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解释。

    她离开崔誉是最好的选择。

    韦氏的耳边仿佛又响起当年旁人提起她时酸溜溜的语气:“你不认得她,她父兄皆是当世名士,满门书香就得了这么个姑娘,可宠着呢。”

    王婉珺远远瞧见韦氏,唤了声:“文岚?”

    韦氏回过神,见她走近,想到这些年没少阴阳怪气她,有些不好意思,嘴唇动了半天都没有说上一句话,让崔萱在一旁看得恨铁不成钢。

    崔萱张开嘴替她开口:“大伯母,我母亲——”

    “嘘!”

    崔窈宁打断了她的话,笑眯眯地问:“七姐姐,我母亲已经和离了,你怎么还喊大伯母呀?”

    崔萱有些傻眼。

    不能喊大伯母,那又该喊什么?

    她这么多年已经喊习惯了,陡然改变称呼,实在不知道能喊什么,立刻求助地看向韦氏,可韦氏这会儿比她更手忙脚乱,哪有功夫管她。

    崔窈宁见打趣成功,弯了弯眼,笑嘻嘻地说:“好啦好啦,喊山长就行,母亲过段时间要开书院,我们闲来无事也可以过去听听她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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