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麦等人在值夜,但是看见李同显过来,自然不敢拦着。
李同显走进了内室,看着在床上睡得一脸红扑扑的纪青霭。
在睡梦中,纪青霭才不会对着自己露出那般疏离的眼神,也不会跟他那么客套,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李同显坐在纪青霭的床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不想放过分毫。
春麦是看见李同显快要上早朝时,才从自家主子身边离开的。
她不是个多嘴的人,但是,在李同显出来时,春麦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若是现在换做旁人,李同显可能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春麦是纪青霭身边最得力的人,李同显还是停下了脚步。
“皇上,奴婢有事禀告。”
李同显:“说。”
春麦从袖中拿出一瓶药,“奴婢知道皇上先前是怀疑奴婢主子私下服用了禁药,但是,奴婢以性命担保,那些药是主子的救命药,主子并不是在入宫的时候才服用的,而是前十几年,主子身边就没有离过药。也就是今年,主子身子好了不少后,早就已经停用了,谢公子也知道主子嫁人,这才换了另一种药送来。”
李同显面上的神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犹如刮起了飓风。
他看了张义德一眼,张义德已经飞快从春麦手中接过了药瓶。
“谢揽山是什么时候送的药?”李同显问。
春麦话都说得差不多,听到这问话时,也没有隐瞒,“正是除夕夜,谢公子绝不是故意要擅闯皇宫,他,他只是知道主子身上可能没有药,特意过来送药。”
时至今日,李同显当然不可能还像是当初那样,在听见谢揽山的名字时,就想要立刻将人大卸八块。
尤其是现在,他在听春麦说,除夕夜擅闯皇宫的谢揽山,是为了给纪青霭送药之后,甚至,还特意减少了药性的药,他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愤怒。
原来是这样。
但是从前纪青霭可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过。
李同显忍不住想,为什么纪青霭不告诉他呢?他若是知道的话,定然不会让她在冷宫之中。
可是很快,李同显就想明白了。
当初他表现得那么生气,甚至让纪青霭自己选择,究竟是要她的蓬莱宫还是谢揽山的命,那时候,恐怕就算是纪青霭有心想要解释,自己也不会听吧。
所以,到最后,纪青霭只是选择了放谢揽山离开,别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李同显忽然觉得胸口又变得有些闷了。
他还真是一次一次地辜负纪青霭对自己的信任。
纪青霭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相比于昨日,她的气色看起来好像也好了不少。
春麦服侍着纪青霭用了早膳后,捡了宫里的趣事告诉纪青霭。
这种时候,春麦就很希望夏菽也在。毕竟,夏菽为人比她看起来机灵多了,又有一副好口才,叽叽喳喳的,有夏菽在的地方,就不会冷清。
但是她嘴笨,没有夏菽那么会哄人开心。
“……昨夜,皇上其实来看了主子。”春麦绞尽脑汁,终于又扒拉出来了一点儿新鲜事,告诉纪青霭。
纪青霭还半卧在床上,听见这话时候,她吃蜜饯的手都没有停顿一下。刚才用了早膳后,春麦就端来了太医院开的保胎药,让她喝了整整一大碗,现在嘴里就算是含着蜜饯,纪青霭都还觉得苦涩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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