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杀了孙珍珠的心都有。
原以为陛下不可能再抬孙家的人进宫。
她也就没防着孙珍珠,只当她是白梅的一条狗。
如今看来倒是她疏忽了。
不过进了宫又能怎样,就孙珍珠这蠢货,进了宫她有一万种法子让她自然病逝。
毕竟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替死鬼。
笑着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她嫉妒地看着皇帝给孙珍珠剥了一个橘子。
“尝尝,今年江南进贡的柑橘,很好吃。”
孙珍珠只觉如坐针毡。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天真少女。
皇帝对她示好,无非是想利用她来拉拢父亲。
她抬头看向皇帝:“谢陛下,只是臣女不爱吃橘子。”
“你尝尝,朕特意给你剥的橘子,和普通的橘子不一样,你一定爱吃。”
孙珍珠从没觉得橘子清爽的味道如此令人恶心。
她抬眸看着容拂,再次表明:“臣女真的不喜欢吃,臣女自幼不爱吃橘子。”
“朕跟你说了,这不一样,何况你小时候不喜欢吃,又怎知现在也不喜欢吃,人要多尝试,不要被局限住,尝一尝,朕保证你绝对会喜欢。”
“还是说,你要朕喂到你嘴里?”
孙珍珠身上的汗毛炸开。
皇帝这话无异于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了。
她只能慢吞吞伸出手。
然而还没碰到那橘子,容拂的手忽然拉住她的手,孙珍珠惊慌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是皇帝的对手。
容拂翻过孙珍珠的掌心,将那枚剥开的柑橘放到孙珍珠的掌心。
“快尝尝吧,朕保准你吃了这个还想吃第二个,到时候,要求着朕赐你柑橘。”
孙珍珠看着手里的橘子,只能掰下一瓣,缓缓送进嘴里。
清爽的柑橘汁液在口腔爆开,若是平时,孙珍珠定要给茯苓一起分享。
可此时她只觉得这柑橘比糠咽菜都难吃。
胃里更是一阵阵往上翻滚。
强忍着吐的欲望,孙珍珠将那口橘子咽了下去。
“怎样,是不是很甜?”
“臣女还是吃不惯。”
“那是因为你吃得太少了,把这个橘子都吃了,你肯定就爱上了。”容拂自信道。
孙珍珠刚想反驳。
就听一旁的红豆忽然开口搭腔:
“是啊,这可是陛下亲手剥的橘子,我与贤妃姐姐想吃还吃不到呢,妹妹可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孙珍珠听出她话里那阴阳怪气的味。
直接抬手将橘子递到红豆面前:“既然如此,这福气便给姐姐吧。”
红豆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她今日若真接了这橘子,她这妃位也就做到头了。
“那怎么能行呢,这是陛下亲手给妹妹剥的,我又不是那不明事理的妒妇,怎会和妹妹争一个橘子。”
说着,红豆绕到容拂身后,熟稔地给容拂捏肩捶背:“陛下,今年进贡的柚子臣妾很喜欢吃,陛下能不能多赏赐臣妾一些?”
“晚些让内务府的人给你送过去,这宫里数你嘴最刁,好吃的一点不肯落下。”
“谁让臣妾年纪小,姐姐们都不与臣妾争,陛下又疼臣妾,说起来都是陛下的错,是陛下把臣妾这张嘴给养刁了。”
白梅眼睁睁看着红豆那双水蛇一样的手臂从容拂肩头一点点下滑,身躯紧贴在容拂的背上。
红豆显然很明白如何伺候男人才能让男人感兴趣,也能让男人舒服。
她脸贴在容拂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陛下,您昨晚和臣妾在床上说的话还作数吗?”
容拂闻言挑眉,他一把将红豆拉进怀里,毫无顾忌地将手探入红豆的衣襟:“作数,可也要你有能耐。”
红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没那样倚在男人怀里,而是掌握主动权,直接骑坐在了容拂的腿上。
同时那双手探进男人衣襟往下游移。
两人丝毫不顾及还有别人在场。
孙珍珠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头。
她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孙珍珠背后爬满了鸡皮疙瘩。
她起身朝着容拂拜了拜:“臣女身子不适,先告辞了。”
贤妃也跟着起身:“如此,本宫与白洛一起送送你。”
白洛的眼睛都要长到容拂和红豆身上了,她心里憋着的那口火猛然烧了起来。
论长相,她不输红豆。
论八面玲珑,她同样不输红豆。
可都是因为孙珍珠,因为虞棠。
她好好的一张脸被毁,嗓子和手也都毁掉了。
哪怕后来姐姐让太医割了宫女的皮移到她脸上身上。
可手和嗓子到底好不了了。
虞长宁不要她了。
白梅帮她说亲,那些贵公子表面对她客客气气,可是背后哪个不在嘲笑她。
昨日陛下还对她笑了。
问她伤好的如何了。
可今日因着许红豆,陛下眼里哪里还有她。
白梅见她那不争气的样子险些没一口血直接喷出来。
白梅拉着她便往外走。
从屋里出来,白梅没忍住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了白洛的脸上:“蠢货!”
白洛被这一巴掌扇懵了,她捂着脸,泪眼婆娑仿佛在疑惑白梅为什么打她。
白梅见她还不醒悟,“打得就是你这个蠢货。”
“我用不用给你搬张椅子,让你更近距离地进去观摩”
“人家的巴掌已经扇到了你的左脸上,你还把右脸凑过去让人家扇,白洛,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滚回你的房间去,再想男人我便送你出宫,让你好好找个男人嫁了。”
原以为是寻了个称心的帮手,不曾想却是蠢猪一般令人喷火!
那红豆就是故意在她的宫室里和陛下欢好,打她的脸。
陛下宠着她。
她便是骑在自己头上,她也只能忍着,不能暴露丝毫不满。
只是心头终究觉得委屈恶心。
走了两步,白梅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她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
运气差的厉害。
谢墨不理她。
皇帝对她也大不如前。
内务府那群看碟下菜的虽没克扣过自己的份例。
可从来的东西却都是红豆挑剩下的。
首饰、脂粉、衣物甚至连水果都是红豆挑剩下的。
同在妃位,对方比她得宠,自然什么东西都比她的好。
孙珍珠注意到了,却没递帕子过去,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假装走神。
她是得多贱才会在自己仇人抹眼泪的时候递手帕?
白梅左等右等等不来孙珍珠的安慰,只能扯出帕子,自己擦了擦脸。
“让珍珠妹妹见笑了,白洛她自小不成器,脑子也不好使,我这个做姐姐的,有时候真的替她头疼的不行。”
“平日里我观妹妹是吃橘子的,今日陛下给妹妹剥了橘子,妹妹怎么能说不爱吃呢?”
孙珍珠便知道她一定会问,她强忍着恶心,虚与委蛇:
“陛下是娘娘的夫君,我视娘娘如亲姐妹一般,姐妹喜欢的东西,我是万万不会碰的。”
“故而只能对陛下说不惜柑橘,让陛下厌恶。”
孙珍珠一番话倒让白梅愣在那。
自从孙珍珠投靠了她。
她虽然嘴上说着待她亲如姐妹,可心里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戒备。
今日孙珍珠这番话白梅让只觉心塌了一角。
在宫里待的太久,处处都是算计。
忽然有人这般剖心置腹,宁愿放弃自己的利益也要委会自己
孙珍珠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娘娘这是怎么了?”
白梅别过脸去,手指迅速将泪珠擦去。
“风有点大,迷了本宫的眼睛了。”
“妹妹品格高洁,孙大人将妹妹养的真好。”
她拉住孙珍珠的手,看向孙珍珠的眼神多了几分真诚:“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听说妹妹喜欢梅花,横竖我那宫殿今日是回不去了,不如咱们姐妹一起去赏梅如何?”
说完,她不等孙珍珠答应,拉着孙珍珠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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