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朝向朝向玄武街。
玄武街住的全是达官显贵。
平日里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虞棠用尽全力爬向打开的窗子。
心中暗暗祈祷能遇到熟人的马车。
然而往常热闹的街道因为卢家办赏花宴现如今安安静静,只有一辆玄色宽敞的马车,缓缓驶来。
是容镜的马车。
虞棠眉心微微蹙起。
怎么偏是他。
可除了容镜的马车,短时间内没有第二辆马车从这里经过的迹象。
她没第二个选择。
而且莫名的,这个时候她竟觉得容镜比别人更可靠。
于是她果断拔下自己的金钗,用尽全力朝男人的马车砸去。
那金钗飞到一半,赶车的马夫忽然跃起,一把抓住了虞棠的金钗。
他警惕地抬头看向虞棠所在的方向,在看清楚虞棠的面容后,果断勒住缰绳,将刚刚的事情一一禀告容镜,并将虞棠的金钗交给容镜。
车里容镜轻挑开车帘,抬头朝虞棠看去。
只见伏在窗口的虞棠眉头紧皱,那张明艳娇媚的脸上满是不正常的红晕,漂亮的唇瓣翕合……
屋里,虞棠说完救我两个字,便难受的皱起眉头。
她以为自己中的是软筋散一类的药物,可钗子砸出去的那瞬间,阵阵燥热传来。
这群畜生竟然给她下这种药!
她漂亮的眸子里尽是杀意。
虞棠的身体支撑不住下滑,栽倒的瞬间,她听到茶楼的门从外面推开,两个恶心的男人带着淫笑:
“我就说这俩小娘们肯定倒下了,你非要墨迹。”
说着,走在前面的混混裂开嘴,又黄又臭的牙齿暴露在空气里,他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上此时满是淫邪。
荷叶用尽全力扑挡在虞棠身前,却被走在前面的混混粗暴踹开。
“滚开,老子现在没心情搭理你。”
虞棠看着滚出去的荷叶,目光中杀意更深。
混混有几分激动地搓了搓脏兮兮的手:
“都说承恩侯他媳妇儿长得如何如何带劲,传的比九天仙子还好看,我还不信,今日一瞧,嘿嘿~”
说着,他那只脏手伸向虞棠。
虞棠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毫不犹豫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簪子,朝着男人的眼睛狠狠扎去。
男人没防备虞棠,着了道,鲜血混着眼球崩裂出来,他捂着被虞棠戳瞎的那只眼睛在地上使劲打滚。
“操,你特么敢伤我大哥。”
那人二话不说,抬手就要往与虞棠脸上扇。
手掌就要落下,虞棠闭上了眼睛,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一只更有力的拎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甩了出去。
虞棠见到容镜,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强撑起身体,她看着被踹倒在一旁的荷叶,焦急道:
“劳烦摄政王看一下我的婢女。”
容镜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惊蛰。”
暗处一人从屋顶跃下。
“带她去看大夫,这两个人暂时看管起来。”
他说话的同时,双臂微微用力便将虞棠抱了起来。
好轻。
虞棠原本想让容镜帮她请个大夫,没想到他会直接抱自己离开,想到外面都是人,虞棠忙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觉锁紧,柔顺的布料瞬间被捏求褶皱。
不能被人看到她的脸。
京都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传的最快了。
若是被人看到她的脸,用不上明天,她和摄政王的事情就会传的人尽皆知。
容镜能感觉到虞棠的紧张,他一低头便能看到虞棠洁白漂亮的脖颈。
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黏在她的脖颈上。
相比平日的端庄优雅多了几丝狼狈和脆弱。
却美得更让人移不开眼。
“我已经叫人清过场了,不会有人看到。”
男人嗓音依旧听不出丝毫情绪,但莫名地让人安心。
虞棠攥着他衣裳的手缓缓松开,她不敢抬头去看容镜:
“多谢摄政王救命之恩,您把我放下,让帮我找个大夫就好了。”
容镜没照她说的做,而是将她抱紧了马车,放在垫着狐皮的座位上,他捉起虞棠的右手摸着她的脉搏。
滚烫细腻触感从指尖传来。
虞棠想要挣扎,却在对上容镜的眼神后果断放弃。
“春宵醉。”
“什么?”
虞棠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这才让自己稍稍清醒几分。
“青楼里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用的药,除了行房,没有其他解法,我送你回侯府。”
虞棠又在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不,不回去。
她宁愿死也不要委身韩渡。
“劳烦侯爷找个医馆放我下去。”
容镜紧皱的眉心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大夫解不了你的药。”
“那就劳烦摄政王殿下找个安静人少的地方,将我我丢水里。”
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虞棠藏在手里的金簪朝着大腿狠狠扎去,她一点都不心软。
若非容镜手快,那金簪已经扎在她的腿上了。
“没用,你就是在水里泡烂了,这药也解不了。”
虞棠简直要被逼疯了,她红着眼眶看向容镜,双手攥住他的衣领:
“那就给我找个客栈,再去南院给我找个兔儿爷来。”
她被逼到绝路,说话也没了顾及,敬语什么的统统抛到了身后。
容镜狠狠皱眉,他抬起虞棠的下巴:
“你宁愿找那些脏男人,你都……”
可后面的话他到怎么都说不出来:“好,好啊,虞棠你好得很!”
他松开捏着虞棠的手,咬牙切齿对着外面吩咐:
“清明,去,给韩夫人找两个兔儿爷来,挑干净的。”
马车外,清明的身体几乎抖成了筛子。
上次主子用这种语气说话,血洗了半个朝堂。
这虞家小姐,真能活着见到今晚的月亮吗?
不敢多待,他应了一声,飞快奔去最近的南院。
容镜瞪着无力靠在车上的虞棠。
她梳理得整齐的发髻此时散了大半,白皙的皮肤被粉色替代,整个人仿佛开到糜艳又被雨淋过的海棠。
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子馨香。
“主子,到了。”
虞棠原本以为容镜不会管她了。
她撑着手臂想要起来自己下去,却被对方霸道地横抱起,就那样大大咧咧的进了摄政王府。
男人身上是熟悉而好闻的松柏香,虞棠靠在他的肩头,一路无话。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虞棠像一只着陆后濒死的鱼,而她眼前,就是一汪碧水,只要她愿意,轻而易举便能跃到水中。
可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还没从一个坑里出来,又爬进另一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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