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婆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消息可靠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闺女就在太太房里服侍,这点事还能不知道?”

    “也就是和你在一块共事久了,看你嘴严,我这才告诉你。”

    “可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不好理解啊,你想啊,家里做主的统共就三个女人,夫人,太太,老太太。”

    “夫人自不必说,可太太和老太太不对付这你该知道吧,尤其是老爷出家之后。”

    “其实早些年还好,毕竟老太太母家没落,太太又握着大笔嫁妆。”

    “老太太就算不喜欢太太,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面子上至少都过得去,可后来大家都知道,偌大的侯府,被太太嚯嚯成了什么样。”

    “老太太也就不再忍着。”

    “两人的关系越闹越僵,尤其是夫人嫁过来以后,老太太仗着夫人的钱,接济青州母家,老太太母家立起来了,也有底气了。”

    “整日里变着法的磋磨太太。”

    “咱们太太那表面上和和善善,一副菩萨心肠,背后里,没少扎小人诅咒老太太。”

    “兰家犯了事儿,这么好扳倒老太太靠山的机会,你说太太会不会心动?”

    “可这都是没证据的事儿……”

    “你要证据,有啊!”

    “你们不知道,太太床柜上有个信匣子,里面啊,装着各种从江南寄来的书信,平日里,谁碰一下都要被太太扒一层皮。”

    “我闺女就是……反正,兰家出事儿不久,老太太就让我闺女去给她寄了一次信,收信人就是浙直总督王有禄。”

    “不过兰家垮了,我瞧着咱们太太也没得着好。”

    楼上,兰椿恨恨地握着手里的杯子,几乎要将手中的杯盏生生捏碎!

    所以,他父亲明明有救,就因为王氏想要争权夺利,压过老太太去,这才对他们兰家下手!

    王家是吧!

    他记住了。

    一刻钟后,本该飞往青州的信鸽被拦下,出现在虞棠的屋里。

    “小姐,不出您所料,他果然在徐幼君那。”

    荷叶从信鸽腿上解下信件,交给虞棠。

    虞棠展开那张字条,迅速扫了一眼。

    调查王氏胞兄。

    虞棠冷笑一声:“将字绑回去,让信鸽飞走吧。”

    “你去找摄政王府的管家,跟他说,我有一桩生意想和他家王爷做,让他把这封信转交给他们王爷。”

    虞棠将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给荷叶。

    荷叶看了看那薄薄的信封,咧嘴一笑:“好,奴婢这就去办。”

    “不过小姐,您和摄政王这是要合作什么?”

    “他若是肯合作,你必然会知晓,他若不肯,告诉你也没意义,快去。”

    说完,虞棠低头将手里的夏衣收尾。

    这是店里新让人送来的料子。

    叫雪缎,自带一股清凉感,夏日里穿着不会闷热,反而清凉无比,料子不多。

    她体质偏冷,用不到,便想着容凝习武容易出汗,给他赶制了这样一件衣衫。

    傍晚下学。

    虞棠很容易便在学堂门口蹲到了容凝。

    他身上穿的仍是她给他做的衣服。

    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之前给他做的衣服明显已经有些短了。

    虞棠庆幸这身衣服她稍稍做长了一些,不等她朝容凝招手,容凝已经看到她朝她奔来。

    在外面,容凝多少顾及着没敢直接叫虞棠娘亲。

    可等钻进虞棠的马车后,他便再也没有顾忌,直直扑在虞棠怀里:“阿娘!”

    “瘦了,最近在学堂都学些什么?”

    “要学论语、中庸,诗词,下午回学基础射箭,先生们让我们扎马步……”

    虞棠听着他倒豆子一般将学堂的奇闻轶事说来。

    见他口渴,虞棠给他倒了一碗茶。

    又从食盒里拿出冰酪:“尝尝,这是店里刚出的款,还没来得及送到你府上。”

    容凝拿着勺子,却并未着急:“阿娘你不吃吗?”

    “这是特意给你带的。”虞棠没忍住,捏了捏容凝脸颊的软肉。

    容凝拿起那碗冰酪,刚尝了两口,他就发现这碗冰酪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了。

    “这碗冰酪加了蜜红豆,还有玫瑰花酱。”

    “嗯,嘴真灵,好吃吗?”

    容凝小鸡啄米般点头:“好吃!”

    等到容凝将碗里的冰酥酪吃完,他才仰头看着虞棠:“阿娘,你是来接韩卓下学的吗?”

    “那你可能接不到他了,因为下午上课的时候,他就跟人跑了,一整个下午都没再出现。”

    “我知道,我不是来接他的。”虞棠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昨儿他刚从老太太那顺了一只镯子,中午去的典当行,下午去做什么自不必说。

    说完她猛然想起此次来的目的,她将旁边叠着的衣物交给容凝:“展开胳膊,我看看尺寸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好给你改一改。”

    容凝乖乖照做。

    确认长度刚好后,虞棠将衣物交给容凝:“尺寸刚好,我那还剩下一些料子,可以再给阿凝多做一身衣衫,鞋子也可以做一双。”

    容凝没想到这是给他做的衣物,顿时满脸惊喜:“这,这真是给我做的!”

    虞棠点头确认后,容凝一头扑进了虞棠怀里。

    “阿娘,你对阿凝好好!”

    容凝双臂紧紧抱住虞棠。

    可这样还不够……

    他想每天都和阿娘生活在一起。

    虞棠能感受到容凝对她的依赖,可她毕竟不是容凝的生母,不可能给予他生母一样的关心……

    而且她不过是顺手做了几件衣物,给他送了一点吃的,这哪里算得上好呢。

    又陪着容凝走了说了一会儿话,虞棠才将他交给来接容凝下学的管家。

    傍晚吃过饭,虞棠正在写新的冷饮方子。

    这方子是他早年在南方时喜欢吃的,味道上不如冰酪那样好吃。

    可上面撒着糖浆,水果,圆子,还有各种干果碎,也是异常好吃。

    正写到最后部分,王府那边的人过来传消息说,容凝吃了晚饭后就上吐下泻不止。

    老管家怕有照顾不好的地方,想请虞棠过去帮忙照看一下。

    虞棠一听容凝上吐下泻,第一时间便想到下午那碗冰酪。

    她换了荷叶的衣衫,急匆匆地从后门离开上了摄政王府的马车。

    摄政王府。

    虞棠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容凝,顿时一阵心疼:“可有找过大夫?”

    管家忙道:“已经来看过了,说是晚上吃辣吃得太多,胃病犯了,开了两剂药,让先喝着,只是这两日要忌口。”

    “什么生的、冷的、荤腥、油腻,尽量不要去碰。”

    虞棠一听顿时心疼的不行:“那也就能吃点米粥和青菜了。”

    “说到底我下午就该给他带那碗冰酪。”

    虞棠用趴在擦着容凝脸上的汗水。

    容凝微微摇头:“不怪阿娘,真不是那碗冰酪的事情,白日里我听同学家雇了一个会做川菜的厨子,很好吃,晚上全让管家做的川菜,是我太贪嘴。”

    一旁的管家见虞棠脸上愧疚之色不减,忙搭腔:

    “是,这个老奴和家里的吓人都可以作证,也是老奴疏忽,忘了少爷肠胃不好,便随了他,要怪,首先就得怪老奴伺候不周。”

    虞棠红着眼眶看向管家:“阿凝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胃病呢?”

    管家抿唇:“这……能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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