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身躯一颤,她侧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虞棠,希望虞棠能开口替她解围。
毕竟她现在之所以这样进退维谷,全都是因为她。
然而虞棠自始终都没看过她一眼。
这让玉奴有一种自己被背叛的感觉。
她全心全意在维护虞棠,可虞棠只想置身事外,既然如此,她何必袒护虞棠呢。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和太太:
“回太太的话,真的要说吗?”
“说,当然要说,你不说今日之错便成了我的,我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岂能受这份侮辱和委屈?”王氏手掌拍得桌子哐哐直响。
“是,那妾就说了,其实昨天晚上,妾瞧见荷叶姐姐把厨房的猪肉给换掉了。”
“荷叶姐姐是夫人的心腹,她行事,只听夫人的命令,且今早大家都吃了早饭,独夫人没吃,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肉质不好,夫人为什么一口不吃?”
既然做,那就要做狠一些,这都是虞棠自找的。
她也是没有办法……
王氏得意地看着虞棠:
“虞棠,你听到了吧,玉奴她亲眼看到你的婢女换肉,今日这一出好戏,是你早就安排下的吧!”
“你好歹毒的心思,算计我这个做婆婆的也就罢了,可你竟然让渡儿、卓儿还有老太太一起遭罪。”
“老太太都六十多了!”
“你怎么忍心!”
老太太和韩渡也纷纷看向虞棠。
韩渡皱眉:“虞棠,真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做的,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我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侯爷是我的丈夫,我的天,卓儿是我的希望,我便是跟人豪赌也不可能用我的挚爱和血肉来做赌注。”
她红着眼看向韩渡。
韩渡被虞棠说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是啊,他是虞棠的天,是虞棠的挚爱,她没理由伤害他。
况且每次遭难,虞棠都会站出来替他寻求解决之法。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伤害他的呢。
王氏眼见自己的儿子已经占到了虞棠那边,彻底急眼了:“虞棠,人证都已经在这里了,你现在就是抵赖也没用的。”
虞棠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太太,是什么蒙蔽了您的双眼,如此蹩脚的针对您都看不出来。”
“玉奴我来问你,既然你看到荷叶换了猪肉,你为何不直接把人抓个现行。”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老太太,太太。”
“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众人把包子吃下去,若真是荷叶换的肉,你安得又是什么心?”
玉奴只想着栽赃嫁祸虞棠,完全没想过自己的话里藏着如此大的漏洞,刚要描补,便听虞棠继续道。
“猪肉的事情,你们既然怀疑,便叫采买拿来账本和商贩核对,若大家不信,也可自行去街上探访探访现如今猪肉是什么价格,何必在此争执不休。”
老太太闻言微微颔首。
她虽然想要给虞棠点颜色瞧瞧,但也不愿意给人当了枪使。
“去,按虞棠说的做,你们几人,去街上探探肉价,回来看看与采买所写是否相同。”
几人领了命,两刻钟左右,便有人回来。
“老太太,奴婢问开了附近肉铺的大娘,昨日的肉价的确是鲜肉一吊钱两斤,三日前的臭肉,十斤。”
其余几人问到的价格也都差不多,上下不过是有十文罢文的浮动。
如此已经真相大白。
老太太不悦地看着王氏:“瞧瞧你做的好事!”
王氏急急跪在地上,想要辩解。
虞棠已然轻飘飘开口:
“老太太莫要说太太了,太太不过是急着脱罪罢了,这在家里倒也没什么,毕竟都是自家人,孙媳也习惯了。”
“可若是在外面,只怕又是一场误捉野鸳鸯的闹剧。”
“这样的事情若来几次,侯爷也不用去求人了,在家安心等圣旨便好了。”
老太太一愣:“等什么圣旨?”
“自然是等砍头的圣旨。”
“青桔,咱们走,这侯府留不下咱们,咱们回家。”
老太太一听虞棠要回家,心中咯嘚一声,如今渡儿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王芸那边还没松口。
若虞棠回家撺掇她父亲状告,这么多大人物联手,渡儿的官儿就做到头了!
“棠儿,棠儿你且等等,我知道这件事是王氏冤枉了你,祖母让她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我只是一个晚辈,如何担得起婆婆的道歉,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那,那你说怎么解决?”
“婆母肯依?”
老太太转头看向王氏,眼中满是警告。
王氏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自然。”
“那好,我也不要婆母给我磕头道歉,但这件事必须让婆母长个记性,下次决不能再犯。”
王氏犹如被人打了十几个耳光,无比难受。
偏虞棠还在拿话压她:
“若在外面得罪了人,咱们家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老太太缩了缩脖子,感觉脖子有些凉。
心里很是赞同这话。
“我要太太京郊的温泉庄子。”
老太太一头雾水地看着虞棠:“什么京郊的温泉庄子?”
虞棠佯装诧异:“老太太不知道?”
说完她视线转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的韩渡:“侯爷也不知道?”
王氏咬牙看着虞棠:“你别太过分了!”
“我也不想,可我听说那温泉庄子是婆母花了十三万买下来的。”
“我算了算,这些年欠下的印子钱怎么也有个十万八万的,卖了这庄子,我还能开个铺子,到时候铺子就交给祖母打理给咱们府上开源。”
“侯爷,您觉得怎么样。”
韩渡冷冷看着王氏,他倒不知道原来王氏这么有钱!
难怪虞棠那么多嫁妆花的却那么快,原来是有人长出了第三只手:“就这么办吧,我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一听孙子都点头了,便也跟着点头:“就这么办吧。”
“只是这家,王氏是不能再继续管了,虞棠,你如今手里也有银子了,这个家,你便继续管着吧。”
虞棠知道,自己今日得了好处,不能打老太太的脸。
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管家,又不一定非得管好。
老太太又转头看了一眼王氏:“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王氏怨毒地盯着虞棠,那庄子是哥哥给她的!
这个贱人怎么敢要去的!
深吸了一口气,王氏只能卑微地跟在老太太身后。
大厅里的人一一离去,只有玉奴还白着脸站在原地。
见虞棠要走,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是太太逼我那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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