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太她用孩子逼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玉奴不是个蠢的。
相反,她很聪明。
她太清楚虞棠掌家,第一个要清算的便是立场不够坚定的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的筹码在哪里。
虞棠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她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儿,虞棠一定会原谅她的。
她膝行至虞棠面前,想要去扯虞棠的裙摆。
却不想虞棠后退半步直接躲开。
“你如今怀着孩子,还是起来吧,伤着孩子就不好了。”
“夫人您愿意原谅我了!”
“我就知道,夫人您一向宽宏大量,不会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的。”
她一激动,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虞棠看着她这般模样,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宽宏大量?”
玉奴刚要继续称赞,便听虞棠道。
“那你可真是不了解我,咱们府上无论是太太,还是老太太,哪怕是徐姨娘,都能用这位四个字,唯独我,不能用。”
“你也看到了,今日太太可是大出血了一番,我才愿意原谅他。”
“你呢?”
“你又能拿出什么东西,让我原谅你呢?”
玉奴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脸色一片煞白。
“暂时想不到也没关系,你也不用如此害怕,毕竟,你还有孩子这个保命符在。”
说着,虞棠的手掌缓缓贴在玉奴的小腹上:“这都八个月了吧,转眼都这么大了。”
“夫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求求您,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背叛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记住了,再有下次……”
不等虞棠说完,玉奴自己便接过话去:“不会再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日你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可别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
“是,多谢夫人关怀。”
看着玉奴离去,虞棠侧眸看向坐在一旁看戏的徐幼君:“徐姨娘今日好兴致,竟到大厅里来。”
徐幼君愤恨地瞪着虞棠,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婢女:“还愣着干什么,叫人进来抬我走!”
没一会儿,进了一个胖乎乎的婆子,她蹲在徐幼君面前:“徐姨娘上来吧,奴婢背您回去。”
徐幼君扶着旁边的桌子趴在女人的背上。
虞棠看着徐幼君的背影,一双眸子微微眯起。
刚刚如果她没看错,徐幼君是站起来了吧。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确定,那一瞬间,徐幼君的腿好了有七八成。
有意思,这才多久,这腿竟然已经能站起来了。
待徐幼君被人背走后,整个大厅只剩虞棠的心腹。
青桔皱着眉头道:
“小姐,玉奴那样的人,您真的敢继续用吗?”
虞棠看着四方院井外湛蓝的天:“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那样说,也不过是让她安心罢了。”
“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大了,若这个时候有人害她,她是要算在我头上的。”
“我可不想背这么大的一个锅。”
“您是说徐姨娘她……”
“你不觉得她安静的过分了吗?”
以徐幼君的性子,刚刚她拿话刺激她,她早该翻脸了,可奇怪的是,徐幼君竟然没有反驳她,只是让人背着她迅速离开。
还有兰椿,藏在群芳阁,总不会就是为了偷情睡女人吧……
群芳阁。
徐幼君拿起一旁的拐杖,撑着拐杖上了楼。
其实她不拄拐杖也是能走的,她摔得的确很重,起初她以为他这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了。
但兰椿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找了个哑巴村医,那哑巴村医开得药比毒药还难喝,偏偏效果出奇的好。
只要按照他开的方子喝药,再抹着他给配的药膏,两条腿竟然渐渐恢复了七八成。
上了楼,徐幼君便看到兰椿面色难看地靠在塌上,他旁边放着几封信件,见她上来,兰椿不动声色将信件压在书下。
“怎么上来了?”
徐幼君不与她客气:“你之前说,会想法子帮我重新得到侯爷的宠爱,这话还算不算数。”
兰椿上下打量了徐幼君一眼:“你最近有照过镜子吗?”
徐幼君犹如被点燃的炮仗:“你什么意思?!”
兰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实话而已,论姿色,你不如虞棠,她往那一站,是个男人心思就在她身上。”
“你胡说,从前我和虞棠站在一起,侯爷从不会多看虞棠一眼!
“不看她不代表心思不在她身上,有哪个男人不好色,只不过虞棠长得太有距离感,容易让人觉得压迫,尤其是无能的男人……”
“在她面前,我不敢说全部,但绝大部分的男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就连我那好大哥都……”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和侯爷在一起的时候,侯爷每次都选择我。”
“选择你,有时候不是代表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成本最低,最合适。”
“可现如今成本比你低,比你合适的人有太多。”
“先不说韩渡养在外面的女人,就说那个玉奴吧。”
“长得够娇俏的,回来事儿,挺着个孕肚说话嗲嗲的,韩渡扛不住的。”
“当然这都是从前,现如今韩渡眼里,有更好,更适合他的存在,你?”
兰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伏低做小挽不回他的心,男人最喜欢的还是刺激和新鲜感。”
“你下去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好打扮一番。”
“侯爷又不来,我打扮给谁看……”
“傻子,等他来了你再打扮就来不及了。”
说着,男人快步下楼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水妃色长衫:“日后少穿这些花里胡哨,给自己减分的裙子,换上这套。”
徐幼君觉得男人不识货:“这都是京都最时兴的款式。”
“呵,平民区最时兴的款式吧,这么说吧,这裙子丢在青州地界,我养的那群外室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自己去把身上洗一洗,别熏那些浓到呛人的香,头发和脸也一并洗了,尤其你脸上的妆,老了十岁不止。”
徐幼君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不信照男人的说法倒置能有多好看。
直到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震惊眨眼:“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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