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交代完了青桔公事,便在这个月的账本上盖了章。
荷叶见虞棠忙完了公事,终于有时间挤到虞棠面前:
“小姐,今天这么热,要不咱们吃面吧,我让厨房做点凉面,配上金钱鸡腿,油爆河虾,腌笋尖,芦笋炒百……”
荷叶本能地开始安排今日的午膳。
虞棠听到账房丫头们咽口水的声音:“好好好,你去安排,让厨房多做一些,大家一起吃。”
“那能不能直接在书房摆饭啊?”
“饭厅太小,大家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多热啊,不如直接在书房里用,书房里还放了四缸冰块,够凉快的呢。”
虞棠闻言笑着道:“最后这句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荷叶羞赧地笑了笑:“奴婢怕热嘛~”
“好,就在书房用饭,只一点,不许弄脏账本,弄脏一点,便罚你一半的月例银子。”
荷叶知道虞棠在和她开玩笑,笑着凑到虞棠身边:“我才不信小姐会这样心狠。”
青桔受不了她总是这么黏着小姐:“快去让厨房备饭吧,再晚点大家都要陪你一起肚子。”
说着,她拿起果盘里的一块菠萝直接塞进了荷叶嘴里。
荷叶嚼着菠萝:“看在菠萝的份上,今日不和你计较。”
虞棠无奈摇摇头。
与海棠苑的温馨热闹不同。
徐幼君看着清冷的店铺,一颗心火烧火燎的。
冷着脸看着客人进来后又因价格摇头离去,徐幼君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穷酸鬼,买不起就不要进来,去旁边的茶楼里喝茶,一碗茶才两文钱!
正在心里骂着,徐幼君忽然瞧见往日不到午时便客满的茶楼此刻竟然开始打烊。
她回过神来,急忙跑出去,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她一把抓住茶馆老板的手腕:“润琏公子和无双公子还没来呢,你这里怎么就打烊了?”
茶馆老板忙挣开被徐幼桎梏的手,连连后退:“你一个女人,当街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我拉你那是你的福气,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润琏公子和无双公子还没来,你怎么就打烊了?”
茶馆老板闻言用一双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这她。
徐幼君被他盯得一阵莫名其妙:“我问你话呢。”
老板继续将木板挂好:“润琏公子和无双公子今日在东市的一家酒楼约了下棋,所以人家不会来了,明白了吗?”
徐幼君闻言顿感心头一阵失落。
原来是去东市下棋去了。
可为什么润琏公子不让人告诉她呢?
失魂落魄地回到二楼,她没心情再去管萧条的铺子,满脑子都是润琏手上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还给他准备了药。
至于铺子里生意萧条的事情,徐幼君已经完全抛之脑后。
到晚上,后厨推开包间的门:
“东家,今日准备的冰酪都已经坏掉了,还剩了几份,您看是倒掉还是带回去呢?”
徐幼君一愣,想起老太太那令人憎恶的嘴脸。
她果断道:“倒掉,便是喂猪,喂狗,我也不会带回去的。”
话落,她又道:“等等,先别倒掉,你给我装上三碗,我带回去。”
“好的,那明日还要按客满的量来准备冰块和其他材料吗?”
徐幼君想了想继续点头。
“今日不过是个意外,明日肯定会客满,要备着。”
“好。”
承恩侯府。
虞棠刚洗了澡,此时穿着寝衣坐在灯下缝制承诺给容镜的衣衫。
她也没想到一件衣衫竟然拖了这么久。
“小姐,徐姨娘求见。”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荷叶皱着眉头将虞棠的首饰收起。
“请她进来不就知道了,去吧,让她进来。”
徐幼君拎着食盒倨傲地进了虞棠的房间。
一进屋,徐幼君便被桌上那套晶莹剔透的杯具给吸引住了目光。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好奇地打量着那比水晶还透明的杯子,以及旁边盛着琼浆的水晶壶。
“这是什么稀罕物件,竟然从没见过。”
“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我江南的表哥从洋人手里买来的玻璃器皿罢了。”
这还不算稀罕物件?
徐幼君心中酸道,还真是会装。
虞棠真心不觉得这是什么稀罕物件,当年在江南,外祖家可是有不少玻璃器皿,她住的房间,祖父为了让采光好些,便将窗纱都换成了玻璃。
来京都后,母亲还在她房里放了一张玻璃炕屏。
而这玻璃器皿,家里不知道有多少,当初给她当陪嫁,母亲还觉得太过掉价。
嫁进侯府之前,她原以为这是什么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东西。
后来才知道是稀罕物件。
分给老太太和太太后,她这里统共就剩了这么一套,一直在箱子里放着。
还是孙大夫知道她睡不好,便建议她每日睡前小酌一杯西域那边的葡萄酒,说是有助眠的功效。
第二日荷叶便把这套放了三年之久的玻璃器皿拿了出来,每晚都要看着她喝上一杯。
虞棠让荷叶把这套玻璃器皿端到里屋:“不知徐姨娘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开了一个冰酪铺子嘛,想着夫人节俭,平日里定然舍不得花那份冤枉钱,就送一份过来给夫人尝尝,免得某些人再说,我一毛不拔。”
说这话的时候,徐幼君双眼恶狠狠地瞪着荷叶。
荷叶也不惯着她:“若真有心,也不会等到铺子开了是来日才送过来,依我看,送东西是假,炫耀是真,不过可惜了,我们家小姐不缺这一份冰酪,徐姨娘还是拿回去给别人吃吧。”
“夫人平日里就在这么管教婢女的?”
“荷叶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算不得什么奴婢。”
“你!”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徐姨娘就请回去吧,这份冰酪也一并带回去,毕竟我可没忘记,玉奴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徐幼君闻言脸色瞬间白成一片。
好一会儿,她才冷哼一声:“虞棠,你别欺人太甚!”
“没有证据的事情谁不会说,我还玉奴是你害死的呢。”
“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你不吃,我自己带回去吃!”
说完,她拎着食盒快步离去。
虞棠冷冷看着徐幼君的背影:“今晚,徐幼君睡不好了……”
“那是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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