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拿起针线篓里没做完的衣裳,准备今晚连夜将这件衣服做好,已经拖了这么久,再拖下去着实不像话了。

    徐幼君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冷嗖嗖的。

    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自己一样。

    然而她还要给韩渡送冰酪。

    虽然她的心已经不在韩渡身上,但不管怎么说,韩渡始终都是她的丈夫。

    她来的时候韩渡正在沐浴。

    徐幼君将冰酪放下,看到是丫头在伺候韩渡洗澡,两人正有说有笑的,她眉头瞬间皱起,心里犹如倒了醋瓶一般。

    暗骂了句勾引男人的小娼妇,徐幼君脸色冷了下来:“出去吧,这里有我伺候。”

    说着,她已经挽起袖子,走了进去。

    小丫头白着脸从浴房退出。

    韩渡见徐幼君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你不在屋里好好待着,来我这里做什么?”

    徐幼君拿起打湿的帕子,朝着韩渡后背重重挫去,语气冰冷带着几分嘲意:“看来妾身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侯爷的好事儿,那妾身走?”

    她嘴上说着要走,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韩渡闻言眉头瞬间皱起。

    他不喜欢徐幼君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要走就走,要留就留,他又没叫他来。

    从徐幼君手里扯过浴巾,他自己擦拭起来:“没什么事情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多喝点菊花茶,败火。”

    徐幼君委屈地瞪着韩渡:“侯爷现在嫌我烦了,当年要我身子,承诺一辈子心只在我身上的时候,侯爷怎么不嫌烦?”

    说完,她将毛巾重重扔进浴桶里,含着泪快步离去。

    韩渡没想到徐幼君现如今都敢给他甩脸子了。

    她怎么不说当年的她何等温柔。

    回想他眼睛看不太清那段时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子何等可爱。

    如今成了这个模样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韩渡冷笑着将道:“有本事直接搬出去住,只走出这个院子算什么本事!”

    徐幼君原本只是赌气,走到门口的时候原本想着若是韩渡服个软,说几句体己话,她也就不生气了。

    哪料想他竟然如此绝情。

    果然,这世上的男子比不上润琏公子一根手指头!

    她想去南风馆,可又想起南风馆夜里是不开张的,只能委屈巴巴地回屋。

    ……

    一出伏,天虽然仍旧热的不行,可少了那股子令人焦躁不安的味道。

    眼看着秋老虎也即将过去。

    虞棠屋里的冰都撤了下去。

    衣衫也从绢、纱换成了软缎。

    将刚做好的衣服搭在架子上,虞棠一转头便对上端着果盘进来的荷叶:

    “荷叶,你过来瞧瞧,有没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之前给兄长寄去的衣服,兄长在信里说很好,穿出去许多小姑娘都纷纷回头看他。

    虞棠知道,哥哥是为了逗自己开心故意这么说的。

    她手艺如何,她心里还是明白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是为了看哥哥那张脸。

    荷叶先是后撤打远瞧了瞧:“小姐,你这是给大少爷做的婚服吗?”

    这话她憋了半个多月了,这颜色跟老爷的官服都快一个色了。

    “没有,哥哥皮肤白,适合穿红色,他穿这身,一定有很多小姑娘回头,比打马游街的状元郎都要吸睛。”

    荷叶想着自家大少爷那张俊美的脸,赞同点头:“都一年多没见大少爷了,也不知道黑了没有。”

    虞棠正在整理袖口:“可能会黑一点点。”

    上辈子哥哥从北边回来,的确黑了一点点。

    这辈子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被调去了南边,但虞棠相信哥哥绝对不会太黑。

    荷叶走近,细细看起针脚,比给摄政王殿下做的那件针脚不知道密了多少。

    也是,摄政王怎么能和大少爷比呢。

    在小姐心里,家人永远是排在首位的。

    “奴婢觉得已经很好了,少爷肯定很喜欢。”

    说话间,门房的丫头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徐姨娘非要闯进来,奴婢们要拦不住了。”

    话音刚落,便听徐幼君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虞棠,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虞棠整理衣物的手顿了一下。

    她转过头去,就见徐幼君犹如暴怒的狮子。

    院子里的大黑听到动静,发出威胁的吼叫,那样子徐幼君敢再放肆一下,它立马跳上去咬断她的喉咙。

    徐幼君没想到虞棠悄无声息地在院子里养了这么一条大狗,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你,你不要过来!”

    她惊恐地看着那条大狗,被吓得连连撤步。

    “大黑。”

    虞棠轻轻叫了大黑一声,大黑便立马放弃徐幼君,快步跑到虞棠房门前趴着。

    徐幼君见那狗死死守着虞棠的房门,嚣张的气焰瞬间全灭。

    她弱弱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我搞的鬼?徐姨娘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我那个铺子!”

    “你那个铺子还在呢?”虞棠满脸的诧异。

    感觉受到侮辱的徐幼君:“你!”

    她本想冲进去与虞棠好好理论一番,却在看到大黑后,又止住了脚步。

    “你有本事出来和我对峙!”

    “我为什么要出去和你对峙,是你擅闯我的院子,我没和你计较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还是要我提醒你一句,徐姨娘,这里是海棠苑,不是能由着你胡来的群芳阁。”

    “要发疯,滚回你的群芳阁。”

    虞棠很少这样冷着脸说话。

    徐幼君当即便感觉自己气势上弱了一截。

    可她心里仍不服气:“你敢说不是你对我的铺子动的手脚吗?!”

    她的铺子原本经营的好好的,客流也不少。

    可忽然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客流便越来越少。

    就是偶尔有进来的穷鬼,最后也都在看到价格后急忙撤出。

    她定了整整一个月的冰。

    还有那些不能久放的鲜牛乳、水果。

    这些钱,全部都打水漂了!

    秋老虎马上过去了,她的铺子每天没有半点起色。

    肯定都是虞棠找人在暗中搞鬼!

    是她嫉妒自己开了一家能赚钱的铺子,便想方设法搅黄。

    如今连润琏公子都不肯见她了!

    都是因为虞棠!

    都是因为她!

    这个贱人。

    “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虞棠眉头紧皱:“来人,把徐姨娘给我叉出去!”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0_170896/22188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