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您看可以了吗？”王榷的脸上全是傲慢，丝毫不见刚刚被撞破事情的慌张与狼狈。
“好嚣张……”
“到底是四大才子之首，够傲气，长公主都不怕。”
“卢夫人这次怕是要认栽了。”
……
虞棠袖子下的拳头握紧。
她微微转动手腕上的镯子：
“公主殿下，王公子到底是读书人，怎么能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给妇人道歉呢？”
虞棠清丽温婉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众人充满疑惑与恶意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起射在虞棠纤弱的身上。
站在虞棠不远处的容姝被这目光盯得一阵不适。
她无法想象，站在视线中央的虞棠此时是什么感觉。
她经历了孙家小姐的事情，对虞棠很是信任，知道虞棠在公众场合开始捧人，那后面这个人一定会摔得很惨。
她唯一担心的是，明枳会不会误会虞棠。
转头对上明枳那充满兴奋的眼神，容姝瞬间便明白，是她想多了。
然而被众人盯着的虞棠没有丝毫畏惧，她脸上依旧戴着得体的笑容：
“依我看，今日的事情公主您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
忽然被虞棠提到，容姝虽然不知道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却默契配合：
“本宫小题大做？”
“难道不是吗？”虞棠微微扬起下巴，神情倨傲。
她这幅样子瞬间引起一众女人的不适。
“说到底今天的事情都是卢夫人太过倒霉，那么多条路不走，偏从那条路走，若是从那条路上走的是王夫人、李夫人……”
虞棠看似随意地叫着女人们的称呼，然而每叫出一个称呼，她的视线便落在那位夫人身上，众人的视线也跟着虞棠的视线移动。
被叫到称呼的女人感受着那如芒的视线，这一刻，她们仿佛真的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被非礼、被扒了衣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了身子的女人。
虞棠叫了十余个称呼，这才缓缓停下。
没被叫到名字的女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被叫过名字的脸色则无比难看。
虞棠走到王榷身边，众人的视线也随着她的移动落在王榷身上：“可谁叫卢夫人倒霉，偏偏是她走在那条路上呢？”
王榷知道，虞棠肯定会帮自己。
毕竟自己是她儿子的先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怪怪的。
尤其是被那些视线盯着的时候。
那种充满戏谑的眼神让人犹如置身河底，压抑的无法呼吸。
虞棠的声音还在继续。
“况且王公子年轻有为，又是京都四大才子，被这样的人非礼了，卢夫人该偷偷庆幸才是。”
虞棠转过身，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恶意地看着高处的明枳。
见此情形，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终于图穷匕见了……”
“都说她俩是死对头我还不信，今日，我信了。”
“是谁说韩夫人最良善温婉来着？”
……
“大家静一静，我知道，这种事情没发生在大家身上，大家心里很失落，不过如今才刚到中秋，往后的宴会越来越多，大家有的是机会享受这样的待遇。”
虞棠这话一出，原本还在感叹虞棠恶毒的女人们声音瞬间停住，就连脸上的笑意，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虞棠这话看似玩笑，可众人心里跟明镜似得。
一旦开了这个头，日后参加宴会，谁敢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明枳。
就算不为明枳，她们也要为日后自身安全考虑。
有些知道王榷喜欢少妇的夫人纷纷低头将衣领拢紧。
她们谁也不想做下一个明枳。
虞棠又将视线转向看好戏的男人们：“诸位公子也不必担心，毕竟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诸位的姐妹也就不愁婚配了，天赐良缘，多么美好的佳话。”
佳话个屁！
想到自家姊妹在宴会上被男人扯破衣衫当众羞辱，原本看好戏的男人闻言纷纷黑了脸。
毕竟谁家没有个兄弟姊妹。
今天轻饶了王榷，他日谁敢保证王榷不会去碰他们的姐妹，甚至是母亲！
就算没有王榷，也有赵榷、钱榷、孙榷……
想到此。
有男人率先坐不住站了起来：“韩夫人，谁不知道王榷是你儿子的先生，你为了自己的儿子，自然会偏向王榷，你的话可不能信，请长公主重罚王榷，以儆效尤。”
有男人站起来，也有女人站出来：“任公子说得对，王榷给卢夫人道歉，请长公主重罚王榷，以儆效尤！”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也有不少人嫉恶如仇地瞪着虞棠：
“韩夫人，做人不要太落井下石。”
“就是，谁不知道你和王榷是一条藤上的，卢夫人你莫怕，今日的事情，他王榷必须给你一个交代，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他！”
“女子清誉大于天，今日王榷不给卢夫人道歉，明日我便上折子参他王榷！”
“道歉！”
“道歉！”
一声压过一声的道歉犹如浪潮一般将王榷淹没。
王榷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公子、夫人们。
明明之前也出过这种事情，从前哪次不是他胡乱说几句便搪塞过去了。
如今这群人怎么疯了一样开始攻击他？
他转头怨恨地看向虞棠。
都怪这蠢妇！
净帮倒忙！
不得已，王榷咬牙道：“卢夫人，今日的事情是在下唐突了，抱歉，希望您能原谅在下。”
站在高处的明知完全没想到虞棠会以身入局，可她也明白，若是这个时候不配合虞棠演下去，虞棠的苦心就白费了。
她没忘记虞棠叮嘱她的话语，用虞棠给她的帕子轻轻擦拭眼角。
帕子沾到眼角的瞬间，火辣辣的感觉袭来，原本就红了眼眶的明枳一双眼睛瞬间爆红，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偏她还只能用这浸过姜汁的帕子擦。
虞棠！！
明枳只顾着擦泪，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如何的娇弱无助。
本就上头的众人见状，无不怜惜明枳，痛恨起了王榷。
尚未出阁的小姐们忍不住道：
“你道歉卢夫人就一定要原谅你吗？”
“就是，你这哪里是道歉，你这分明是借道歉的名义迫害卢夫人。”
“卢夫人你不要怕，这样的事情就算她道歉，你也可以不原谅他。”
“就是，道歉是他该做的，原不原谅是你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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