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他们都说我娘亲死了,是真的吗?”
卢宝珍眼睛红红地看着虞棠。
“是真的,对不对?”
“昨天家里的大人都很不对劲儿,尤其是二姐姐,她说宝珍以后连根草都算不上,如果娘亲在的话,二姐姐绝对不敢说这样的话。”
虞棠听着卢宝珍用认真的语气给她分析,犹如吃了一颗酸到极致的果子。
她轻抚着卢宝珍的脑袋:“你娘亲,她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只要你想她,随时可以看到她。”
“真的吗?”
虞棠郑重点头:“她会一直看着宝珍,一直保护宝珍,待会儿宝珍跟我去另一个姨母家住几日好不好?”
“好。”
“吃饭吧。”
卢宝珍拿起勺子,乖巧地开始吃饭。
只是眼泪仍旧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爹爹了……
可娘亲说,爹爹也护不了她周全,除了虞棠姨母谁都护不住她……
擦掉眼泪,她一勺又一勺地喝着碗里的肉糜粥。
她和娘亲拉过钩,娘亲走了,她要好好活着。
……
卢家
婆子早上给卢宝珍送饭的时候才发现卢宝珍不见了。
回禀过老太太后,婆子们抖若筛糠地跪在地上。
若是这孩子死了也就罢了。
毕竟老太太也不在乎这个孙女。
可如今孩子丢了,那事情便不一样了。
果然,老太太听闻孩子丢了一张老脸瞬间乌云密布。
“去找,关了府门,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她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还没门栓高,我就不信她还能飞出去!”
卢家那边正疯了一样的找孩子。
虞棠已经将卢宝珍送到了长公主府上。
容姝一看到这个可爱的粉团子便爱不释手,得知是明枳的女儿后,更多了三分疼惜。
虞棠将一切安排好后,便乘车回家。
刚从后门回来,便听说卢家下了帖子,卢老太太请她过去。
甚至卢家贴心的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荷叶担心地看着虞棠:“小姐,咱们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说着,虞棠从赵贵手里接过请帖,带着荷叶一起上了马车。
再次见到卢老太太,对方那张上了年纪却颇有威严的脸上满是冷凝。
虞棠有一种下一秒对方就要扑过来将她撕碎的错觉。
她笑着行礼问好,对卢家老太太那吃人的目光视若无睹。
“不知老太太今日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我们家丢了一样东西,思来想去,韩夫人是唯一的嫌疑人,便将你请了过来,想问问你见没见着。”
“哦?是什么东西?”
虞棠看着卢家老太太,满脸真诚地发问。
她料定卢老太太不敢说孙女丢了。
她也没有证据,孩子一定是自己偷的。
至于卢老太太的威胁……
卢家能够腾飞靠得是卢尚书,可卢尚书如今人不在京都,剩下的卢家那几位,不过是混个闲散职位罢了。
凭他们这群废物,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父亲和母亲!
老太太见虞棠这般不识抬举,那双苍老满是褶皱的手狠狠地握住椅子扶手。
“虞棠,亏我昨天还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看来我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晚辈不敢,只是晚辈实在不知您丢了什么东西,问您您也不肯说,还是说,府里压根就没丢东西,您只是随意扯了个由头发难?”
她反将污蔑的帽子扣在卢老太太的头上。
“卢老太太,您家是有个二品大员不假,可我韩家也不是吃素的,如今我家夫君虽没有官职在身,但好歹还是个侯爷,宫里也还有位贵人娘娘,真要动我们韩家,您也该掂量掂量。”
虞棠给韩家树敌树得毫不心虚。
卢老太太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一个晚辈反泼了一身脏水。
她冷笑一声:“不说是吧,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你有个儿子是吧。”
说话间,有婆子将茶水端上来,虞棠也不碰,微微颔首:“是。”
“听说拜了王榷为师?”卢老太太声音不急不慢,仿佛在拉家常一般。
虞棠再次颔首:“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
“是了,听说前日里晚上,王榷被人打断了两条腿,如今只能卧病在床。”
这件事虞棠倒是第一次听说。
她掩住脸上的诧异,面色如常:“可惜了……”
“听说前日王榷回府后,特意将令郎叫去府上狠狠责打了一番,韩夫人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似乎很合清理。”
虞棠闻言毫不客气地反击:“卢夫人受辱自尽,卢家怀恨在心,暗中报复,如今又要将过错推到我身上,卢老太太一箭双雕令人佩服,就是不知道这事情传出去,令郎这官场清誉能否保得住。”
“好一番伶牙俐齿。”
“不及老太太万一。”
“你可有想过,王榷名声受损,你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
“那也是他的命。”
几个回合下来,卢家老太太咬牙。
“你不就是想要你丈夫官复原职吗,我答应你,把宝珍交回来,我有法子让你的丈夫官复原职,甚至还有可能高升一级。”
老太太威逼不成改为利诱。
虽然她不知道虞棠用了什么法子将宝珍偷了出去。
但她所求也就那么点事情。
“我实在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我夫君需要官复原职不假,可我确实没见过宝珍,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把您的孙女给您变出来。”
卢老太太见她脸上又是诧异,又是真诚,心中暗暗揣测,难不成真是她猜错了?
可除了她,还有谁会把宝珍偷偷转移出去?
“老太太,表小姐求见。”
老太太闻言皱起眉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虞棠:“今日的事情是我误会韩夫人了,王妈妈,替我送送韩夫人。”
虞棠却是坐在原地没动。
老太太看着虞棠:“怎么?你还有事?”
“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便这样将我请来,又是棒子又是甜枣的,末了又想像打发垃圾一样把我打发走。”
“您把我虞棠当什么人了?”
“您把承恩侯府,把宫里的贵人娘娘当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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