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看着容镜认真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开口答应。
然而嘴角扯动,她说出口的却是:
“说正事呢,你胡说什么!”
嫁给容镜?
她可没忘了,容镜说过,那个位置是要留给他喜欢的人的。
若是自己真不识趣儿,答应了他。
将来他心爱的女人进门,她难不成还要笑着把那个位置让给她。
扪心自问,虞棠做不到。
她是要脸的,下堂和离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她在京城就没法子混了。
容镜想说这不是胡说,但显然虞棠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
……
白梅营帐。
自从昨日从虞棠那边回来,白梅的脸色便说不上好看,吃的东西也不算多。
荔香将普洱和一盘栗子糕亲轻声放在白梅面前:“主子,多少用点吧,谢太医要是看到您这个样子,心怕是都要碎了。”
白梅回过神来:“这次的事情是我大意了。”
荔香忙摇头:“谁能想到那虞棠命那么大,掉下悬崖都摔不死她。”
这件事从很久之前她和娘娘便在着手布局。
她们也不想算计虞棠。
可没办法,谁让虞棠知道了主子和谢太医的事情。
若只这一件事倒也不必非要她死。
可谁要她把那个丫头看得那么重。
连她的小姑子和背景强硬的陆安安她都要反咬。
更何况是她们娘娘……
可虞棠太聪明,往日里那些阴毒见效快的手段全然用不上。
为了这场“意外”,她和娘娘几乎每日晚上都在复盘,生怕当日做的任何一点事情,都会让这场“意外”化为泡影。
荔香光是想想就心疼不已。
打小娘娘就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贵女,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娘娘看都不看一眼。
就连当初的贵妃娘娘,在娘娘面前那也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娘娘不惜事事亲力亲为,给虞棠做好吃的糕点的。
把娘娘她本就不多的衣裳首饰送给虞棠。
甚至连虞棠身边的婢女,娘娘都要卑微讨好。
这样,她家娘娘才彻底赢得了虞棠的信任。
让虞棠不带下人一起打猎。
又提前让人沿途移栽好让马儿厌恶暴躁的草药,逼着那匹失控的马跑向悬崖……
可谁能想到,布置的这般周密,最后竟然还是让虞棠活了下来!
白梅抬手:“不要再说这些于事无补的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醒了吗?”
“好像还没呢,没听到消息。”
“那长公主回去了吗?”
“长公主早上就回去了。”
白梅缓缓睁开眼:“好,你去请谢大人给虞棠看看,如果虞棠没醒,直接……”
白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让他务必谨慎用药,不要让人看出异样,要死的干净,明面上不要和咱们有半点牵连。”
荔香认真点头:“那虞棠要是醒了?”
“那就难办了……”
虞棠昏迷,随意给喂点药,说她没扛过去就那么死了也就罢了,这种事情谢郎有经验。
可虞棠如果醒了。
以虞棠的聪明劲儿,昨日的事情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她。
虞棠这个人,精明的很。
所以算计虞棠的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小心。
当初她在做这个局的时候,也是费劲了心思,可没想到,到底还是出了闪失。
尤其是那方手帕。
那种遇到血气,便能让畜生陷入癫狂状态的药。
以虞棠的精明,醒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能想马儿失控的关键。
好在她在做局之前,也考虑过出了问题该怎么办,她抬头柔和地看着荔香:
“你先去吧。”
“那娘娘可一定要用点东西,不能饿着肚子,要是谢太医知道您不吃东西,肯定又要责备奴婢了。”
荔香语重心长地嘱咐白梅。
白梅笑着点头:“就你啰嗦,我吃还不行,快去,事情解决了,让小厨房好好给我做一桌子菜,我安心的吃。”
荔香笑着道点头:“那奴婢去了。”
“嗯,去吧。”
白梅看着荔香的背影消失。
她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敲动。
荔香是她的陪嫁丫头,从白家跟着她一起进宫的,说是她的左膀右臂一点也不为过,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像舍弃荔香……
不过好在还有另外两个顶缸的蠢货。
虞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谁让你知道了本宫的秘密。
看着谢郎送她的红豆相思的簪子,白梅嘴角缓缓勾起。
谢郎,任何阻拦我们幸福的绊脚石,我都不会留下……
缓缓放下簪子,她叫来另一个婢女:“去请韩常在和安常在。”
……
陆安安营帐内。
陆安安指着韩娇的鼻子坡口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不是说这一次万无一失,可你看看,人都找回来了!”
陆安安的指责让韩娇无比委屈:“当时的情况你也是看到的,那个贱人被摔下悬崖,谁能想到她还能再从悬崖下爬上来!”
“借口,都是借口,再说我不是让你去检查了吗?”
“可当时那不是下雨了。”
“够了,韩娇,你还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陆安安那只漂亮的手一下子拍在桌上。
“现在的局面是,虞棠的兄长在东南打了胜仗,各方都想巴结虞家。”
“虞棠出事,连孙首辅这样的人物都让人送了东西过去,可谓给足了虞棠面子。”
韩娇撇开脑袋:“那又能怎样,她现在是我韩家的儿媳妇,她哥哥的荣耀便是我韩家的荣耀。”
陆安安简直被韩娇这个蠢货气笑了,虞长宁的荣耀便是韩家的荣耀?
她怎么有脸说的!
“那虞长宁得了赏赐,可有分给你们韩家,分给你半点?”
“别蠢了,想想之前虞棠都对你做了什么,要不是我为你特意去求了贤妃娘娘,你以为你给陛下下药爬上龙床这件事情会这么算了?”
“昨日你我在悬崖边那番话,也不知道虞棠听到了没有……”
韩娇心里存着侥幸,总觉得虞棠不可能听到。
可也的确有几分不安,如果虞棠把这件事捅出来,那她在宫里的好日子可真就到头了。
“如今只能再去求求贤妃了……”
陆安安虽然蠢,却知道,这宫里除了皇帝和太后,最有话语权的女人是谁。
韩娇皱眉:“可贤妃和虞棠一向交好……”
“交好也要去!”陆安安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这个蠢货当她想去吗?
她在蜀地,那是众星捧月,看上什么东西,想要算计什么人,不用她出手,底下的人早就争相替她做了。
可自打进了京城,谁还把她当个人物看呢!
光是想想,陆安安便要委屈死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外头的丫头说,贤妃娘娘的人请她们过去一趟。
韩娇不比陆安安,她瞬间便慌了起来:“她请我们过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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