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安怎么都没想到冬月竟然会背叛自己。

    她双目赤红地瞪着冬月,双手更是直接掐在了冬月的脖颈上。

    “贱婢,是我待你还不够好吗?”

    “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她是通奸了,但那又能怎样!

    宫里的娘娘并不止她一个私通。

    还有些人和太监私通呢。

    大家都一样,她们凭什么指责自己!

    冬月被陆安安掐的喘不过气来。

    好在一旁的尽忠将陆安安扯开,冬月这才有喘息的机会。

    她倒在地上,垂着眼皮,眼泪在眼眶里滚动。

    为什么要出卖她,她难道不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在陆安安身边当值,陆安安稍有不顺心的地方便对她非打即骂。

    她与侍卫私通,自己就做她的狗。

    事后她还扯着自己的头发扇自己耳光,问自己是不是觊觎那侍卫。

    还用烧红的烙铁在她身上留下贱奴的印子。

    所有人都以为做陆安安的大宫女风光无限。

    可只有她知道,她每一日都在走钢丝。

    如果只是自己受辱也就罢了。

    可陆家那群畜生,竟然将她的生父活活打死。

    她的母亲也被夫人割了舌头,斩断双手双脚。

    小妹被夫人送去了蜀地最大妓院,每日里千人枕万人骑,人尽可夫。

    她们一家对府上尽忠尽责,从没生过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可陆家呢。

    陆家从来不管她们这些下人的死活。

    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们想她能在京都尽心尽力的服侍陆安安,便隐瞒消息。

    要不是今日那人找到自己,她看到小妹给她寄来的求救信,她还不知道家人已经被陆家迫害成了那般模样。

    她撑着身体重新跪了回去。

    既然你们陆家不给我们活路,那也休怪我们不给陆家活路了。

    “小姐做的恶事,可不止这一件呢。”

    “愉嫔失足落水,是小姐让人做的。”

    “昨日韩夫人之所以会坠崖,也是因为小姐看不惯韩夫人的兄长比自己的兄长厉害,想要了韩夫人的命,让虞小将军方寸大乱。”

    “住嘴,你这个贱婢住嘴!”

    “疯了,你疯了,来人啊,把她拖下去,她疯了,她说的话不能信!”

    陆安安挣扎着要去扯冬月的头发,扇冬月的脸。

    然而身后有尽忠按着她,她只能面目狰狞地挥舞着手臂。

    冬月歪头一笑:“小姐这就坐不住了,奴婢还没说完呢。”

    “其实我家小姐根本没有怀孕。”

    这话一出,容拂彻底坐不住了。

    没怀孕?!

    他手指死死捏住椅子的扶手。

    恨不得现在直接将这个贱人掐死。

    所以,又来了个想要混淆皇室血脉的贱人是吧……

    陆安安没想到冬月连这种秘密都抖落了出来。

    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冬月。

    “娘娘和王爷要是不信,可以等两日,再过两日,我家小姐就会来葵水。“

    “当然,她买通太医的证据我也留着。”

    白梅当让知道陆安安是假孕,但这件事捅破对她没好处,相反,只要握住这个把柄,将来陆家就能为她所用。

    而现在。

    她的资源被这个叫冬月的婢女给毁了。

    白梅脸上丝毫不见往日的温柔宁静,那张脸阴沉的要滴墨一般。

    她脑子飞快运转。

    这件事是巧合还是虞棠在背后操纵。

    若真是虞棠,那她的眼线藏的未免也太深了些。

    还好当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考虑过会暴露,将自己往更深层藏了藏。

    虞棠,你可真是,让本宫感觉惊喜啊!

    “叩叩叩”

    手指轻叩桌面的声音拉回了白梅的思绪。

    她抬头看向发出声响的容镜。

    容镜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上首的容镜轻飘飘开口:“拉出去,杖毙。”

    说完,容镜不等众人反应,已经起身朝外走去,路过容拂身边的时候,他脚步微微顿住:

    “回宫后,陛下该让太后好好整顿一下六宫了,不然我容国真要沦为他国笑柄了。”

    容拂俊秀的脸一阵扭曲,又在瞬间恢复平静。

    他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往白梅身后藏了藏,只是那双阴毒如蛇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容镜的后背。

    ……

    因为下过一场雨,温度降得很快。

    尤其是夜里。

    虞棠身上盖得仍是薄薄的夏被。

    夜风顺着营帐的缝隙灌入,冷得虞棠蜷缩起了身子。

    就在此时,一具滚烫带着熟悉松香的躯体从背后贴了过来。

    那犹如火炉般的温度,让虞棠本能地与那人贴得更近。

    容镜低头看着往自己怀里钻的虞棠,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若是虞棠这个时候醒过来,只怕又要小猫似的对他连抓带踹。

    视线落在虞棠那跟缠的跟鸡爪一样的双手上,他下巴在虞棠的头顶轻轻蹭了蹭。

    看来段时间内不用挨挠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跑我床上来做什么?”

    虞棠知道来的是容镜,那味道还有那滚烫的躯体她太熟悉了。

    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容镜还能对她做什么。

    “不来你床上,怎么知道你被冻得瑟瑟发抖?”

    “荷叶怎么没给你换被子?”

    “睡觉的时候不冷,哪成想入了夜风跟刀子一样。”荷叶和绿芜他们忙了一整日,估计早就睡沉了。

    “所以,我如果不来,你是打算这样挨一整晚冻。”

    虞棠抬起头,黑暗中,呼吸声都是那样明显,她看着容镜锋利的下颚线:“我又不傻,冷得很了,我可以自己下床去拿被子。”

    容镜想起今日她拿勺子都困难的样子:“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信?”

    他低下头,含笑在虞棠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虞棠瞬间瞪起眼睛:“你走,嫌我自信你别在我的床上啊。”

    说着她忘记自己手上有伤作势就要推容镜。

    容镜生怕她把手弄伤,一把擒住虞棠的手腕:“怎么还急眼了?”

    “睡觉,明日起来说不准能听到大仇得报的消息。”

    虞棠并不知晓今夜发生的事情,她轻哼了一声,也想起自己手上又伤:“我看用不着明日起来。”

    容镜眉梢轻挑:“怎么说?”

    “我现在闭眼,马上就能梦到,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容镜被虞棠逗乐,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那本王也能得偿所愿吗?”

    虞棠知道容镜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瞪大双眼:“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那档子事儿!”

    “是你说的,梦里什么都有。”

    虞棠感觉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会很危险,用膝盖轻轻在男人大腿上顶了一下:“下去帮我拿被子。”

    哪怕有容镜,只盖一条薄被也还是太冷了。

    她现在这身体,还是不要轻易生病的好。

    容镜笑着下床拉开柜门,就见满满一柜子全是虞棠的衣裳,各色的都有,华贵的朴素的,很多他都没见虞棠穿过。

    他随手拿起一件绣金丝菊的广袖长裙:“怎么没见你穿过这件?”

    这么华贵,和虞棠那张脸简直绝配。

    虞棠从蚊帐里探出脑袋:“太华贵招摇了。”

    她也可喜欢那套衣服了,从衣服一做好,她就忍不住在身上试了试,可惜,京都的妇人们这一阵儿穿的都一个比一个朴素。

    当然不是真朴素,用的料子一件比一件贵,金丝线,银线、宝石恨不得将天上的星辰都缝在衣服上,只是从外表上看起来一件比一件朴素而已。

    她这些衣裳乍看之下华贵,用的却都是仿金线,不能穿的主要原因还是太花哨,招摇。

    穿这么一身出去,又要生不少事端。

    所以只能放在衣柜里,闲暇时拿出来看一看,或者自己私下里穿一穿过一过瘾。

    “别看那些衣服了,快找被子,在旁边的那个箱子里,掀开就能看到。”

    容镜默默将长裙挂回到衣柜里,在心中记下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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