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毫不犹豫地点头:“非常难看。”

    “如果你一直都是那个样子,那我宁愿不赚你的钱,我也不伺候你了。”

    说着,她低头从腰上扯下荷包。

    拉开荷包的抽绳,她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银票。

    一旁的锦衣卫们都瞪大了眼睛。

    额地个乖乖。

    原来这荷叶姑娘还是个富婆!

    江渊阴沉着脸,粗暴地将银票塞回到荷叶的小荷包里:

    “谁稀罕你的臭钱。”

    “早就说好的事情,容不得你反悔。”

    说完,他不给荷叶拒绝的余地,抬腿往楼上走去。

    “江渊,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

    荷叶皱着眉头去追。

    江渊不说话,步子迈得更大,脚下生风。

    荷叶见追不上,也来了脾气。

    她停下脚步,转身便往外跑。

    她转身的瞬间,走在前面的江渊猛然顿住脚步,他阴沉着脸转头。

    就见荷叶提着裙摆朝外跑去。

    她身影纤细,浑身上下充满活力,哪怕是生气的时候,都朝气蓬勃。

    这样的人,和他不一样。

    楼下,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

    老大这是啥意思?

    影十三忍不住开口:“头儿,要不我们把荷叶姑娘追回来?”

    江渊不说话,默默转身。

    影十三更疑惑了,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

    小声哔哔:“督领着是啥意思?”

    “追还是不追?”

    一旁的影十二沉思片刻:“督领没点头,那就是不追的意思!”

    “要是追督领肯定早就骂人了!”

    一旁的锦衣卫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给影十二竖起大拇指。

    “十二弟果然聪慧!”

    “要不能混成督主的亲信呢!”

    “论揣摩督主的意思,还得是你啊!”

    ……

    影十二在同僚们一声声的夸赞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楼上的江渊听得额头青筋直爆。

    这群废物!!

    ……

    “小姐,你说气不气!”

    “他这个人就是有病!”

    “让他去看病他还不愿意!”

    “他以为我愿意提醒他啊!”

    “要不是看在他替我出气,砍了薛夫人一只手的份上,我才懒得提醒他呢!”

    “狗咬吕洞宾!”

    “真当我稀罕他那几个臭钱啊!”

    “跟谁没有似得!”

    荷叶一边帮虞棠整理衣柜里的衣物,一边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虞棠一手撑着头,笑容宠溺地看着荷叶:

    “就是,我们荷叶可是小富婆。”

    荷叶听虞棠夸赞,瞬间挺直了脊背:“说起这个,我这些年可存了不少呢。”

    “那薛夫人竟然想用一百两银子收买我,看不起谁呢,一千两银子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不过小姐你要小心了,她收买我不成,肯定要收买别人。”

    “也怪我蠢,当时在气头上,我应该答应她,至少看看她有什么目的,万一他真要是做出什么对小姐不利的事情,我也好通报小姐。”

    虞棠倒了一杯水放在对面:“谁说我家荷叶蠢了,明明很聪明,快别忙了,过来坐下喝杯茶。”

    “说了这么久,口也不干?”

    荷叶笑呵呵地坐在虞棠对面:“谢谢小姐,还是小姐对我好。”

    喝了两口茶,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苦恼。

    “怎么了这是?”虞棠明知故问。

    “小姐,你说我对江渊是不是太坏了?”

    虞棠眉梢轻挑,佯装震惊,开始吃瓜:“这话怎么说?”

    “你看,江渊帮我报仇,我还凶他。”

    “其实他平时对我也挺好的。”

    “我总是捉弄他,故意手滑打碎了他最喜欢的花瓶。”

    “还有,上次我故意将刚泡好的茶洒在他身上,他身上都烫伤了,也没怪我……”

    她越说越觉得心虚,都不敢抬眼看虞棠,生怕虞棠会责怪她。

    她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

    可谁让江渊的嘴巴那么毒……

    她本来都不想和他计较的,可他那些话她听着就很生气。

    “你觉得对不起他?”

    “一点点吧,只有一点点。”

    荷叶大拇指掐着食指的指尖,表示这份愧疚真的很少。

    可心里却犹如塞了一大团棉花,堵堵的,涨涨的,不舒服。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觉得过分的事情,他反倒是乐在其中?”

    虞棠和江渊只有几面之缘,但她了解江渊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江渊看荷叶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贪婪的狼。

    明明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面上却装的比谁都好。

    她不清楚是不是江渊故意给荷叶下套。

    如果是。

    只能说荷叶这傻姑娘自己都被人套牢了,还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

    这不,才几天的功夫,她对江渊的抵触全消,甚至还生出了愧疚。

    荷叶歪头:“不会吧?”

    “亲近一个人,难道不该是像王爷那样,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来给小姐那样吗?”

    虞棠闻言笑着在荷叶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笨蛋,这世上有种人,心里明明在乎的不行,可那嘴比秤砣还硬呢。”

    荷叶更不懂了。

    那不是傻子吗?

    虞棠见她这般,知道她这是还没开窍,再提醒下去说不准反而坏了事儿。

    她连连摇头失笑:“要打赌吗?”

    “输了把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拿出来,请我和绿芜吃酒。”

    “那要是小姐输了呢?”

    “那这个月的月例银子翻倍。”

    “一言为定!”

    “对了小姐,你能跟王爷说说,让王爷给江渊看看吗?他那个样子真的挺吓人的。”

    “我倒是不觉得害怕,但是他那个样子,自己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她知道,小姐很少求王爷,就连小姐自己的事情,都不肯跟王爷低头。

    但她真的不放心。

    她很怕将来有一日,江渊谁都不认得,成为一个只会杀人的杀人机器。

    她知道,江渊肯定也偷偷看过大夫,以江渊现在的身份,估计那些名医也看过不少……

    所以,唯一的希望也许就是王爷了。

    “他晚上回来我和他说一下。”

    荷叶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不见:“谢谢小姐,我就知道,小姐对我最好了~”

    说话间,她抱住虞棠,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虞棠。

    虞棠拍小狗脑袋一样拍了拍荷叶:“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荷叶将脑袋埋得更深:“小姐坏,小姐早就看出来了吧,就等我开口了是不是?”

    “在你眼里,你家小姐是这样的人吗?”

    虞棠故意露出伤心的模样。

    荷叶刚要回答,忽然听到有石子砸窗棂的声音。

    她瞬间警惕起来,快步跑到窗边推开窗户。

    刚要咒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往小姐的窗户上砸石头,就见一楼门口停着江渊的马车。

    车帘被拉起,江渊把玩着手里的石子。

    见到荷叶,他冷酷开口:“下来。”

    荷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哐当一声将窗户关上。

    “小姐你等着,我这就下去教训教训他!”

    虞棠看着荷叶怒气冲冲地跑了下去。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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