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镜愣了一下:“你去衙门找我了?”

    “是我让人说我不在衙门里,最近来找我谈事儿的人太多了,烦,没想到他们把你也拦在外面了。”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虞棠差一点就信了。

    “我进去找了你之后,才去问的门房,你不愿意告诉我就不愿意告诉我,没必要骗我。”

    说着,虞棠撒开手,转身去收拾行李。

    既然容镜不想她在豫南待,她回去就是了。

    她不给他添乱……

    容镜看着胡乱将东西塞包裹的虞棠,他想伸手拉住虞棠,但想到如今边境的情况虞棠还是离开比较好。

    误会这种事情可以随时解开。

    可留在豫南,是真的会要了命的……

    虞棠本以为容镜会解释,会挽留。

    可她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容镜始终跟个木头似得,阴着脸站在那。

    虞棠气结:“容镜,我们完了!”

    妈的,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不张嘴的男人跟没骟过的猪没有半点区别……

    让人恶心。

    说完,虞棠抬脚朝外走去,刚走出没两步远,虞棠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她的院子,她凭什么走,该走的是容镜。

    “这是我家,你走!”

    容镜和虞棠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

    虞棠善于隐忍,很多时候就算不喜欢,但为了顾全大局也会隐忍。

    受了委屈也会憋在心里。

    生气更不会这样直勾勾的写在脸上。

    她最多是气笑或者是更温柔的看着对方,然后转身捅刀子。

    但虞棠今天生气了。

    她很生气。

    她甚至连情绪都不遮掩了。

    容镜手足无措,他知道,如果今天自己真走了,虞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哪怕知道他是有苦衷的。

    虞棠也不会回头。

    感受着虞棠用手将他往外推,他转身抓住虞棠的手腕:“棠儿,我不该跟你说谎,你别生气。”

    容镜难得慌张了起来。

    他忽然发现,比起大军压境,他更怕的是失去虞棠。

    虞棠气鼓鼓地瞪着他:“只是不该跟我说谎吗?”

    容镜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虞棠说实话。

    虞棠抽出被容镜紧握住的手:“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若是觉得我在豫南不安全,拖你后腿,我可以回京,回江南。”

    说着,她将孙珍珠的来信拍在容镜胸口:“你自己看吧。”

    说完,虞棠转身下楼。

    容镜迅速看完那封书信,他急切下楼,就见虞棠和掌柜的正在交代什么。

    他蹭蹭蹭下楼,掌柜的见他,忙作揖告辞。

    容镜下楼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几个字,马车,离开。

    他知道,虞棠是真的要走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容镜心情却压抑的可怕。

    他伸手去拉虞棠,虞棠手臂往后微微一撤,躲开了容镜的触碰。

    容镜要开口和她说话。

    虞棠却快步朝前走去。

    从现在起,她要单方面和容镜冷战!!!

    直到容镜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

    容镜看着虞棠的背影,转身默默跟在虞棠背后。

    虞棠感受着身后的小尾巴,刚要关门,房门被容镜单手推开。

    她试图用力将容镜关在门外,奈何她和容镜实力相差过于悬殊。

    “棠儿,你别用力,会弄伤自己的。”

    “那你松手。”

    “我不……”

    “容镜你简直就是个混账。”

    容镜不说话,任由虞棠骂。

    做错事了,挨骂是很正常的。

    虞棠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气鼓鼓抬头,看到容镜眼睛下,淡淡的鸦青色。

    容镜为了皇帝撤军和北池大军压境的事情,最近应该都没怎么休息好……

    想到此,她用力的手臂渐渐卸了力气。

    转身坐回到床上,她索性将容镜当空气。

    自己该洗漱洗漱。

    容镜看得出虞棠刚刚是心软了。

    他愈发没脸没皮地凑到虞棠面前。

    “棠儿今日累不累,我让人下去给棠儿打水洗澡。”

    说着他起身就要下楼。

    虞棠看着忙进忙出的容镜。

    刚洗完脸,容镜便递来软帕。

    坐在梳妆镜前,虞棠要拆头发,容镜也会在一旁帮忙,将她散下来的头发梳顺。

    虞棠不想心软,可这样的容镜,谁能拒绝!

    容镜还在帮虞棠梳头,虞棠的头发其实很顺,缎子一般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阿棠,我瞒着你是我不对。”

    虞棠拆头发的动作一顿。

    她垂眸,却没说话。

    她知道容镜是为了她好。

    可两个人要想踏踏实实过日子,除了为对方着想,最重要的是沟通,而不是自以为为你好的擅作决定。

    之前她都可以忍耐。

    可这件事情,她着实没办法忍耐了。

    “我不该不告诉阿棠一句,就擅作主张,想把阿棠送走……”

    他习惯了掌控,习惯了一切按自己的想法发展。

    却独独忽略了虞棠的感受。

    虞棠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缓缓转头:“真知道错了?”

    “嗯。”

    虞棠看着镜子里的男人:“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真让边境的将士撤退了?”

    “大部分已经撤走了,不知道北池握着陛下什么把柄,陛下竟然心甘情愿割城让地。”

    说起这件事,容镜的脸色更加难看。

    容国将士拼死守卫的国土,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的国界,容拂宁然说让就让……

    说不心寒是假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侄子,只是精于算计,喜欢玩弄权谋。

    这些他都不在意。

    男人嘛,几个不喜欢玩弄权谋的。

    更何况他还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可正因为他是容国的皇帝,他更应该清楚,什么能让,什么不能让。

    边境守卫军撤退,这不是直接将百姓置于对方刀口之下!

    北池与容国积怨已久。

    那群蛮人一旦进关,百姓将沦为待宰的羔羊。

    北池的冬天比容国北部更加寒冷,每年冬天都要冻死不少牛羊。

    他们没东西吃了便来骚扰容国的村庄。

    抓牲口,抢粮食。

    若抢不到粮食,便将整个村子的人都绑走,当做冬日的储备粮。

    这些,每年都在发生。

    现在的北池和容国交界处,几乎已经没有村庄。

    如今撤军,容镜能想象到,北池会将容国的百姓当做口粮携带。

    而豫南虽然不紧挨着边境,却只有一城之隔,又地势平坦,一旦北池军南下,豫南,就是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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