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水儿被抓到后,就一直哭哭啼啼说冤枉。
“不是我贴的大字报,我揭大字报,是因为我同情梁嫂子,想帮她一把。”
审讯人员根本不吃她一套,一点可怜她的意味都没有:“那你为什么不白天揭,非得大半夜跑来揭?”
杨水儿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一脸委屈地说:“因为我不想让梁嫂子知道是我,我想默默做好人好事,不想让她记我的情。”
她只要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她,她只是揭了大字报,现在大字报上就算有她身上的气息,军犬找到她,她也可以说是揭的时候沾上的。
审讯的军人见过的犯人多了去了,什么难缠的没有,杨水儿这种更多,谁进来不是喊一句冤枉然后死不承认。
因此瘦高的审讯军人神色都没变一下,点了点桌子说:“说的还挺好。你不承认,我们自然也有其他的证据来证明你有没有犯罪。比如你的字迹,还有举报信。”
杨水儿立马说:“举报信和我没有关系,我没写过举报信。”
审讯军人说:“你有没有写过,这些我们会一点点查。不过你想知道那些死不认罪,最后被查出来的犯人都是怎么处分的吗?”
杨水儿继续低头小声啜泣:“我没有犯罪,我不想知道。”
审讯军人可不管她的回答,继续一字一句说道:“犯的罪大呢,直接枪毙。犯的罪小呢,就去祖国最偏远最荒芜的地方去进行改造,建设国家。”
一个柔弱的女人去条件最苦的农场改造,不说她身体能不能受住,就一路上隐形的苦,常人都撑不住。
杨水儿身子僵硬了下,她重生前见到过那些农场改造结束回来的人,一个个三四十岁的人,被折磨得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一身伤病。
可如果她承认了,也依旧是被改造,她不信自己会被查出来,而且信也确实不是她写的她送的。
杨水儿依旧说自己没有犯罪,是被冤枉的。
“好。”
审讯军人出去了,门口站着陆长州:“她认罪了没有?”
审讯军人摇头:“没有。她心理素质很强,思维缜密,反应速度也快。这是在普通犯人身上看不到的,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会在被抓后这么冷静。”
陆长州点点头:“先关她一天,把所有光都遮住,除了她说实话,不管这一天她说什么,都不要理她。”
审讯军人点点头,在审犯人这块儿,陆长州是专业的,多少难缠的敌特都是他审的。
杨水儿被关着,其他人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了。比如比对字迹。
把医院的举报信,部队的举报信和大字报上的所有字迹,还有杨水儿自己信上的字迹进行比对。
杨水儿的信是在叶团长家里搜出来的,是她写给老家父母的。
举报信和大字报上的字迹不一样,也和杨水儿的不一样。
“这条线索断了。”
陆长州若有所思地摇头:“不一定。”
*
家属院里现在梁春宜不是大家八卦的中心了,她都被洗清冤屈了,还是部队给她背书,谁还敢说什么。
只有张小兰、马嫂子这样讨厌梁春宜的人,才觉得可惜,咋没有把她真的拉下去改造。
而杨水儿这个被抓到揭大字报的人,则成了新一轮的谈资,连叶团长和他媳妇杨雨儿也免不了被讨论。
杨雨儿百思不得其解,抓住叶团长的胳膊问:“你说水儿图的啥?她为什么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影响到了你。”
叶团长非常生气甩开她的手:“当初就不该让她过来部队!我说让家里老人过来照顾小孩,你非说你妹妹帮你很多,想帮她找个好对象。
现在好了,给她相亲那么多看不上,倒把自己送进去了,还祸害了咱们一家!”
杨雨儿心里同样十分难受,但还存在侥幸心理:“万一不是水儿做的呢?”
叶团长“哼”一声:“不是她做的她揭什么大字报?就算她不承认,部队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说实话!”
叶团长可比自己单纯的妻子了解部队多了。陆长州就不是好惹的,能力又强,犯他手里的罪人,没一个逃脱的!
*
今天周日,梁春宜不用去医院。
在听完田苹苹说的大字报被揭事件后,她就推着两个娃出去散步。
八九点的初春,空气中还泛着些凉意,梁春宜也没走远,就只是找了个看山的好视角,带着孩子看初春的绿意。
“宝宝们快看,那是什么?”
下牙已经长出两颗小米牙吉宝和乐宝,顺着妈妈的手看过去,看到树枝桠新鲜的嫩黄色的小芽,激动地拍小手,“咿咿呀呀”叫着。
这一叫,口水就流出来了,梁春宜熟练地用手帕一擦。
从两个宝宝开始往外冒第一颗小米牙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流口水了,梁春宜现在随身带着棉手帕,就是为了给他俩擦口水。
有家属院的嫂子路过母子女三人,奇怪地问:“你怎么还有闲心带孩子玩啊?你不想知道被抓走的杨水儿为啥污蔑你吗?”
梁春宜低头调整了下两个宝宝下巴处的围兜,神色平静地笑了下:“不想知道。”
“你怎么都不关心她的下场?她那么害你!真是恶毒!”
嫂子比梁春宜还愤愤不平,倒让梁春宜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被抓了,自然有部队处理,我相信部队。我现在清清白白,不管为什么害我,左不过是想我过得不好。
我偏偏不如她的愿,我就要天天开心过得幸福快乐,这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有些人,只要别人过的好,她自己心里就犹如油煎火烤,能把自己怄死。
嫂子离开后,梁春宜继续给吉宝和乐宝讲路边的树是什么树,草是什么草,山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绿色。
两个孩子十分兴奋,还想往山上去,梁春宜肯定不带他们去。
遛弯结束,梁春宜去老师家里帮忙种草药,她到的时候,王兵和彭宝瑜已经在了。
在老师家里忙完,她就继续在家背自己的医书,好像一点不关心被举报这件事一样。
陆大姑怕惹来梁春宜之前的伤心事,也不敢多说。
直到晚上陆长州回来,梁春宜才问他:“杨水儿承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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