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州自从那天出去,就好几天没再回来。
距离除夕越来越近,罗素英觉得自己儿子对不起梁家玉宜,便腾出来时间陪她。
她也有私心,谁不爱可爱的吉宝和乐宝呢。
每次罗素英带着吉宝和乐宝出门,就会迎来一堆人的羡慕,都羡慕她有这样懂事乖巧的孙子孙女。
“对了春宜。”
梁春宜刚和吉宝乐宝从楼上下来,正和陆大姑一起包饺子的罗素英就抬头笑着和她说:“今天长州大哥和二姐一起回来,你还没见过他俩吧。”
梁春宜摇头,她知道陆长州有哥哥和姐姐,但没有见过也没有相处过。
不过陆长州的哥哥姐姐在她生产还有孩子周岁的时候,都寄过礼物,逢年过节也会寄,梁春宜也会回礼。
虽说没有见过,不过梁春宜能感觉出来,陆长州的哥哥姐姐应该不难相处。
罗素英和梁春宜说这个,也只是提前告诉她一下,陆长州哥哥姐姐的家庭成员。
“长州大哥和二姐都结婚了。他大哥家里也是两个孩子,不过是俩男孩,大的今年十岁,小的今年七岁,都比吉宝乐宝大。他二姐没有孩子,两个人一直不说要,简直要愁死我和你爸了。”
梁春宜这话就没办法接了,她只能对罗素英笑笑,没有说话。
陆大姑在旁边快速捏了个饺子,眼皮子都没抬说:“你就是瞎愁,儿孙自有儿孙福,人俩口子要不要孩子自己会商量。而且郡郡老公家里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
陆长州的大哥叫陆长川,二姐叫陆长郡。
罗素英:“她都三十五了,我能不急吗?再不要孩子,等她四十多了,就要不了了!”
陆大姑:“这不是还有好几年呢,你现在都有四个孙辈了,就别着急郡郡了。说不定明年人就生孩子了呢。”
罗素英:“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
*
陆长州的哥姐是陆大龙的警卫员接回来的。
一听到外面吉普车的声音,拿着面团玩的吉宝和乐宝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面,伸着头往外看。
“妈妈,是不是大伯和二姑来了?”
“应该是。”
梁春宜用手帕把他们手上的面粉擦干净,拉着他们赶紧跟上陆大姑和罗素英往外走的脚步。
刚走到院子里,梁春宜就看到三个穿军装的人,两男一女,还有个穿着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提着东西走进来。
另外有俩同样裹着军大衣的小男孩,正跟在大人旁边,好奇地看向梁春宜还有吉宝乐宝。
吉宝乐宝也仰着头好奇地看进来的这些人。
罗素英高兴得不行,今年她家所有孩子都回来了,真是好多年没有这样一家团圆过一次年了。
“这是长州媳妇春宜,这俩是……”
“是吉宝和乐宝吧?”穿着军装里气质温柔的男人蹲了下来,笑着看着吉宝乐宝说:“你们好,吉宝,乐宝,我是你们的大伯。”
“我是你们姑姑。”
穿着军装的女人也走过来,语气有些硬邦邦的,声音更偏向于中性,带着些金属质感,她留着短发,整体的气质很酷飒。
“我是你们姑父,叫声姑父来听听?”
陆长郡的老公虽然穿着军装,但和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吊儿郎当,痞里痞气,根本不像梁春宜平时见的那些军人的模样。
不过他的眼神和那些军人一样清正,还带着锐利,一看就是很有攻击性的人。
陆长郡的眼神和他的一样。
倒是陆长川的眼神,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斯文温和。
“大伯,姑姑,姑父!”
吉宝和乐宝完全不认生,让叫人就叫人,梁春宜肉眼可见,陆长郡看着吉宝和乐宝的眼神多了丝柔和。
她丈夫叶麟一手一个,直接把吉宝和乐宝抱了起来:“真乖啊,姑父带你们玩,以后姑父罩着你们。”
陆长郡:“别把我侄子侄女带坏了。”
叶麟:“媳妇,冤枉啊~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品貌非凡的人,怎么可能会带坏小孩子呢?”
叶长郡:“……好好说话。”
梁春宜眨眨眼睛,努力忍住自己的笑。
陆长川用力咳了两声,也压下去了笑意,赶紧给梁春宜介绍他媳妇和孩子。
陆长川老婆叫韩若月,罗素英和她说过了,以前她是部队文工团的,现在转了地方,在陆长川部队附近的一个厂子里干宣传的工作。
韩若月的性格是外向型,开朗又热情,对梁春宜也是一声一个弟妹叫着,拉着一起进屋。
倒是她和陆长川的两个孩子,可能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熟悉,都表现得很安静。
陆长川家老大叫陆江,老二叫陆河,一江一河,一听就是兄弟,姓是陆地,水陆都有了。
梁春宜有些不习惯刚认识的人这么热情,但她能感觉出来韩若月没有恶意,她就是这样的人。
因此她也是一直笑着,和韩若月说话。
陆长郡话话不多,到了屋里便坐在了沙发上,一双大长腿随意地一伸,整个人都散发着股慵懒但又带着些如竹挺拔的气质。
梁春宜看她一眼又一眼,忍不住被她吸引,真的是很帅,和男人的帅不一样,是女性洒脱自信的帅,让人忍不住看她。
韩若月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笑得不行说:“你也觉得二妹很独特吧,比男的还有吸引力。”
梁春宜点头:“以前没见过二姐,今天见了,感觉她真的很优秀,很吸引人。”
韩若月笑得更大声了:“那你得注意点了,克制住自己,不然你看多了,二妹夫会吃醋的。”
“啊?”梁春宜惊讶地转头,感叹了一句:“那二姐夫是真爱二姐。”
“爱惨了好吧。”韩若月和她说:“你嫁进来的时间晚不知道,二妹夫追二妹那可是追了整整五年,才勉强让二妹点头和他愿意处处。”
梁春宜还真不知道,罗素英也不会和她说长州哥姐的爱情史,只介绍了人。
韩若月清清喉咙,正准备细说,梁春宜都竖起耳朵听了,陆长郡的视线投了过来。
“大嫂,你刚刚不是说脸上有风沙,想洗脸?”
韩若月看着陆长郡,笑得一脸明白站起来:“行,我去洗脸。”
她又低头小声和梁春宜说了句:“你二姐害羞了。”
罗素英在旁边说:“厨房里有热水,长川,给你媳妇提过去。”
虽然屋里有浴室,但其实只有夏天会在里面洗澡,冬天大家都去澡堂子。
想用热水洗漱,只能自己烧,西北这边怎么可能会有能洗澡的热水器呢。
梁春宜真的好奇,像陆长郡这样一看就不会沉迷爱情的人,叶麟是怎么打动她的。
她也是真的喜欢陆长郡,想和她说话,便坐到了她旁边。
陆长郡的腿往旁边收了收,给梁春宜腾出来更多的位置。
“二姐,二姐夫真的追了你五年?”
陆长郡还没说话,那边陪着孩子玩的叶麟笑得一脸痞气抬头,语气随性地说:“五年哪够啊,加上暗恋,正儿八经地算,七年。”
梁春宜“哇”一声,但立马道:“我二姐这么优秀,你追七年追到了,也是你赚。”
叶麟挑着眉点头,眼神勾人地看着叶长郡:“对,是我赚了,大赚特赚!我这一辈子的运气,都在这事上了。”
叶长郡手里的苹果朝他丢过去:“别瞎胡说。”
叶麟:“我说的实话。”
梁春宜在旁边捂着嘴偷偷笑,感觉自己被秀了恩爱,但又很喜欢陆长郡和叶麟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句话,都暧昧无限的拉丝感。
罗素英和陆大姑看着四个孙辈玩,和陆长川说话。
而陆江和陆河已经和吉宝乐宝玩在了一起,外加一个叶麟。
“长州呢?”叶长郡看看四周,皱眉问道:“过年他不在家陪着你和孩子去做什么了?”
梁春宜语气平静道:“他出任务了。”
她已经习惯了陆长州出任务,虽然担心想他,但她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情,不会让这些情绪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陆长郡:“他在西北出任务?”
梁春宜点头,陆长郡看着她,眼里露出歉疚:“对不起。”
梁春宜:“二姐你不用替他道歉,我既然嫁给了他,对他的工作就会理解支持。”
就像她学医做医生,陆长州也给了她很大的支持,从来不反对她做这些,同样的,她也会支持理解陆长州。
他就是这个职业,他也喜欢,梁春宜不会因为缺少陪伴,就强迫他离开自己热爱的行业。
将心比心,要是陆长州强迫她不能学医当医生,她可能会直接跟他离婚,分分钟过不下去。
晚上,一家人吃了顿热热闹闹的晚餐,一桌子的菜,还有羊肉饺子。
陆江陆河吃得头也不抬,话都顾不得说。
等他们吃得肚皮滚圆,望着罗素英和陆大姑的眼睛全是星星。
“奶奶,姑奶奶,你们做的饭太好吃了!要是我们能天天吃到就好了!”要不是吃得实在塞不进去肚子里了,陆江还能继续吃。
陆河连菜汤子都要泡馍蘸着吃,他语气认真地看向韩若月:“妈妈,你要是和奶奶姑奶奶做的饭一样好吃就好了。”
韩若月的脸部一僵,朝着陆河瞪过去:“瞎说啥,你爸天天都夸我做的菜好吃。”
陆长川的脸也僵了,在老婆逼迫的目光下,他笑呵呵地点头:“是啊。”
陆江:“爸爸,你不是和我们说,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吗?”
陆河:“对啊,为什么你要和妈妈一起说谎,妈妈明明做的菜不好吃。”
“陆江,陆河!”韩若月咬着牙,还笑着叫他们:“你们现在是吃饱了,嘴闲不住了是吧?”
陆江和陆河一缩脑袋:“我们说的实话。”
梁春宜在旁边听得直想捂脸:这俩实诚孩子,没看到他们妈妈脸快都要被气歪了,她都要担心今晚上他们能不能逃得过一顿竹笋炒肉。
吉宝和乐宝还在一旁同情地看着兄弟两人:“原来你们妈妈做菜不好吃啊,好可怜啊。姑奶奶和我们住一起,她做饭可好吃了!”
陆江陆河满脸羡慕,问自己爸爸:“为什么姑奶奶不和我们住一起啊?”
韩若月已经无奈了:“陆江陆河,你们吃完了赶紧下去,别问些有的没的。”
韩若月生产坐月子,是她的亲妈照顾,她亲妈帮她带孩子到三岁能送托儿所才离开,两个孩子都是。
因此陆大姑并没有去过她那边。
韩若月也没想着让婆家的人过来,她怕和婆家的人闹矛盾,还是自己娘家人住一起舒服。
陆长川平时工作也忙,照顾不到媳妇,便一切就按照他媳妇说的来,只要媳妇自己开心就行。
梁春宜怕吉宝乐宝再跟着参与,韩若月的脸能一直僵下去,赶紧让他们带着陆江陆河去玩。
“吉宝,你不是想下象棋吗?你问问哥哥们有没有会下的?乐宝,还有你的小人书,拿出来和哥哥们一起看。”
陆江陆河终于被吉宝乐宝拉下去饭桌,韩若月松口气,尴尬笑着说:“孩子不懂事,其实我做饭虽然没有妈和大姑做的好吃,但也不难吃。”
韩若月用手肘用力抵陆长川,让他赶紧说话。
陆长川沉默了几秒,艰难地又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点头:“是的。”
他在心里叹口气,他媳妇做什么都好,性格品性也没问题,就是那一手菜做得让人难以下咽。
他平时没时间做,为了他和孩子们能吃下饭,不被媳妇的饭菜荼毒,他每天都从食堂打饭。
还要安慰韩若月不是她做饭不好吃的原因,是怕她做饭累着,为了家庭稳定,他确实挺难的。
晚上,小孩子们趴在窗户朝外看星星,梁春宜也在看,陆长郡走到了她身旁。
“弟妹。”
梁春宜听到她的声音,转头便看着她笑:“二姐,怎么了?”
陆长郡眼里好像带着些难色,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梁春宜就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催促。
“我听妈说,你现在在医院里当医生?”
过了会儿,陆长郡才开口。
梁春宜点头。
陆长郡:“那你能帮我把个脉吗?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我最近感觉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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