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秦炳锐将天保县买的几盒糕点全部送给曾家几个小子,谁让夏凉现在不爱吃甜食只喜欢吃肉。
上了路,洛珘才想起上午见过的青衣男子,便问秦炳锐有没有注意到此人?
秦炳锐向来不注意别的男人,正想说没看到什么臭男人,转念一想不对劲,怎么会有男人在洛珘姐姐身旁他没注意到,真是该死。
“姐姐,我注意到了,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穿着很贵气。”
白凌逸因为自己不长个,便会特别关注别人的身高。
洛珘想着,他似乎认识我?还想问我要身上的一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不会知道她是莹贵人的身份吧?
下次见到一定要问清楚。
白凌逸已经完全学会赶马车,再说有夏凉和狗腿子在的马车,马儿也不敢随便乱来。洛珘非常安心的将马车交给他,自己则钻入秦炳锐那辆马车,和方氏一块待着。
一会,她便瘫成一滩泥,方氏摇摇头,将软软的枕头垫在她头下。
为了做那几把掠子,她和秦炳锐俩人可是研究了一晚,白凌逸原本也陪着她们,最后实在熬不过睡着。
方氏却是知道的,直到寅时(凌晨四点)洛珘才上床躺了会。
到了云盘县,天色还早,秦炳锐找了家最大的会莱客栈,毕竟要放两辆大马车着实不方便。
狗腿子从马车里钻出来时,住店的人各个惊诧,有钱人的作风真的无法理解,一辆豪华大马车,只为载一只狗子?
云盘县位处沐州和梁州最中心地段,因为有条水路可直接去往梁州,所以是这一片县城中最富饶的县。
洛珘进了城,发现亭台楼阁整体比天保县要气派,街道要宽敞许多,穿着补丁的百姓明显少了很多。
这里应该会有个不错的县令?
进入客栈,秦炳锐财大气粗,要了四间上好的客房。
还好狗腿子只需要守着马车即可。
方氏望着洛珘,温和笑道:“我可以和初儿一间房的。”
洛珘憨笑:“娘,你不用担心钱,炳锐不差这些。”
白凌逸第一次对钱有了概念,抬着头对着秦炳锐认真道:“哥,我们可以住下房,一间能便宜50文。”
“你要不直接和狗子去睡马车,也可以节约200文。”秦炳锐将一两银子拍在掌柜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付了个几百两。
洛珘不由得皱皱眉头,虽然云盘县富饶,但是物价比天保县高不少,住间上房一晚居然要200文。
她虽然不关注钱多钱少,可物价和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每一座城,物价怎会相差这般远?或是因为这家客栈是五星级级别的?
白凌逸注意到洛珘的表情,轻声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事?”
“逸儿,咱先回房间收拾下,待会你和我出去逛逛。”
又朝方氏说,“母亲,你好好休息,待会我再叫大夫来给你看看伤口。”
方氏点点头,虽然失去了亲生女儿,却又多了个体贴自己的义女,她不再敢抱怨命运不公。
“姐,我们去哪里逛?你喜欢什么,我以后赚钱给你买。”
这些日子一直在用洛珘姐姐她们的钱,白凌逸也蛮不好意思。早知今日,他当时就应该放几张银票在身上的,可是他和母亲还有亲姐姐都没什么生活经验,对钱更没概念,所以才闹出现今这个窘迫。
“小逸,赚钱这事你不用操心,炳锐哥身上的钱够我们花好几年的。”
“可是不赚钱只花钱,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呀!”
不愧是商人的孩子,苦了几日终于有觉悟了。
洛珘笑了笑,走到一家专门卖书的店门口,对小逸说:“你去挑挑要买些什么,虽然现在没法进学院,不过这个书是要读的,笔墨纸砚你都要买上。”
“姐,这些物什可不便宜,只怕会用到不少钱。”
“宣纸你炳锐哥倒是囤了一箱子,其他你自己看着买,钱别担心,往后咱再想办法赚钱。”
说到赚钱,白凌逸的眼睛忽的亮了。
白家可是沐州最大的富商,生意也自然做到各个府城。
好在这些小县城没轻易见到白家的产业,要不然白家嫡长孙沦落到这番田地,恐怕没人会相信他是白家人。
“你不能经商,好好读书,考科举。”洛珘知道他的心思,得尽快给他斩断才行。
“姐姐,为什么不能经商?难道不是有钱才能过得更好吗?”
“嗯,光有钱还不行,到时你便知了。”
“嗯,姐姐,我会努力学习的。”
荣朝没有什么规定商人之子不能参加科举,这点挺好,每个人都能通过考学等待出头之日,虽然寒门难出贵子,但总比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好。
买完笔墨纸砚,包括几本基础书籍,共花了二十两,看来穷人读书确实难。
洛珘接过几本书看了眼,《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儒家四书,再加一本《史记》,非常好,她都未读过。
“除了这些,就没有什么法学算术类的科目吗?”
洛珘觉得这样再学个几百年,还是在封建王朝原地踏步呀,怎么进步?
别说什么物理化学天文,好歹要多一门算术学。
“有的,有一科明算学院会教,但是科举考试已经取消了,这门学科我不算顶厉害,不过爹爹是最厉害的。”
“没事,这科姐姐我教你。”
洛珘想了想,又进了书店,看看有没有类似算学类的书籍,结果找到一本《九章算术》,立即结账带走。
白凌逸想起洛珘姐姐昨日光口算便能估摸出百姓一年的收益,想她肯定是这块的奇才。
便也高兴地愿意同洛珘姐姐学算术,好歹以后做商人还是派的上用场的。
买完书,洛珘又去卖粮食的店铺询问了价钱,确实比天保县贵了两成。即便这样,为何曾叔家还是穷的叮当响?
洛珘问白凌逸,小逸摇摇头,他从不知道物价的重要性,若不是这次听到洛珘姐姐算了一遍普通农家一年的收成,他恐怕永远蒙在鼓里。
洛珘也挺震撼,在科技不发达的年代,富家子弟想认识到民生艰难生存不易,其实难于上青天。
总不能全部来一次下乡运动吧?
“小逸,你觉得百姓生活的最大困难在于什么?”
“是没有钱?”
“那如何赚钱?”
“读书明理才懂做生意的途径。”
“对,你说对了一点。只是普通百姓,别说读书,真正能识字的也没几个。”
白凌逸听完这句,猛然抬头说道:“姐姐,你和我认识的一位夫子好像,他曾经也说过这句话。”
“是嘛!有这种人存在,总是好事。”
“姐姐,夫子以前是做过官的,他忧国忧民也曾是个好官。可是姐姐你不过是平民百姓,为何要操心这么多?”
“正因为我是平民百姓才知道百姓的难。只希望有一日,所有人都能识字,读书,明理,过上好日子!”
“这个,难道不应该是皇帝陛下该担忧的吗?”
白凌逸还未说完,便被洛珘用手捂住嘴,这小子,说聪明是聪明的,就是没啥心眼。
谁知道追踪她的那位是不是皇后那边的人,这随便一句话,可是要断脑袋的,那个痛呀,不敢想不敢想。
俩人随便逛了逛,顺便买了两只烧鸡给白虎带回去。
“姐,我们能带白虎进城,是因为秦炳锐哥哥认识什么当大官的吗?”
“也不是,主要是运气好,没人检查。”宁王的事暂时不能暴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待回到客栈,秦炳锐偷偷对洛珘说道:“有一位知县老爷让人亲自上门约我们去福运酒楼用膳,去不?”
“我们不是正好要去找这位知县老爷吗?你怎么这么会办事。”
洛珘拍了拍炳锐的肩膀,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诶,我只是过城门的时候拿出宁王的令牌跟守门的说了声,我们会住进最大最好的客栈。”
俩人偷偷摸摸商量一会,决定带上方氏和白凌逸一道参与知县老爷的饭局。
白家大房虽然惨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撑一下场面还是得撑。
福运酒楼相当奢华高档,楼有三层高,雕梁画栋,屋顶采用琉璃瓦、雕花脊兽装饰,精细度可媲美府城的大客栈。
刚进酒楼,会来事的小二便热情款待,将他们引入第三层的雅间。
方氏和白凌逸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并未觉得多稀奇。
洛珘和秦炳锐没见过这般狗腿和假意的笑,俩人脸上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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