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是在他怀里睡醒过来的,一口气喘上来时,他立即敏锐地将我往怀里再收紧几分。
勒得我差些气上来了下不去……
“殷长烬,你轻些,要勒死了。”我叫苦不迭。
他这才听话的稍稍松点,捂着我的脑袋将我往胸膛上按,心疼怜惜:“还疼吗?”
我动动胳膊感受一下,摇头:“不疼了,是不是有人给我疗伤了?我记得,我魂魄都被打伤了,那些鬼物是奔着让我魂飞魄散来的……”
“嗯,你师父帮你治的,说是睡一觉就能好。”
我恍然:“哦,正常了。”想了想,疑惑问:“那我师父人呢?”
他略有些许小气,不悦蹙眉:“自是继续回去闭关了,难不成,还要守着你我夫妻入眠?”
我鼓腮往他胸口擂了一拳,很不满地明确告知他:“那是我师父!你不许对他不敬。没有他,我早就没命了。”
今天的他格外任性,搂着我的腰赖在被窝里贪恋蹭我,低头,抵着我的额闷声问:“那夫人是更喜欢你师父,还是喜欢为夫?”
我故作生气地哼了声,转身背对他抱怨:
“当然是师父了,师父只会心疼我,不像殷首富你,三心二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快刀斩乱麻,实际上藕断丝连余情未了死灰复燃,我看用不了多久,我这位殷夫人就要退位让贤了。
有空记得把上次我在精神病医院捞你的费用结一下,咱们清清帐就可以随时散伙了。”
“不能把散伙离婚挂嘴边,不吉利。”
他没心没肺的从后抱住我,温言软语地耐心哄着:
“哪有藕断丝连余情未了,接她电话是因为想同她算笔账,算她暗算夫人的账,只是夫人没给我解释的机会,就误以为我和她还想有个什么牵连……
我怎么舍得对夫人三心二意,栀栀,皇天在上,我殷长烬此生若有负你之心,必当千刀万剐五雷轰顶,死不足惜!”
我颤了颤,捂紧被子支吾喃喃:
“我只是想找你要个说法……至于发这么毒的誓言么。我、也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害怕。
害怕我动了心当了真,而你选择及时抽身。
我怕之前你对我的好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怕我好不容易握住的一分温暖又从指缝流逝,我怕你这么好的人,明明我已经拥有了,却又失去了……”
“栀栀……”他握住我的肩膀,想把我扳回去。
我执拗的背对着他不肯转身,抓着被子往脸上捂,耳根发热的磕磕巴巴道:
“你别、别让我转身。这些话我当着你的面是说不出来的,我、怕自己自作多情,我知道北善柔对你心有不甘,可我也对你不死心……
乐颜姐姐和我说,情侣之间有问题要把问题放上来解决,不能闷着不说,一味躲避。
我躲避,是因为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我、也想不起来自己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动心的,总之,我确定我喜欢上你了。
上回我吐血住院,昏迷一觉,睁开眼,看见你憔悴的容颜时,我就对你起了贪心,我想独占你,我觉得你这样好的人,我要是不珍惜把握,错过了肯定会后悔。
殷长烬,我承认我是过于贪了些,我把你当成我的人,所以才会在别的竞争者出现时,反应那么强烈。
你那晚跟着北善柔离开,我真的很失望很寒心,我怨你不管我,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丢下我,我生你气的同时,又怕你真移情别恋了……
我自以为我能放下你,我提离婚提得那样顺口,可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你能来找我,哄哄我。
殷长烬,想和你离婚是假的,但害怕被你伤害,是真的。
你跟别人走的那一刻,我好害怕,我怕你不回来了,怕你之前对我的好,都是哄我的……”
我越说恐惧委屈的感觉越上头,埋头闷进被窝里,憋屈的颤声抽泣起来。
身后男人听完我这一大段诉苦的话,搂着我的肩,沉默良久。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才心疼怜爱地再搂我腰,抬起下颌压在我肩上,轻浅嗓音柔情似水:“别哭,丫丫,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修长玉指深情缱绻地抹去我眼角泪痕,他微哽,温热吐息在我耳根边回荡开,悔不当初:
“是为夫不好,为夫没有考虑夫人的感受。为夫,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夫人伤心,为夫、该罚。丫丫……
这些话,我不该等你说出口,不该将你逼到这个程度。
丫丫,你信我,无论我是谁,无论我身在何方,我的心,都只属于你,我长烬,仅为夫人一人所有,丫丫,长烬允你独占。”
我乖乖用被子抹眼泪,翁声咕哝:“真的么……”
“真的。”
他用温暖的手掌护住我腰腹,轻声同我从头到尾地解释:
“北善柔不是个好东西,为夫清楚,只是有件事确实需要她帮衬一把,那事对创宏挺重要,我怕我自己出手,会多耽搁时间,就想利用她去办。
那天她提出第一个条件,我想的是,等将她送走,我再向夫人负荆请罪,可那天为夫精力放在了旁的事上,就忽略了一些细节,为夫不是不管夫人,而是想尽快办完,回来陪夫人……
为夫以为,夫人那是吃醋了,而那也是夫人第一次眼里流露出对为夫的占有欲,为夫很开心。只是后来阴差阳错碰上很多事,我没能及时回去,等我知道你进医院,已经晚了……
夫人被沈家接走那晚,我很后悔,至今想起来,还甚是后怕……我又何尝不怕夫人一生气就真不要我了呢。
丫丫,我欠你很多,我更怕你有朝一日,对我彻底失望,转身离开,杳无音讯,我怕你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分明早就想好,与你结婚,让你幸福,可还是给了丫丫委屈受。
丫丫,我不该接她电话,但她的话并不是我的想法,我对丫丫的真心,无需装演。”
“我现在知道了。”我低头沉默片刻,主动转回身面向他,软着嗓音向他撒娇:“那你,亲亲我。”
他眼底眸华一漾,温顺低头,贪婪放肆的吻我。
一个绵长情深的吻结束,我偏头枕着他的心跳,小声提意见:“下次不许扔掉我和别的女人走,天大的事也不许扔掉我。”
“肯定,我发誓,绝不再扔下丫丫。”他将我往怀里用力揉揉,认真承诺。
我闷头往他身上蹭:“也不许、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约会。”
“那次真的只是谈生意,她往我身上凑时,我甩开了她……夫人没看见,但为夫确实清白着。”
“我知道你们有钱人玩的花……就算十年二十年后,你不喜欢我了,也不许背着我找情妇!”
他闻言却好笑道:“不会,我永远喜欢栀栀,十年算什么,千万年,我待你,此心不变。”
我还是不高兴:“人都是会变的,你怎么知道,十年后你不会烦我……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不会爱意消磨殆尽?”
他拍着我的背笃定道:“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丫丫,于我们来说,都只是弹指一挥间,你我之间的爱,不会这样脆弱的。”
“十年二十年……还是蛮漫长的。”
“栀栀,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此誓,不死不灭。”
我歪头看他,狐疑道:“你现在说话怎么一股子道门中人味儿?动不动就不死不灭,和我师父的说话语气有七八分像。”
他没良心地揉乱我头发:“有么?因为我们现在,是在道门地盘上,当然得说点神佛皆可见证的话。”
我趁机捉住他问:“对了,昨天晚上,那些脏东西是你打跑的?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你用什么法子把他们打跑的?”
“不是我打跑的,是你师父现身相救,才让我们逃过一劫。”
“是么?可我还亲眼见到你拿簪子,一下就把那个带头的鬼物给打魂飞魄散了……”
他好脾气地回答我:“嗯,因为那支簪子,原本就是一样法器,是我们结婚后,我去找高人求的,特意送你辟邪保平安的。”
我顿时豁然开朗:“哦怪不得!好几次我没打过别的鬼物,都是那支簪子突然发光替我吓跑了它们!”
“上次你离开得太匆忙,把簪子丢在酒楼里了,我出门正好拾到。”他拍着我脑袋和我商量:“乖丫丫,听话些,下次别将簪子弄丢了。”
我点头,“嗯。”
“想什么时候起身?”
“再过一会儿。”
“夫人今天得陪我去办件事。”
“什么?”
“昨天周玉池来挑衅我,今天我想挑衅回去。”
我想了下,果断答应:“没问题!”
周玉池那人,确实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的成分在。
——
按观中祈福的规矩,周家与凤家得在观里小住三天才能离开。
至于我和长烬,明面上也是来五阳观祈福的香客,可实际上我们这算是回娘家,因此就没有时间限制,想在观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但由于我俩太将五阳观当成自己家了,便成功引起了凤微雪的不满。
凤微雪这两天一直在缠着两位师兄嚷嚷着要拜师,大概是头天青阳师兄说要收我为徒的话刺激到她了,她现下看见我就一副老虎护食的表情,要不是忌惮我身边的长烬,我怀疑她都敢冲上来徒手撕了我。
下午,长烬带我去蹭素斋堂的网处理公司事务,负责看守素斋堂的小师侄懂事地给我俩上了两杯热橙汁。
见我靠在长烬肩上拿他手机追剧,猛松一口气,随后熟络地在我俩对面位置坐了下来,忍不住八卦道:
“师叔你和师叔公和好了?吓死我了头两天,青阳师叔和老师祖下了命令,让我们不许给师叔公好脸色,还让我们虐待师叔公……
吓死,说等什么时候师叔不生师叔公气了再对师叔公客气,我们最近两天看见师叔公就头皮发麻,师叔公发的红包都没敢收!”
长烬闻言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电脑上抬起来,好脾气地勾唇:“你现在收还不晚,再过两个小时红包就要退回来了。”
“是吗?!”小师侄双手麻利插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半天才终于点开长烬发红包那个群,连忙疯狂戳红包,红包打开,成功抢了个一千元整。
山上长大的少年哪里见过这么大的红包,往日我那几位师兄都是抠搜的主,逢年过节发红包,运气爆棚的能抢一百块就已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如今突然抢个四位数的,小师侄激动得捧着手机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把手机送过来给我看,亢奋惊呼:“师叔你看,一千块!一千块啊!我运气也太好了!”
我喝着热果汁淡定笑笑:“拿着买糖吃,你师叔公可有钱了。”
长烬偏头宠溺地看我一眼,温和说:“每个红包都是一千元,喊上你的师兄弟,赶紧抢。等我和你们师叔办婚礼,红包会更大。”
小师侄更兴奋了,举着手机欢喜叫起来:“啊还是师叔公最大方啊,三千人的大群,发了三千个一千元的红包,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包啊!”
边说还边猛戳屏幕在群里发信息艾特全员。
很快,群里抢红包的提示信息刷了满屏!
还在迷糊着的青阳师兄:???
青阳师兄:群炸了?哪来的红包?在哪呢!
紫阳师兄慢悠悠的抢红包,再慢悠悠的回复:爬楼。
青阳师兄:啊?你们这些小东西能不能抢慢点!这信息太多了我爬不上去啊——
闭关的昊阳师兄:哎哎哎?趁我不在搞偷袭?谁发的红包?
紫阳师兄:你妹夫。
昊阳师兄:啥?师伯失败了?!被戴绿帽子了?!
这条信息,被紫阳师兄秒撤。
不过还是让我瞧见了。
我蹙眉不理解的兀自嘀咕:“怎么突然提到我师父了?”
长烬分出余光瞥了眼他手机上的聊天信息:“打错字了吧。”
还真让他猜中了,昊阳师兄很快又发了句:错字,师弟失败了?没追到手?!
青阳师兄:二师兄有时候我就挺佩服你乱吃瓜还能吃这么香的本事……我什么时候觊觎栀栀了!
紫阳师兄:他就算觊觎,也抢不过长烬兄。
昊阳师兄:【微笑】那是,敢抢头给他打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殷首富,首富再发个红包啊!在线等!
紫阳师兄:……
我吸了口气:“昊阳师兄可真是……又雅又俗……”
长烬敲完信息回复出去,抬臂揽我入怀,大方道:“难得大家都在,再发几个让他们开心开心。”
我逗他:“我这些师兄们可都是翻脸无情的家伙,你就算用红包收买他们,他们下次也不会为你说好话。”
他心情大好道:“没事,他们只要不捣乱拱火就行。”
我:“那你这要求是挺低的。”
长烬今天心情好,接连往群里连砸了十来个上万大红包,只不过后面的红包都是拼手气类型,有的师侄一个红包炸出五千块,而有的师侄运气差,万元大红包竟能破天荒地抢出一块七毛五。
一时间整个群里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疯狂拿头哐哐撞墙。
素斋堂里的这些小师侄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更是直接凑到我们茶桌前,蹲在长烬身边蓄势待发,一双双眼睛就巴巴盯着长烬发红包的那只手,唯恐慢一步自己连一块七毛五都抢不到了。
“好耶!又抢了三百二!”
“我六百一!”
“我这回手气不行,就抢了九十九块。”
“师叔,你抢了多少?”
我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无奈说:“你们手太快,我就抢到一个二百的。”
下一秒,长烬体贴的发了个专属红包在群里。
我:“???”
旁边蹲着的小道士们:“???”
青阳师兄:本群禁止秀恩爱。
昊阳师兄:在这种地方发专属红包,容易引众怒的!
长烬低声怂恿我:“别管他们,点开看看。”
我哦了声,厚着脸皮把红包点开。
竟然是9个9!
紫阳师兄愤愤炸毛:发专属红包也就算了,还发了个最大的!六师妹,你一个人拿这么大的红包良心不会痛吗?
青阳师兄:就是!快吐出来一点给我们啊!
我小气地回了个激动兴奋的表情,手快打字:殷长烬感谢金主爸爸的馈赠,金主爸爸长命百岁万事大吉!
紫阳师兄:……出息!
青阳师兄:……丢人!
昊阳师兄:……呵呸!
殷长烬修长玉指轻敲键盘:不接受文字感谢,除非夫人过来亲一下。
我:……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正经的表情在五阳观大群里发这么暧昧的消息的?
青阳师兄:生气、辣眼睛!
紫阳师兄:长烬兄你是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吗……
昊阳师兄:牛蛙!
旁边的小道士们抽了抽嘴角,看了看此刻面无表情一派正经处理公务的殷长烬,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群……
看他们的表情,我就能感受到他们心底的割裂感有多强。
我咽了口口水,既然是他的要求……那就成全他。
我挽住他胳膊把他往身边一扯,昂头就往他美若冠玉的侧脸上亲了口——
他一怔,大抵是没想到我真敢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吻他,诧异垂眼看我,眸光深情似水。
满意地把我按进怀里,又无声往我额头落下柔情一吻……
“不害羞了?”他浅浅与我咬耳私语。
我趴在他胸膛上傲娇道:“我们领过证,亲自己老公不需要犹豫!”
“嗯,保持下去。”他宠溺地捏了捏我鼻尖。
抢完一拨红包雨的小师侄们在一旁疯狂搓身上鸡皮疙瘩:“咦,殷首富和师叔实在太肉麻了。”
“师叔应该早点下山的,这样我们五阳观的伙食就有保证了。”
“就是,牺牲师叔去收服殷首富,造福我们整个天行山!”
昨日还哇哇大哭的小朱师侄今天兴致极高的捧着手机胆大问:“那个,等会还有吗?”
看在今天大家都心情舒畅的份上,我大方点头:“还有,我再发几个!”
小道士们瞬间激动的差些跳起来,一个个最甜的像吃了蜜饯似的:“小师叔你最好了!我就知道小师叔你最疼我们!”
“小师叔你可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殷首富娶你他赚了!”
“下次我研究出来新饮料还第一时间送给小师叔品尝!”
哎,有钱能使鬼推磨实乃是个大大的真理啊。
后面几个大红包发出去,小道士们围在一起抢得火热。
我歪头靠在长烬肩上无聊看他回复工作内容。
只是,没过多久,周玉池与凤微雪,还有那位李公子也进了素斋堂。
今天是他们留在五阳观的最后一日,凤微雪来五阳观这几天一无所获,人正燥着呢,想拜师,现在也八字还没一撇,走哪都一副看所有人不顺眼的神情。
我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她这几天生理期,体内激素水平不稳定才导致她如此放飞自我的。
小十八跑去招待他们,给他们一人冲了杯咖啡。
李梓杰体贴接过热咖啡亲自送到凤微雪手里,可凤微雪却并不领情,咖啡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气不顺的抬高声阴阳我:“有些人,可真会收揽人心!不过,就凭她的资质,想入五阳观,做梦!”
我:“?”
长烬嫌弃瞟她。
几位小师侄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周玉池见状,端着咖啡过来找我们拼桌,别有深意地看了长烬一眼,笑着打招呼:“殷总,也有空闲出来喝茶?”
长烬垂眸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这里有网,来处理些公事。”
周玉池面色温和地打探:“听说,市长有个项目请你去做,殷总如今深受上面人信任。”
长烬懒得抬眼皮子,冷冷反呛:“等你当上首富,上面人也会信任你。”
周玉池眸色微黯的勾唇,抿了口咖啡,话题一转绕到我身上:“最近天寒,你怕冷,多穿些。”
长烬敲键盘的手一顿。
我毫不矜持地挽住长烬胳膊叹道:“穿的多,还好有长烬,他身上暖和,我每晚得抱着他睡才能踏实。”
长烬诧异的目光扫过我。
周玉池敛住唇角笑意,继续喝咖啡:“听说北家那位大小姐和殷总是青梅竹马,北小姐的义父萧团长,最近想和创宏合作。”
“周少的消息果然快,这事都知道。”长烬冷漠反讥。
周玉池稳重道:“京城说到底也就这巴掌大的地方,殷总又是首富,稍有风吹草动,自是许多消息不胫而走。”
凤微雪那厢倒是终于抓到机会,起身也走过来,肆无忌惮地嘲笑道:
“什么合作,萧团长是想撮合殷总与北小姐,毕竟,殷总可是当着萧团长的面,承认自己是北小姐的未婚夫。”
不等我发话,长烬就一个凌厉眼刀甩过去,沉声质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凤微雪怂包的默默往李梓杰身边躲,吞了口口水,瑟瑟对上长烬的目光,鼓起勇气拆穿:
“昨天晚上圈子里都传遍了,是萧团长自己说的,说你和凤栀栀是假结婚,你答应离婚和北小姐在一起……凤栀栀,你自己丢人也就算了,别带上我们凤家,爸昨晚被气的一夜没睡着!”
“哦凤家主被我气得一夜没睡着啊,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昨晚我和长烬睡得比较早,没留意到这些消息。”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现。
长烬沉默片刻,拍拍我的手背,温声承诺:“这事我去办,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淡定点头,笑眯眯地挽着长烬朝周玉池秀恩爱:“没办法,我老公这个香饽饽在外太招人惦记了,我都习惯了。”
周玉池若有所思地也笑笑。
倒是那凤微雪不淡定了,恶狠狠地瞪着我嘲笑一声:“凤栀栀你可真有本事,为了做首富夫人这都能忍,我从前还真是小瞧你了!”
我不搭理她,她老实了一会儿,突然又说:“刚才我过来的路上,听说功德阁丢了一样宝贝,是枚玉如意法器。凤栀栀,这两天你也去过功德阁,那法器是不是你偷的?!”
我震惊昂头,旁边看戏的小师侄们也震惊瞪大眼。
而不等我开口反驳,她就一把抢去了我身边放着的绣花小包包,胸有成竹的瞪大美眸理直气壮污蔑我:
“我现在怀疑东西就在你包里!凤栀栀,你个农村来的,学了点鸡毛蒜皮的算命把戏,现在看见五阳观的法器肯定很眼馋吧,你就是想将五阳观的法器占为己有!”
我都不想搭理她,烦躁地伸手要把包拿回来:“你又发什么疯,我偷功德阁的法器有什么用!”
功德阁里的法器狗都不稀罕,我要偷也是去紫阳师兄的紫山殿偷啊!
她迅速拿着我的包往背后一藏,冷笑着朝我泼脏水:“你就狡辩吧,你说你没偷,那玉如意法器,怎么会在你的包里呢?”
说着,她伸手摸进我的包,然后不出意外地从我包里拿出了一把青玉玉如意。
还真在我的包里哎!
周玉池还是第一时间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替我说话:
“不可能,凤小姐,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凤小姐……你就算和栀栀不合,姐妹间有别扭,也不能将偷盗这个罪名安在栀栀头上啊!传出去,让栀栀一个女孩脸面怎么办……”
凤微雪嚣张的一把将我包扔回来,举着那柄只有二十公分长的青玉小如意,咬牙切齿的咄咄逼人:
“证据可都在这呢,你不是亲眼所见,东西是从她包里拿出来的吗?难道,还能是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诬陷她不成?”
凤微雪说完话,还特意举着玉如意给旁边吃瓜的小师侄们看,继续给自己要做的事铺垫:
“诸位可都瞧见了,这位首富夫人手不干净,偷了你们五阳观的法器!这种偷盗之人,没资格做五阳观的弟子!凤栀栀,我这就带着证据去找紫阳道长,看他乐意如何处置你!”
玉如意紧紧攥在手里,她扭头出门就要去告状。
长烬阴着脸合上电脑,正欲发作却被我握住手压了下来。
“让她去闹紫阳道长吧,我不想和她吵架。”我懒洋洋地说。
李家那位公子尴尬地看了看我,最终选择追上他的好师妹:“小雪,你等等我。”
小道士们看完戏了,镇定回去继续研究新的饮品。
周玉池双手插裤兜担忧拧眉:
“这个凤小姐,只要一见到你就方寸大乱,做些出格的事……栀栀,你也别怪她,她只是太害怕你收回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她和你不一样,她是个孤儿,她的亲生父母是谁至今还不知道……栀栀,那玉如意……你怎么也不拦着她点!”
周玉池现在就开始替凤微雪说话了?倒也正常,毕竟凤微雪还有可能是他周家未来的少奶奶呢。
我蹭了蹭长烬的胳膊打个哈欠,悠闲道:“拦她干什么?就算玉如意真在我的包里,紫阳道长也不会说些什么。”
周玉池沉声说教:
“是,紫阳道长会看在殷总的面子上,不会让你下不来台,可五阳观这些人,以后怎么看你……女孩子,名声重要。
栀栀,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我会替你去向紫阳道长证明的……栀栀,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会不会偷东西我一清二楚。”
我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打瞌睡,“你不用去解释,我是说,我还看不上这种低级的法器,我想要五阳观什么东西,哪怕是顺手拿不告诉紫阳道长,紫阳道长也不会责备我一句。”
周玉池还是不太懂,“栀栀……”
我趁机膈应周玉池,扑进长烬的怀里搂住他脖子,低声撒娇:“老公,我想睡觉了。”
长烬配合地搂住我腰,灼热吐息扑至我鼻息前,与我呼吸交缠,温情道:“嗯,这边太阳暖和,我躺我怀里,小睡一会儿。”
“嗯……”
见我和长烬这样亲密无间,周玉池末了还是识趣地尴尬端着咖啡杯离开了。
晚上回去的路上,听顺路去三清大殿烧香的青阳师兄说,下午凤微雪确实拿着那柄玉如意去找紫阳师兄了,嚷嚷着要让紫阳师兄从重处置我。
但紫阳师兄看见玉如意后,有些无奈地直接告诉她,谁都有可能偷玉如意,唯独我不会。
凤微雪撒泼打滚逼问紫阳师兄为什么,紫阳师兄则轻描淡写地与她说,因为功德阁那些法器宝贝,都是我从前玩剩下,玩腻了不要了的东西……
至此,凤微雪更抑郁了。
我觉得凤微雪被紫阳师兄这么一刺激应该会老实个几天……
不对,她明天就该走了,也没机会搞事情了……
晚上,我去观里的内部食堂取小笼包。
绕过前面两座大殿,我搂着小笼包心满意足地想着带长烬尝一尝我们五阳观的特色。
一抬头,却见迎面忽然火急火燎地跑来一个年轻道士。
“师叔、师叔不好了,万华殿失火了!”
“什么?!”
万华殿失火几个字眼恍若晴天霹雳在我脑袋里狠狠炸开,我心惊肉跳地立马将小笼包塞进来传话的小道士怀里,拔腿就朝万华殿的方向跑——
“师叔!”
长烬还在万华殿里呢!
我一路狂奔至万华殿门前,万华殿周围此刻已聚满了不少年轻道士,青阳师兄比我早来一步,望着异常猛烈的滔天大火,还有心情惊讶感慨:“我嘞个去,真不愧是三昧真火啊!”
我瞧见被火焰吞噬的木楼大殿,听见三昧真火这四个字脑子里更乱了,心慌到手发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长烬打电话……可,长烬没接。
电话那头响了十来声长音,也没人接听。
长烬不会在火海里吧!
是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在聚精会神处理公司邮箱里的合同信件,他忙起来连我在他身边打游戏都听不见……这火烧起来的时候,肯定会把他困进去!
外面也没有长烬的身影,长烬……是在万华殿内!
紫阳师兄与周家母子,凤南天沈碧珠夫妻俩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紫阳师兄拎着拂尘见此幕瞬间老脸惨白:“完了,完了!”
凤微雪尾随而至,瞥见我,下意识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我拿着手机顾不得想别的,拔腿就往火海里冲。
青阳师兄慢半拍发现我:“哎?栀栀!”
我抢走一小道士手里的水桶,扬桶将冰水兜头浇遍全身。
木桶扔出去,小道士看出我的意图惊恐拉我:“万华殿火势太大,你不能过去!”
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阴冷强烈的恐惧感完全笼罩着……不管长烬在不在万华殿内,我都要进去确认一遍!
“松开!长烬还在万华殿里,我要去找他!”我狠狠甩开小道士,小道士焦急大喊:“别,师叔,危险!”
凤微雪怔住:“师叔……”片刻后,又大叫:“爸——”
我不管不顾迎着火光往万华殿里冲,将要迈进门槛时,一团滚烫的火气猛地喷出来,烫得我被逼后退两步。
头顶的门梁被火烧的噼里啪啦响,我还要硬闯,一只手却是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后猛地一扯。
整根被火吞噬的门梁从我头顶砸下来时,拉住我的人下意识抬胳膊为我挡住了脑袋。
虽然躲得及时,但燃火的梁木还是砸到了中年男人护着我的手臂。
男人疼得闷声低哼,护着我的怀抱,迟迟不松。
我错愕的在他怀里昂头,迎上他那双歉意幽深的眼眸,不敢相信的低喃:“凤南天……”
他护着我皱眉郑重问:“为什么要往里面跑?”
我生疏推开他,“长烬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他不死心的再次抓住我胳膊,“爸陪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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