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蝉脾气大,当即冷哼嘲讽道:“呵,不过是一个长史,官威倒是和那些名流氏族般蛮横。”
“若让你再晋官,岂不是要把普通百姓嚼着吃了。”
辛承听着是个女声当即一愣。
姜竹忙拦了拦叶凉蝉,开口道:“不好意思,她是我的朋友,这些日子在阳丞州周旋的也是她。”
闻言倒是也猜到了叶凉蝉的身份,面色缓和了几分道:“叶大小姐的性子果真名不虚传。”
“方才确实是我鲁莽了。”
虽然他恨极了叶家人,但叶凉蝉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
便道:“请随我过来吧。”
说罢辛承便领着两个人到了他的居处。
叶凉蝉扬起一个笑容,揽着姜竹的肩膀冲她抛了个媚眼,
好似在说“有些人就是不能给他好眼色。”
姜竹暗笑,到了辛承的居处时。
此处和她上次来的差异最大的地方便是没有了酒气的侵袭。
虽然比上次来好了许多,但他的身上还是带着一抹颓丧的气质,
随意的在居处翻了半天,才找出一盘蔫了的橘子,放到了两人的眼前。
叶凉蝉拿起橘子掂了掂感叹道:“这么困难吗?”
她嘴上虽然嫌弃但是已经剥起来了橘子,
姜竹将证据一一摆了出来,
她手掠过那些那些物件和证词:“这些东西辛大人应该都熟悉吧。”
“其实上次来的时候辛大人说错了,皇上舍不得惩治叶司。”
姜竹对上辛承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就是因为叶司做局,以舍命救皇上的理由,让皇上信任他们,趁机塞了叶贵妃在宫中。”
“当年门阀百花齐放,叶司靠这层关系在诸多名流中站稳了脚跟。”
“叶司之所以要灭你全家之口,便是因为你父亲撞见了他们的阴谋。”
“设计陷害皇帝刺杀,最后又挺身而出,获得信任,这种戏码最常见不过了。”
闻言辛承顿时整个人像是凝结般,
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我查了这么多年。”
“我以为只是因为他性格残忍暴戾,杀我全家人以取乐。”
“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这档子事情。”
姜竹颇为同情辛承,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孩童,因为贪玩躲过了灭门,
当时出的邸报上说的是他的父亲冒犯到叶司,
并且故意伤害叶司,
所以便杀了他们以儆效尤,为叶司立威。
但这件事情哪儿都奇怪,所以姜竹让叶凉蝉往这个方向查,
果真让她查到了。
姜竹继续说道:“皇帝对叶家如此放纵,单凭一个叶贵妃必然是不可能的。”
“上次给你的那个长命锁是最直接的证物,当然这有其他的物证和人证”
“足够让大人一家人沉冤得雪。”
辛承翻起那些冰冷的纸张,眸光晦暗。
他沉默了半晌,看着那些证据,肩膀痛苦的发抖,
随后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
随后又起身冲着姜竹跪了下来道:“姜小姐,我辛承对不住你们的一番苦心!”
姜竹看着他突然的举动,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问道:“何出此言?”
“长命锁,叫沈明礼拿去了!”
“什么!”
叶凉蝉差点被橘子给噎到。
她忙将最后一瓣嚼完,怒道:“你这人,我拼了命寻来的证物,你就这么交给沈明礼了?”
闻言辛承眼底的愧疚更甚,他道:“世子将长命锁交予我的第三日,沈明礼便带人来这里。”
“硬生生的搜出了长命锁。”
“还说了些叫我归顺于他的话!”
辛承顿时只觉呼吸急促,说罢他努力的平定着他的绝望。
第三日?祖父回来的第三日?他就出手了!
看来还是冲着她来的
“无妨,辛大人先起来吧。”
姜竹将辛承扶了起来,叶凉蝉看到他如此痛苦,虽然颓废了些,
但是姿色不错,倒也没有动很大的怒。
一同将辛承扶了起来。
语气放软了些道:“罢了,他消息那般灵通想必我在阳丞州的时候便盯上我了。”
“坐收渔翁之利呢。”
说着嘴里叨咕着:“果然是皇家的人,心机也忒深了。”
叶凉蝉的安慰倒是让辛承好受了许多。
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子叩门声。
叶凉蝉立即将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辛承道:“两位小姐莫慌,是我们的人。”
叶凉蝉一直皱着眉,她要警惕许多,当即收了证物,
握紧匕首死死的盯着辛承去开门,
姜竹瞧着门外熟悉的身子。
只见门被打开,谢煜乔和沈卿言两人立在门口。
叶凉蝉看到了沈卿言的衣物,便知道他们应该是方才楼下的那两人。
她才蹙眉暗惊:“是他?”
姜竹松了口气暗声提醒叶凉蝉道:“这两位是世子和太子殿下。”
随即便带着叶凉蝉迎了上去:“见过世子!”
叶凉蝉粗略的扫了一眼那两人,
骤然被眼前的谢煜乔的模样给惊住,
她忙摇了摇姜竹的胳膊,
毫不避讳的说道:“天?姜竹你怎么不早说世子爷长得如此俊俏?”
叶凉蝉两眼放光径直的欣赏着谢煜乔的神颜。
谢煜乔客套的颔首打招呼:“叶小姐。”
随后目光便转到了姜竹的身上,
他道:“都这么熟了怎还行这些没用的礼节。”
“你着实该和叶小姐学一番。”
谢煜乔径直走到姜竹的身前,周围的人好似不存在般,
满眼都是她,等着她开口和他讲话。
姜竹当即便站了起来,不怎么敢直视谢煜乔灼热的目光。
边上的叶凉蝉打量着谢煜乔,
他的名头她倒是听过不少,
至少在朝凌那一带,他的封地不存在氏族独大的光景,
可见他手段狠戾,城府极深
嘶,再瞧瞧眼前这个春风和煦的世子,
眼神甜的发腻,久居情场的叶凉蝉当即便瞧出来了,
感叹道:“姐妹当真好福气!”
说罢,就见一边上的沈卿言笑着搭腔道:“叶小姐名声在外,潇洒肆意。”
“开的红楼小馆,更是名动齐渊。”
“叫我这个久居深宫的太子好生羡慕啊!”
叶凉蝉咬了咬唇,莫名觉得眼前的人危险,
虽说长得不错,但她罕见的没有调戏此人。
他说自己是久居深宫太子,说的倒也是。
但此人眉眼风流,哪有个病弱傀儡太子的模样。
叶凉蝉心中满是戒备。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味,莫名的有股火药味。
沈卿言看到满桌子的橘子皮时,轻蹙着眉头。
辛承又一次将证据拿了出来道:“如今这番情势,不知两位殿下如何看。”
方才被某位姑娘敷衍和无视的谢煜乔,
暂时回到了谈事情的状态
他沉声道:“无妨,这件事情照着祁王的要求做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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