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活泼的语调,充满童真,听起来让人不自觉嘴角扬起。
但转瞬间,虞烟就被妈咪两个字,惊得当场愣住。
她眉头紧蹙,细细地思索着,会不会是打错电话。
但刚刚看通话记录,这个号码,在最近几个月,给自己打过好多次。
并且,之前也接通过,聊的时间,也不算短。
所以虞烟更加疑惑,为什么一个熟悉的号码,那边的小孩,会这样称呼自己。
对面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偷偷给虞烟打了个电话过去。
原本的期待,是想要听听妈咪的声音。
都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联系了。
但那声欢快兴奋的称呼过后,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以为是虞烟没能听见,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重复提醒。
“妈咪,你在听吗?”
对于前面两个字,说得还算是流利。
但要连续说出更多的中文,就有些勉强了。
好在以前被教过,还有些基础,总算是磕磕巴巴地问了出来。
而虞烟听见后,原本就皱起的眉头,不由得蹙得更深。
那天醒来之后,睁开的第一眼,是医院病房里,白白的天花板。
周围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机器的嘀嗒声音。
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再加上,身体发虚,也使不上力。
但虞烟还是强撑着,从床上慢慢地爬了起来。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可艰难地走到门口,推开门,就看见两个人举止亲密。
男的西装革履,身姿颀长挺拔,气质矜贵。
女的妆容精致,打扮得体,正伸出手,想要抱抱的样子。
看起来,倒是挺相配的。
至少在当时虞烟的眼里,她是这样认为。
因为不认识,就默认是陌生人。
除去那一男一女,病房外面,就没其他的动静了。
都还没有踏出门口,就已经要知难而退。
虞烟垂下眼睛,有些失望地,又关上了门。
但没过多久,病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
她还在发呆,试图记什么,但依然毫无头绪。
听见细微的开门声音,才慢慢地,回过了神。
视线朝着门口扫去,走进来的,是刚才在外面和人拥抱的男人。
其实当时,虞烟并没有看到男人的正脸。
只是不管是病房里面,还是外面,这周围实在太过安静。
所以虞烟凭着直觉,就知道是他。
从走过来的沉稳脚步,似乎他好像认识自己。
而听见男人说,“刚刚是个误会,我和她已经过去了。”
虞烟心底的疑虑,再也掩藏不住。
她抬眼,神色间带着不为人知的好奇,问了句,“你是谁?”
但男人的态度,比自己更是吃惊。
后来,慢慢地,也开始接受现状。
男人告诉她,医生说,因为车祸造成的记忆缺失,会在某个时候恢复。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
虞烟愣了好久,恍惚想起电话还通着,又瞬间警醒。
在她刚准备开口,问对方是不是打错的时候。
那边传来了,另一道女人的声音。
说的是英文,但或许是女人和那个小孩隔着些距离,所以模模糊糊地,没太听清。
紧接着,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
但语气,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欢欣雀跃。
而是变得低低的,似乎是犯了错,怕被人听见。
“糟糕,被发现了,妈咪拜……”
另一个拜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慌忙挂断。
在通话结束之前,虞烟又听见了,女人正在说着英文。
距离由远及近,这次好像听见了些。
但不知怎么,脑子里某根弦,像是被扯了下,又开始泛疼。
这道插曲,让虞烟不由得开始怀疑。
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年纪不过才二十五六,怎么会有个孩子?
并且,陆行知也从没有提过。
要是有的话,他又何必要隐瞒自己呢?
虞烟十分用力地,想要把事捋顺。
但等来的结果,便是头越来越疼。
她不敢再想,强自拉回思绪,深深地呼吸着。
同时间,陆氏集团,陆行知的办公室里。
吩咐完新任助理孟珩,去订飞往巴厘岛的机票之后。
陆行知很快,就把虞烟的身份信息发了过去。
他沉下心,专注地处理着事务。
其实前段时间,堆积下来的早已经被妥善处理。
但陆庭深这几天,总是时不时地露面。
虽然倒是没说什么,可陆行知知道,他有何用意。
对于自己那个表面和睦的家里,到底有着多少污糟事。
陆行知漠然地扯了扯嘴角,没再理会。
又过了阵,电梯直达陆行知所在的楼层,周宴自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嘴上是吹着口哨的动作,但顾忌着外面有人,没出声。
孟珩刚要上前询问,就被抬手,示意他往后退。
周宴敲了敲门,也没等那个“进”,直接抬脚迈进去。
而陆行知在听见动静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他眉心聚着,明显有些疑惑。
随即从鼻间溢出一声轻笑,语气揶揄地问,“这个点你能出现,可真是稀罕。”
因为凭周宴的作息,多数时间,都是头一天晚上各种玩乐,最早也要第二天的下午,才会起床的。
所以陆行知见到是他,自然是十分意外的。
但想起昨晚那桶电话,陆行知缓了缓语气,问道,“什么事?说吧。”
周宴被戳穿心思,干笑着嘿嘿了两声。
随即走向他办公桌前的凳子,径自坐了下去。
他想了想,以两人的关系,便实话实说,“之前偶然的机会,在局上认识一个国外来的大人物,对方指明说要见你,我来呢,就是想麻烦你老人家,到时候去露个脸的。”
这话一说出,让陆行知眉间的疑惑更重。
他放下手中的笔,身体仰靠在椅背,姿态有些闲适地,翘起了二郎腿。
看向周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大人物?”
陆行知挑着眉,嘴里细细地咂摸着,这三个字。
这样的反应,其实在周宴意料之中。
但他早有准备,信誓旦旦地解释着,“已经让人调查过,确实是大人物,手头握着大把资金,来云城就为了投项目,这不我最近被家里整得……”
诉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行知沉声打断,“不去。”
但周宴不甘心,反正两人多年关系,也不怕得罪人。
所以他喉咙哽了哽,继续说着,“这好不容易遇到的,你就当,去帮兄弟我,撑撑场面,见见这位梁先生,行不行?”
话刚落地,陆行知瞬间眉头紧皱,冷着声音反问,“你刚刚说,他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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