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你看我这不是给你买花去了吗?”
说话间,端宴溪将身后的鲜花献宝似的捧到朵薇面前。
谁知,原本没有那么愤怒的朵薇,在看到鲜花的那一刻,瞳孔地震了一瞬后,不顾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
抓起花束就摔在了地上,尖声喊:“端宴溪,你是故意的吗,故意在我脸毁容的时候拿花来刺激我,你这是在埋汰谁呢?”
端宴溪眸中不显,英俊的脸上却带着无奈:“薇薇,我真的没那么想,纯粹就是想让你开心,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买就是了。”
这话刚落,端宴溪的面前就飞过来一样东西。
差点砸他脸上!
正是气急败坏下的朵薇丢过来的白瓷水杯。
“这就是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敷衍狗呢?”
面对时刻在暴怒边缘的朵薇,要不是东西还没完全到手,端宴溪真的是连敷衍都不想敷衍她。
眼下也只能忍气吞声哄人道:“薇薇,我知道你伤口疼,心情不好,如果冲我发脾气可以让你好受些的话,那你就发吧!”
端宴溪说得深情款款,眸子却不带一丝温度,冷得像冰。
偏神经大条的朵薇没有发觉,还有些被感动到了,就连脾气都收了不少。
勉强原谅了自己出事一整晚后才姗姗来迟的端宴溪。
“你是朵薇吗?”
门口闯进来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
朵薇只以为是来调查自己脸被毁容的事,便问:“我是朵薇,凶手抓到了吗?”
那两名警察一头雾水:“人是自杀死的,抓什么凶手。”
朵薇:“凶手自杀死了?死了也好,敢毁我的容,活着我也饶不了他!”
“什么凶手不凶手的,我问你朵楼风是你父亲吗?”
朵薇心里隐隐起了不安:“是,怎么了?”
“是这样,你父亲朵楼风昨夜跳楼自杀了,我们需要家属签字确认后将尸体领回去,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朵薇噌地一下坐起来,抖着唇问:“你说谁跳楼自杀?”
“你父亲朵楼风。”
朵薇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扯了手上的输液针,不顾淌血的针眼,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外走:“我不信,我得去看看,万一你们弄错了呢?”
“你看看照片上这人可是你父亲?”
说话的警察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朵薇。
照片上,尸体虽然被摔得血肉模糊变了形,但身上穿的衣服和手上的戒指,朵薇不会认错,正是父亲那天去她家时的穿戴。
“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没有借给他钱吗,老头心眼怎么这么小”
朵薇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却糊了满脸。
到底是从小疼她入骨,精心抚养她长大的父亲,听闻他的噩耗,朵薇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不激动不伤心。
“你还不知道呢吧,你父亲生前所在的华联影视公司因偷税漏税涉及资金九千万,因金额较大法人代表需被追究刑事责任,且缴纳三倍的罚款,若你父亲不死,不仅要被判刑,还将面前巨额罚款。”
“判刑?”
朵薇整个人呆若木鸡,木木地抬头看向说话的那名警察:“那如果提前将这笔税收补齐是不是就不用被追求刑事责任?”
“鉴于你父亲是初犯,如果及时补缴税款,缴纳滞纳金,可以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一席话如一盆冰水,浇得朵薇浑身冰凉。
想到父亲当时说的那句“我等不了,只有今天一天时间”,以及自己拒绝他时他那双绝望到发红的眸子,朵薇一时心如刀割。
原来竟是她生生绝了父亲的活路!
明明九千万她有的,可她拒绝了父亲的请求,像个冷血的路人一样,淡漠地看着那样坚强的一个人一步步踏上死亡的阶梯。
她真的好恨自己!
王叔叔骂她的话没有错,她真的是一个冷血自私的人,真的就是那个妥妥的白眼狼。
眼泪珠子似的,一串串地往下掉。
打湿了面上包裹着的纱布,沾在伤口上钻心的疼。
只是这疼远不及心脏的疼。
“爸爸,我错了!”
朵薇嘶吼一声,人直接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就看见老公端宴溪、婆婆裴芳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朵薇以为他们这是幸灾乐祸父亲自杀的事,想要开口呵斥,却端宴溪欣喜地说道:“薇薇,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孩子?”
朵薇沙哑开口。
心中的悲伤和自责随着这句“孩子”被冲淡了不少。
她连忙挣扎着要坐起:“你说我怀孕了?”
“是,怀了,医生说整一个月。”裴芳喜滋滋道。
朵薇认真回想了下时间,正是和端宴溪去繁华夜总会畅玩的那一夜。
心里总算得了一丝安慰。
“你的脸受了伤,现在又怀孕,医生说胎像有些不稳,需要卧床好好休息,你往后就干脆赋闲在家安心做个全职太太,公司事业上统统交给宴溪来打理,他一个大男人,打拼事业受累也是应当应分,你就专心在家完成为咱们端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就行。”
“是啊,薇薇,岳父虽然没了,但你还有我,我会是你永远的靠山,你放心把所有交给我,我是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端宴溪连忙适时表忠心表爱意。
朵薇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眼下脸被毁容,昔日引以为傲的脸现在被狰狞的疤痕遍布,她暂时也没有勇气出去见人,既然端宴溪提了,她就干脆应了下来。
反正现在还得养胎,事业上确实也没有精力,给宴溪和自己去打理其实都一样,两人毕竟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倒也不必分彼此。
虽说自己是毁容了,但有了孩子还是端家唯一的孩子,看这两人欣喜的模样,必是十分期待的,那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于是,朵薇干脆大手一挥,将公司和事业全权交给老公端宴溪打理,她则专心做起了全职太太。
苏漾虽说被砍了五刀,流了不少血,但到底是皮外伤好的快,目前已经没事,嚷嚷着要回公司上班。
初夏不许,勒令他必须在家养够百天才能回来上班。
苏漾对此表示强烈抗议。
“夏夏,你说的那是伤筋动骨,我这个就是皮外伤,养十天半月就好了,真的要不了一百天。”
初夏往冰箱里放着特意买给苏漾的各种补品、炖品,闻言,想也不想的拒绝:“当时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流那么多血的,你瞧瞧脸到现在还带点纸白色,必须得在家好好补补,可不能落下什么病根。”
苏漾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说,慵懒地坐在吊篮里悠悠地晃着。
橘黄的阳光透过纱窗投在他的身上,像极了书画里走出来的清冷贵公子,优雅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那前女友是怎么看走眼认为你只是个穷小子呢?”
初夏没说的是,苏漾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金钱堆砌起来的清贵,不论颜值,就单单气质这块都和穷搭不上边,何况再加上那张好看到让人想犯罪的脸。
苏漾鸦羽似的睫毛轻轻往上一掀,露出一双惑人的剪水黑眸来:“你呢,当初又是怎么决定把醉卧街头的我捡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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