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雪人。”
江柒柒闷声解释。
江鑫恍然大悟,是了,每年下大雪,都要堆雪人的。
这是江家的传统。
娘亲在时,便是如此,家里几口人便要堆几个雪人。
从父亲开始堆,然后母亲、大哥,一人一个,谁也不能少。
大哥当了丞相后,很忙,少于他们这些兄弟交流,但每逢下雪,都要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堆雪人。
江鑫瞧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江焱,可惜今年,大哥无法陪大家一起堆雪人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把所有人的雪人都堆起来。
“走!”
江鑫站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江柒柒露齿一笑,跟在江鑫后面,冲入雪地里。
厚厚的、松软的积雪刚好适合堆雪人,捏一个雪团滚一圈一个圆乎乎的脑袋便出来了。
江鑫动作尤其麻利,不一会就滚好了几个脑袋备用。
下人们瞧着今年只有江柒柒和江鑫两个人堆,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都来帮忙。
正闹腾着,江森手持一份精致的信件走了进来,瞧着院子里忙碌的众人,他会心一笑。
江柒柒滚了好大一个球,太重了,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搬不起来。
下一秒,雪球在她面前腾空而起。
“二哥。”
江柒柒唤了一声,眼睛里闪出惊喜的光。
江森温柔一笑,“我来了,今年妹妹的雪人必须交给我来堆。”
江柒柒咯咯笑,“好,那我堆二哥的雪人。”
于是,江森也加入进来。
可惜的是,江磊不在,他出京去捣毁另一伙人贩子的窝点,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江焱中毒的事。
用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雪人终于堆好了。
许是江家孩子每年都要堆雪人,手艺真的很不错。
瞧,江父穿着衙役的制服,头戴黑色的帽子,一如既往的威严伫立。
每年都是这个样子,从来没变过。
江父是个好的衙役,孩子们的心中能记得的大概也只有这幅模样。
江母就不同了,多姿多彩,每年的造型都不一样。
今年的她,坐在凳子上,恬静淡雅,笑意温柔,爱怜地注视着她的孩子们。
大哥……
大哥也是每年都在改变,变得越来越稳重,也越来越孤寂,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二哥和齐静瑶在一起,江柒柒亲手堆得。
堆的时候,江柒柒觉得她堆得很好很厉害,可以看出两个人相拥而视,深情脉脉。
齐静瑶肚子微微隆起,还有小宝宝呢。
然而,和江森江鑫的手艺一比,就有点惨不忍睹了。
他们的人物是一比一刻画,细节到了身高、体型、穿着以及神情。
江柒柒的嘛,脑袋圆圆,身子胖胖,还没有腿,胳膊也是不知从哪捡来的树杈子。
就……略显潦草。
江森忍不住吐槽:“柒柒的手艺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早知道,就不把自己的雪人交给她了。
这下好了,全场数他丑。
江鑫的雪人改变也很大,以前总是嬉皮笑脸的形象,这次身穿官服,面色凛然,气度不放。
那是江森亲手打造,花了不少心血。
因为他们当中,江鑫的改变最大,未来更有无限可能,所以江森做这个雪人时,格外用心。
江鑫静静注视着,渐渐红了眼睛。
然后是江磊,他的雪人是江柒柒三人共同完成,最为出彩。
少年长枪在手,目光坚定,大步向前刺出长枪,威风凛凛,仿佛下一秒雪人就能化作江磊,出现在他们面前,耍上一条花枪。
江淼和江垚则是小朋友的模样。
三年未见,二人应该长大许多,可究竟长成了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
于是,便做了他们小时候的样子。
一模一样粉妆玉砌的小少年,极为可爱。
最后是江柒柒了,只见她圆滚滚的像个企鹅,捧着一手把雪,鼓着腮帮子,作吹雪的模样,那眼里的狡黠呼之欲出。
那是江柒柒一时兴起,逗弄江森江鑫的作态,竟被二人拿来做了雪人。
江柒柒噘着嘴很不满意,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算是毁在这儿了。
“快进屋吧。”
江森瞧着江柒柒鼻尖冻得通红,吸溜吸溜的,怕她生病。
江柒柒却是冻得够呛,忙随江森进了屋。
下人们跟进来一阵倒腾,江柒柒换了干净暖和的衣服,用温水重新洗漱,然后喝了热粥,身子便暖和了起来。
江森查看过江焱的状态,瞧着生命体征平稳,暂时放下心来。
他来到桌边坐下,端起他的热粥抿了一口,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封来。
一边将信放在桌上,一边说明道:“弘文学院的信,听说了大哥的情况,有意把江淼和江垚放回来。”
江柒柒拿起信来看,她记得江淼和江垚就是过年时回来的。
不看不以为然,一看只剩无语。
信中的意思大概是江垚和江淼成绩太差,再学三年都很难毕业,所以人家学院不想留了,这才借着江焱生病要把江垚和江淼遣送回来。
江鑫看后叹了一声,“要不就让回来吧,他俩自小不爱读书,待在那里也是无用。”
“赞同。”江柒柒点头附和。
因为把江鑫养残了,江焱便格外看重江垚和江淼的学习,希望他们能多读书,走正道,这才把人送去最负盛名的弘文学院。
然,江垚和江淼一对双胞胎,对母体的损耗极大,加之那时江母年纪已经大了,身体素质很差,所以二人生下来就先天不足,身娇体弱连江柒柒一个女子都不如,智力也非常平庸,不是读书的材料。
江森也是这个打算,二人离开实在太久,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那好,雪融了,我就派人去接他们,现在去,说不定能赶着过年回来团聚。”
“希望大哥在那个时候也能醒过来。”江鑫期盼的眉眼落在江焱的身上,他真的有好多话想跟大哥说。
江焱捏了捏拳头,压力又涌了上来。
越是查得深,越是毫无头绪,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能。
江柒柒扣扣手指,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开始心虚。
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她所想的最好的那一种,哥哥们在这其中所遭受的担忧和害怕都无法被抹去。
她铁定要被责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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