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态龙钟，面容肿胀的年老的男人。
虽然具水姗不信。
他却是信的。
徐成普就是这种极度自私的人。
具水姗见他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进去，“怎么了？”
“你说，你姐当初看上他什么了。”
具水姗立即就意识到徐璟说的人是谁。
就是这个面容苍老到近乎可怕的男人。
比起来刚才躺在病床上歇斯底里的霍明丽，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瞎了眼吧，”具水姗说。
徐璟转身朝着电梯处率先抬步走了过去。
“是瞎了眼。”
他从医院出来后，开车直接就送具水姗去了机场。
具水姗：“一分钟也不想叫我在华国多留吗？”
她这次来，就是因为徐璟说，了了她的一个心愿。
徐璟：“你回来华国，还不如去国有更多美好的回忆。”
具水姗朝着车窗外望了一眼。
“是啊。”
她在华国的记忆，永远都直停留在亲眼目睹姐姐的死。
所以，在去到国以后，她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来华国，甚至不敢去姐姐曾经待过的任何地方。
徐璟这一次叫她来，也算是解了她的心结。
车停在了航站楼外。
徐璟将一张机票递给她。
“走吧。”
具水姗拿起机票，“你也还会来国的吧。”
她见过斯黛拉。
跟曾经的吕轻歌简直是太像了。
徐璟不像是能为了曾经的死人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的人。
联想到徐璟曾经在那blood的地下受到过的那些苦难，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斯黛拉就是吕轻歌。
徐璟冷冷的看着她。
具水姗：“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我何必要开口说呢。”
她解开安全带，开车门下了车。
她忽然转过身来，“宋清，找过我。”
具水姗其实本来是觉得徐璟对宋清是有好感的。
毕竟，宋清是徐璟算是为数不多的异性好友。
方芷童那种没脑子的蠢女人，她也根本就看不上，反倒是宋清，看起来善解人意，对男人而言，也实在是一朵很好的解语花。
而就在两年前，徐璟主动和具水姗联系过。
以前很多次，就具水姗都是通过宋清和徐璟联系。
徐璟很少有主动联系她的时候。
这一次，联系的时候，他的话也很直接。
“宋清跟你联系的时候，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告诉我，我会给你双倍的钱。”
从那次开始，每一次宋清和具水姗联系，具水姗都会告知徐璟。
直到这一次。
具水姗说：“宋清旁敲侧击的想要我去关注一下斯黛拉，我早就猜到了斯黛拉就是吕轻歌，她告诉我，说不定那个号称是霍顿城堡唯一继承人的小公主，就是徐璟你的女儿。”
……
徐家就这样垮掉了。
一个家族兴盛起来，很难。
可是，想要倒塌，却是一朝一夕之间。
融资三个亿的项目，是徐成普签字，而是霍明丽本人一直以来独立负责的。
当初因为霍明丽不想要叫徐璟和徐之润分一杯羹，现在这倒是能保全两人的一个重要证据。
法院最后在进行财产清算的时候，就将徐璟和徐之润两人的私人财产给分割了出去，并没有采取最终的清算流程。
徐之润从法院中走出来的时候，站在车边等他的是方思棠。
方思棠一双眼睛看起来很红。
她正在打电话。
电话另外一端，是她母亲。
“你现在还有时间考虑，现在徐大少什么都没了，而且背上了巨额的债务，你真想要和他一起负债吗？你们本来就是利益联姻，趁着这个时候，跟他说清楚吧。”
方思棠：“不，我在他现在困难的时候离开他，我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妈妈不是让你做这个坏人，只是……你知道我和你本身在方家的处境，现在再加上这种事情……”
方思棠怎么能不知道。
这一趟回方家，她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佣人也都敢嘲笑她了。
她说：“可是妈妈，我嫁给徐之润之后，我们在方家的日子也是好过的呀，做人不能这样的。”
她挂断了母亲的电话，看起来是有点神游天外。
身后的脚步声靠近。
她转过头来，就看见了走过来的徐之润。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使让自己笑的很自然。
“你出来了。”
“嗯。”
徐之润面上的表情淡淡的。
他开了车门先坐了上来，方思棠快步小跑着绕过去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徐之润开了车。
方思棠似乎是在尽力的去寻找话题打破安静。
她看了一眼徐之润面上的表情，没有特别的情绪的浮现。
“那我们要去哪里吃呀？”
“你妈妈刚才说让你跟我离婚？”
方思棠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的话想要打破安静，在徐成普这一句话之后，直接就跌至冰点。
她抿了抿唇。
“你别多想呀，我妈那种人，思想陈旧，就是个老古板呢，她其实就是关心你，觉得我们徐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
“徐家的事跟你无关。”
“我知道，我……”方思棠说，“我没打算听我妈妈的话，我们刚结婚还不到一年，我也……”
“离婚吧。”
徐之润说。
“徐家融资了三个亿，你知道吗？”徐之润道，“现在我父亲和徐太太他们都在医院里面重伤，根本就没有能力偿还债务，所以这件事情就到了我和三弟的身上，我们要共同偿还债务，将这个巨大的漏洞给补上。”
他说的很缓慢，甚至是一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传递到了方思棠的耳朵里。
方思棠几次张嘴想要打断他的话，都发现无从插嘴。
徐之润：“你跟我一同背负这个债务，你会在方家抬不起头来，我们会去住出租屋，你会过得很苦。”
方思棠：“我不怕吃苦！我以前多苦的日子都过了。”
“或许是比你曾经过过的日子更苦。”
“我不怕的！”方思棠的眼睛里含着热泪，“我不想离婚，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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