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骇然失色,惊恐在眼底蔓延开来。
他竟然想将这恶疾传染给自己!
眼见着被江轩压制在床榻上,一股绝望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她一把拔下头上的金钗,狠狠地刺向江轩的胸口。
尖锐的疼痛迫使江轩松开了手,太子妃趁机挣脱他的钳制,踉跄着后退,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她眼底翻涌着怒意和悲伤,声音颤抖:“殿下怎能如此待我?若臣妾染上恶疾,慎儿怎么办?在你心中,可还有我们母子?”
江轩捂着胸口,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脸色苍白,神情狰狞:“你听孤说!你若染病,靖王妃不会见死不救!她的医术那样高明,连谢淮安那样的病秧子都能被她调理得强健无比,孤这病,她怎么可能治不了?”
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江轩,太子妃只觉彻骨的寒意将她包围,靖王妃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他不值得!
是啊,他根本不值得自己为他奔波,为他伤心!
她强忍着恐惧,一步步后退,眼神逐渐坚定:“不,臣妾不要,臣妾不想染病,臣妾想跟慎儿好好活下去!”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逃。
“抓住她!给孤抓住她!”
江轩气急败坏地嘶吼着,命令侍卫捉拿太子妃。
侍卫们一拥而上,太子妃无奈,只能将金钗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以死相逼:“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死在这里!”
侍卫们被她决绝的举动震慑住,一时不敢上前。
太子妃趁此机会,在婢女的帮助下,带着慎儿逃出了东宫。
太子妃离开后,江轩身上的恶疾日渐严重,溃烂之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他百般无奈之下,只能偷偷出宫,寻访民间大夫医治。
大夫们皆按花柳之症为他医治,可他吃了药,扎了针,用尽了各种医治方法,却丝毫不见好转,身上的腐烂之处反而越来越多,最终,他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江轩的气息奄奄,如同风中残烛,他费力地朝侍卫招手:“查得如何了?是哪个贱人害孤染上这病?孤要将她碎尸万段!”
侍卫跪伏在地,声音颤抖:“殿下,属下已经查过万花楼服侍过殿下的姑娘,她们……她们都未染病。”
“什么?这怎么可能?”江轩难以置信,猛地咳嗽起来,胸腔如同破风箱般发出嘶哑的声响。
“殿下,老鸨说,知道您是贵人,伺候您的都是些身子干净的姑娘,她们都健康无恙。属下也请宫里的嬷嬷偷偷去瞧过,那些姑娘确实没有染病的。”
“那孤怎么会……” 江轩脑海中闪过一丝电光,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浑身冰凉,忽然一口腥甜涌上喉头,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床褥。
“殿下!殿下!”侍卫惊恐万分,却不敢上前搀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挣扎。
“孤不是……得病……是有人……下毒……”江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床顶的帷幔,其中蕴含的恐惧和不甘,令人毛骨悚然。
他最终停止了呼吸,浑身溃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宫中御医前来诊治,草草将他断定为得花柳病而死。
很快,太子行为不端、身染恶疾的传闻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太子妃身处太傅府,听闻噩耗,脸上竟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她庆幸自己先前去了靖王府,与靖王妃的那番谈话,让她彻底认清了江轩的真面目。
如今他死了,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正当内侍们整理江轩遗物时,却意外发现这位向来不喜膻腥的太子,竟在东宫膳房私藏了一包烤羊肉的调料。
一名御医想起丽妃入狱前曾声称,她给陛下吃的毒羊腿来自东宫。
他暗中取了那包调料检验,结果发现其中果然含有媚药之毒!
真相大白,原来毒害陛下的并非丽妃,而是太子江轩!
丽妃沉冤得雪,自诏狱中脱身,三皇子江渊也得以重归府邸。
皇帝缠绵病榻,太子已故,如今太子之位空悬,朝野上下暗流涌动,新一轮的夺嫡之争已然拉开序幕。
镇国公率先发难,直指江渊有断袖之癖,不堪为储君。
原来,江渊被囚禁之时,锦衣卫亲眼目睹他与男宠白筱厮混,此事早已传遍朝野,如今更是被镇国公摆上台面,令江渊百口莫辩。
最终,太子之位落入二皇子之手,江渊只得满腹愤懑地回到府中。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苏锦月:“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本皇子能登基为帝吗?如今连太子之位本皇子都得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锦月却丝毫不显慌乱,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燕窝羹,轻笑道:“殿下何必执着于太子之位?储君之位,不过是虚名而已。待陛下驾崩,这皇位终究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此话当真?”江渊将信将疑。
“殿下静观其变便是。” 苏锦月语气笃定,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江渊稍感安慰,寻了个由头离开,实则是想去找白筱。
然而,他将整个王府翻了个遍,也不见白筱的踪影。
他只能去问苏锦月:“白筱去哪了?”
苏锦月放下手中的玉碗,神色冰冷:“那种下作的东西,留着何用?臣妾已经命人将他乱棍打死了。”
“什么?”江渊如遭雷击,怒火攻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处置本皇子的人!”
“殿下息怒。”苏锦月看向江渊,神色冰冷,“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议论殿下的龙阳之好,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保全殿下的名声。”
江渊怒不可遏,手指颤抖着指着她:“你是为了本皇子,还是为了给你那奸夫出气,你心知肚明!”
语毕,他拂袖而去,徒留苏锦月一人在空旷的房间里,眼神阴鸷,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半炷香后,江渊在屋里生闷气,苏锦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补汤走了进去。
“殿下在牢里受苦了,臣妾特意吩咐膳房熬了这碗安神补气的汤,殿下趁热喝了吧。”
江渊语气依旧冷淡:“放着吧!”
苏锦月将补汤放在桌上,走到他身边:“臣妾知道殿下还在生臣妾的气,可如今是关键时期,殿下若还沉迷于儿女情长,那这帝王之位……殿下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
江渊的心微微一颤,他自然在乎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可白筱……想到白筱已死的事实,他的心又像被针扎了一样。
“我自然知道当中利害,可白筱他毕竟是……”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苏锦月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底怒意翻滚,“总之,你还怀着身孕,本不应该杀人的!”
本想将来去母留子的,没想到竟被这毒妇先一步杀了他心爱的男宠!
苏锦月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殿下,臣妾这个月就要分娩了,您就要当父亲了,我们不要再为了一个白筱伤了和气,好不好?等殿下登基,什么样的男子寻不到?这天下比白筱更俊美的男子多的是,到时候,臣妾亲自为殿下挑选,可好?”
这番话,恰好挠到了江渊的痒处。
他怒气渐渐消散,心中重新燃起了对未来帝王生活的憧憬。
“有月儿这么善解人意的夫人,我真是三生有幸!”江渊说着,端起那碗补汤,一饮而尽。
苏锦月看着他喝下汤药,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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