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打算洗澡,在浴室地上,发现一个钥匙扣。
五颜六色,是用粘土捏出的一个小老虎,形态不那么准确,甚至有点抽象,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能与人交流。
苏芷溪觉得眼熟。
好像是小春之前捏的,问她做了干嘛,小孩子羞赧一笑,谁也不告诉。
苏芷溪心口一痛,原来是小春特意给陆宴清的。
甚至她什么时候给他的,都不清楚。
苏芷溪握着那串钥匙扣,大抵是血缘牵绊,小春很喜欢陆宴清。
眼底满是色彩,心底却是无边的痛楚。
陆宴清买了鲜花和玩具,独自一人来看苏小春。
一身黑色大衣,站在一座小小的墓前。
“小春,爸爸来看你了。”男人声音哽咽,眼底蔓延着哀伤与思念。
一阵风吹来。
陆宴清立刻坐下来,像是要为她挡住刺骨寒风。
男人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鲜花,手指在石碑上轻轻摩挲,通过这种方式感受她的存在。
陆宴清埋着头,低声呢喃,只有风才听得见,他说了什么,抬头,男人眼眶红了,明显在强忍着眼泪。
周允来电,陆宴清掏手机。
手伸进包里,摸了半天,突然,愣了一下。
没管震动的手机。
告别苏小春,回到车上,不停的翻找。
奇怪,他明明放在口袋里,一直带在身上的。
怎么会不见了。
那是苏小春在医院,趁着没人,偷偷给她的礼物。
她的笑容那么乖巧懂事,“陆叔叔,你喜欢芷溪对吗,希望你早点追到她哦,这个小老虎,送给你,加油。”
那是女儿送给他,唯一的礼物。
电话响了三遍。
陆宴清才接起来,周允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汇报今天的工作。
陆宴清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老虎钥匙扣,让他去昨天的酒店找找,他东西丢了。
东西丢了。
听他语气十分着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周允说马上去酒店问问,他住的那个套房,真落下东西,没人敢拿。
二十分钟后,周允回电,说酒店没有捡到任何东西。
“怎么会。”难道是昨天掉在海里了?
不行,就算掉进海里,陆宴清也要想尽千方百计找到。
心急如焚,踩下油门,
苏芷溪洗完澡,心中不静,戴上耳机,画了会画,起身倒水,楼下忽然一阵骚动。
窗户正对着海面,打开看去,发现雨停了,远处的灯塔,忽明忽暗。
岸边的船只,几乎都挂起了灯,苏芷溪诧异,这么晚了,大家是要集体下海捕鱼吗?
正要关上窗户。
倏然,在人群里,苏芷溪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陆宴清?
他怎么又来了?
苏芷溪合上窗户,重新戴上耳机,坐在台灯前,拿起素描笔,手下的线条,明显没有刚才平稳。
周允看到陆宴清出现在南秀,一脸诧异。
“还是没有找到?”他问。
周允不解,“陆总,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别着急,我帮您慢慢找,可是这么晚了,你不能下海。”
说话间,陆宴清已经在换潜水服。
“一定是掉海里了,我下去看看。”
“不行!陆总,我决不允许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陆宴清执意,和他一起的渔船,潜水员们,已经在码头等候。
周允愣是没把人拉住。
没办法,只好去找人。
陆依兰听说陆宴清这么晚要下海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
蒋竹和谢泽礼闻言,一起赶到码头。
船只已经走远。
谢泽礼问道:“他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周允也不清楚。
陆依兰眉头紧锁,倒是倒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蒋竹叫住人,“妈,你不管陆宴清了吗?”
陆依兰吩咐道:“周允,你找条船,去把陆宴清给我捞起来,别让他发疯。”
看着谢泽礼,“你,带竹子回去睡觉。”
说完离开。
门铃响起,苏芷溪没有听到,陆依兰有点担心,只好找来酒店,打开房门。
苏芷溪察觉,转头,看见陆依兰,连摘下耳机,“依兰姐,你怎么来了?”
陆依兰,关上房门。
黑亮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带任何情绪,就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苏芷溪知道,她有话要说。
“依兰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依兰眨了眨睫毛,红唇翕动,“芷溪,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
苏芷溪一脸茫然。
只听陆依兰,继续说道:“可我不能,看着陆宴清不要命。”
“陆宴清,他怎么了?”
陆依兰指了指窗户外面的大海,语气不再平静,“他现在,正在冰冷的海里找东西。”
苏芷溪推开窗户,只看见海面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要找什么?”
陆依兰摇头,“没人知道,能让他不顾一切,冒着生命危险的,只能是和你有关了。”
苏芷溪心头,被锤子猛地一锤,连忙打开抽屉。
取出那个钥匙扣。
“这个,陆宴清是不是要找这个,这是小春给她的。”
陆依兰不知道,听她这么一说,确信不疑。
陆依兰拿起那串钥匙扣,紧紧握在手心,低下头,神色露出几分难过。
“芷溪,我知道,你失去了小春,很难过,可你知道吗,痛苦的远远不止你一个人,陆晏清也是小春的爸爸。”
她是姑姑。
苏芷溪当然知道,可她能怎么办,她就是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和陆宴清在一起。
可是她的心,总不受控制,被影响。
头痛来袭,今天吃的药,感觉没有效果。
又拿出来,陆依兰见状,问她怎么了。
苏芷溪只说有点感冒,不舒服。
陆依兰不信,拿过她的药,颜色,形状,都很像她之前吃的抑郁症的药。
可闻起来不对。
隐隐约约有一股清甜。
陆依兰倒了几颗在嘴里,苏芷溪吓了一跳。
“依兰姐,这不是感冒药,快吐出来。”
陆依兰嚼完,咽下去,嗤笑说道:“傻子,这什么药都不是,是糖果,你吃不出来吗?”
糖果?
苏芷溪瞪圆眼睛。
怎么会。
陆依兰知道她有疑问,“谁碰过你的药?”
苏芷溪并没给任何人碰过,只有一个人。
陆依兰把药塞回她手里。
“不用怀疑,那小子,把药给你换成糖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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