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拣起两颗金瓜子放在春禧手上,暗暗摇头,这么小就掉钱眼里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春禧把金瓜子塞进袖中,她就是没出息。赏钱有点算点,不要白不要,今日咬牙多攒一文钱,明日生活幸福多一分。

    如懿这边春风得意,又端起了娘娘的架子,虽挨过容珮几个嘴巴子,倒也习惯了,不影响心情。

    反正她买得起好药膏。

    另一边,厄音珠也顾不上待在宫里,每天往魏嬿婉陆沐萍那里跑,她们同时传来好消息,可是幸福死她了。

    巴林湄若日日待在长春宫,如今她一个人待着,总是感觉惶恐不安。跟皇后待在一起,心能安定几分。

    看甄嬛日日查看账本,时时安排各方管事,看甄嬛对嫔妃嘘寒问暖,关心公主皇子的课业和身体。

    “纯妃咳疾总也不好,此次特供的枇杷膏,往钟粹宫多送些。”

    “西北战事吃紧,此次中秋家宴,一切从简,万万不可铺张浪费。”

    “五阿哥福晋已经有孕六个月了,派田姥姥住进王府。”

    “包商陆,令妃和庆贵人的胎都需要你时时关心,本宫恐你难以分身。你可举荐个靠谱同僚,分担景阳宫的差事。”

    “十阿哥的功课本宫不担心,十一阿哥的师傅,可要时时来回话。”

    不止甄嬛,长春宫的每一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巴林湄若接过莲心手中的研石,为甄嬛磨墨。

    甄嬛难得片刻休闲时光,巴林湄若忍不住问道:“娘娘,原来做皇后这般忙碌吗?”

    “你以前没有见皇后,管理过宫务吗?”

    巴林湄若思索片刻,答道:“不曾。以前孝贤皇后是什么样的,臣妾不知。那人好像把宫务推给纯妃和愉嫔,就日日坐在翊坤宫伤春悲秋、捡捡花草。”

    甄嬛气愤,说道:“难怪,以前后宫那么乱,好多管事有了委屈来找我哭,都不去找皇后。”

    “孝贤皇后虽有私心,但确实算是个好皇后,例行节俭,后宫也是井然有序,勉强维持了表面的和谐。”

    “到了她,整日只会与皇上争吵,与令妃吃醋,整个后宫乌烟瘴气,无数宫人有了委屈,只能默默咽下。”

    巴林湄若说道:“娘娘,后宫现在这样很好,嫔妃和睦,皇嗣可爱,宫人都能看到希望,干劲十足。”

    “臣妾也不知为何以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

    甄嬛拍拍她的手,示意墨汁够用了。

    “你的父王没有教会你设身处地替别人想想,以前你在上位,人生顺遂,你瞧不起令妃的出身,言语尖酸。”

    “如今你在下位,体会了一遍世态炎凉,以后若是学会同理心,就不会再猖狂行事了。”

    巴林湄若低头沉默,从每日与甄嬛的谈话中,学习新的人生道理,以前父王真的什么都没有教过自己。

    魏嬿婉坐在永寿宫,手帕擦着眼泪,海兰来到永寿宫,才看到眼睛红得像兔子的她。

    海兰忙问道:“谁又惹我们令妃娘娘了,快告诉我,我去打他。”

    魏嬿婉委屈地趴在海兰肩膀上。

    “我额娘,说她要留在家里照顾我弟弟,不能进宫了。弟弟早就成年了,我这次孕期这般近,她真的不担心我吗?”

    “她是不是觉得我这两次孕期太近,既妨碍了她与佐禄团聚,又没时间多攒好东西给她。”

    魏嬿婉越想越委屈,泪水打湿海兰衣襟。

    春婵澜翠求助地看向海兰,她们一直劝,都劝不过来,魏嬿婉一直很在意老夫人的想法。

    海兰拍着魏嬿婉的背。

    “许是家中有什么离不得的事情,你如今有孕,想事情容易钻牛角尖,别想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我家里能有什么事情,她都说了要留在家里照顾弟弟。”

    海兰又说道:“我递信让永琪去你家中看看,若是永琪能帮上忙,也好让老夫人早日脱身,进宫来陪伴你。”

    弘历下了力气要整治鸦片,到处贴了皇榜,言明鸦片的危害。以及公布了,鸦片从制作到贩卖等一众人员的处罚规定。

    魏老夫人在街上转了几日,等来了这个公告,她心慌意乱地跑回家中,想赶紧拉住儿子。

    佐禄在洋人和纳礼的洗脑下,已经听不进去娘的任何劝告。

    刚好宫中传来了魏嬿婉再次有孕的消息,佐禄更是志得意满。

    “皇榜不就是皇上的一念之间,纳礼说家书中已经求了他姐姐,要我也去求我姐姐,劝劝皇上解禁。”

    魏老夫人被儿子的想法吓得魂飞魄散。

    她死死拽住佐禄,哭喊道:“你知不知道今日菜市口斩了多少人,你还让你姐姐去求皇上,解禁鸦片,你疯了。”

    “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姐姐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为了你的一点私心,就想弃她于不顾。”

    佐禄心里黯然一瞬:“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能更好,阿玛走得早,  我们吃了那么多苦,我不想再过回苦日子。”

    “钱可以一分一分挣,你怎么能妄想用这种腌臢东西,害别人倾家荡产,肥了自己的腰包。”

    “我家虽是小门小户,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要的,你不许走,不许再牵扯这些东西。”

    魏老夫人想想又说道:“你去报官,把跟你有牵扯那些人举报出来。”

    佐禄忽然眼神有些迷离,听不进额娘的话,只想出去找点鸦片,让自己恢复正常。

    “额娘,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这是好东西。让我进宫,我去找我姐姐想想办法,就一切都好了。”

    魏老夫人咬牙,放开佐禄的手,趁佐禄向外走,留出后背给她,她抄起小几上的花樽,狠狠朝佐禄砸去。

    佐禄眼一翻,应声倒下。

    魏老夫人不敢叫奴仆,一个人咬牙一点点把佐禄拖上床,用绳子结结实实捆在床上,心才安定一点。

    她递了话进宫,说这次家里有事,不能进宫陪伴魏嬿婉了。

    魏老夫人瘫坐在地上,对着皇宫的方向,哭道:“嬿婉,额娘从小为你弟弟打了你很多次,这是第一次为了你打他。是额娘的错,把他教成这样。”

    “他已经是废人了,额娘就跟他一起走了。从此你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谁也不能再因为我们,看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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