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觉罗氏纤纤柔荑在永琪脸上画着什么,看着自己的成品扑哧笑了出来。

    永琪看着镜中的自己,非常满意福晋的手艺。

    西林觉罗氏忍不住问道:“妾身好奇王爷去拜访故人,为何要作这般装扮?”

    永琪心虚地摸摸脸,给福晋讲述了当初扮作高利贷,绑架佐禄的事。

    “那时我虽年幼,这几年也长开了些,但还是这样踏实。”

    永琪好笑,他这两世注定为了额娘的姐妹忙忙碌碌。

    “你往后进宫,可要当心,不要在令娘娘面前说漏嘴。”

    额娘希望令娘娘安稳,无知无觉的,就解决了这些糟心事。

    福晋点点头:“妾身知晓的,令娘娘对我们好,王爷此去可要上心些。若能解决了令娘娘家的事情,也好叫她安心生产。”

    永琪来到魏府,小厮听说是宫里来的人,问了魏老夫人,老夫人只关紧房门,谁都不见。

    “你告诉宫里的人,就说家中有事,不方便接待,让他回去。再托他传话给令妃,就说以后不用往家里送东西了。”

    魏老夫人流着泪,恨自己目不识丁,都不能给女儿留封诀别信。

    永琪听到回复,直觉不对,在府外打转,找着进府的办法。

    乌拉那拉家的宅子,被那拉老夫人卖了,给儿子筹措做鸦片生意的本钱。

    此刻换了主人,青华身心舒畅地前来,不用再怕被糟心的人缠上。

    魏大娘佐禄三天没现身了,她有些担心。

    小厮看到青华,忙打开大门,之前主家曾说青华上门,不用通报,直接放行就行。

    他边开门边跟青华说:“老夫人和少爷关着门在屋里两日了,也不出来,也不叫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沈老板快去看看吧。”

    永琪慌忙跑上前,阻止了小厮关门的手,对青华表明身份。

    “我是宫中来的五阿哥,是令娘娘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担心家中出事,委托我来看看。”

    青华点头:“阿哥快与我一起去看看吧。”

    青华敲着门,魏老夫人隔着门板,抑制住眼泪,虚弱地说:“我没事,你走吧。”

    青华着急地说道:“大娘,快开门吧,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魏老夫人倚靠着门板,想着她打听来的,鸦片成瘾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杀父杀母,卖儿卖女,吸食时像一摊烂肉,成瘾后癫狂如恶鬼。被这个东西控制住,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掌控权。

    “解决不了了,真的解决不了了,佐禄的天塌了,与其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我有错,是我没教好他,我也不活了。”

    永琪也敲着门:“老夫人,是令娘娘让我来看你的,你死了她怎么办,从此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

    魏老夫人听到魏嬿婉眼泪流了下来,她怎么可能舍得女儿,可是不舍不行。

    父亲罪臣之身遭贬,母亲是市井泼妇,弟弟是鸦片鬼。他们都不拖累她了,挣脱了烂泥一样的家人,她会活得更好。

    “你告诉她,我是爱她的。她如今有儿有女,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以后忘了我们吧。”

    魏老夫人离开门边,捡起地上最锋利的一片碎瓷片,准备自刎。

    依稀看到人影离开门边,永琪青华对视一眼,永琪抬起脚,狠狠朝门踹去。

    门开后,两人快速跑向魏老夫人。她两日未进食,被两个青壮年轻松夺下手中瓷片。

    青华抱着颤抖的老人哭道:“大娘,到底怎么了,你要走到这一步。”

    永琪看着床上还有一人,走近一看,头下的枕头已经被血浸染,伸手探探鼻息,还活着。

    魏老夫人说道:“佐禄想做鸦片生意,想去宫里找嬿婉给他通门路。他自己也吸了,听不进去我的话,我怕他这样去宫外冲撞了谁。”

    “嬿婉怀着身孕,被他吓到了或者被他连累了,怎么办。我一时心急就打晕了他,他流了好多血,两日没有动了,不知是死是活。”

    永琪叹口气,令娘娘那么上进聪颖的一个人,弟弟怎么这么能惹事。

    “老夫人放心,伤口不在要害,还活着。许是吸食了那种东西,身子虚弱,又流了血,才昏迷了。”

    “那我就继续打死他。”

    青华安慰老夫人:“大娘,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青华嘱咐厨娘为老夫人做了一碗粥,又找了小厮去请郎中。

    魏老夫人此时才想起来永琪的存在,她警惕地盯着永琪,怕他是哪个宫中的仇人,派来他们家探底的。

    永琪自报家门:“我额娘是愉嫔,是令娘娘的好友,我自幼令娘娘也是颇多照顾,不会害你们的。”

    老夫人说道:“愉嫔我在宫中倒是总见,愉嫔的儿子没有见过。”

    永琪掏出一个小金锁,给老夫人看。

    他刚出生时,魏嬿婉还是宫女,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把自己带入宫的东西送给了他。

    魏老夫人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放下心来。

    “阿哥长大后进出宫禁不方便了,老夫人入宫时,为避大防,因此不曾拜见。”

    老夫人细细讲述了佐禄的事情,永琪最后确认道:“您确定他没有参与售卖吧?”

    魏老夫人慌忙点头:“他说是经常合作的洋人送他的,让他试试。好了要招京城的商人,帮他们代卖。”

    “我回家时,他还在试,他要卖也会找青华商量的。他吸了两天,我出去打听清楚,回来就把他打晕了。”

    永琪放下心来,说道:“还好,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目前只有生产和售卖的人才会下大狱,吸食的人只是强制戒除鸦片瘾就是了。”

    魏老夫人说道:“街上人都说这个东西戒不掉,沾染上一点一辈子就毁了。”

    永琪细细思考一番,此时化工产业还不如后世,鸦片的生产工艺没有那么精良,瘾并不像后世那么难戒。

    “戒掉是可以的,只是很多人会忍不住复吸,这就需要一直注意了。”

    永琪也不确定佐禄能不能真的懂事,他握紧拳头,老天为什么总要折磨令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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