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因着百里东君一直不曾入学堂居住,所以题目到最后一日才公布——

    “文武之外。”

    叶鼎之与百里东君一道进入千金台时,亦颇为惊讶。

    东君竟然真的猜中了考题?

    只是旁人瞧着百里东君的助考士带回的东西里竟然还有棉被,不由哄堂大笑。

    虽说不染尘主动认主的事人尽皆知,但镇西侯府独孙百里东君纨绔又不学无术传播的更为广泛。

    甚至有人觉得怕是镇西侯府早与名剑山庄通过气,借着这件事助百里东君名扬天下。

    这消息明显更暗合了许多人的口味,传的便愈来愈烈。

    于是就有人出言嘲讽,“这位小公子不会是打算在这里睡一觉吧?”

    百里东君自然是无所谓的,只是他身旁坐着的叶鼎之却已冷冷抬眸。

    他长得很好看,对着百里东君时候笑得更是好看极了,让人觉得此人很好说话,便更显得这会他骤然变了的神色冰冷刺骨,森然可怖,直让对面出言嘲讽的人不敢看他——

    有一便有二。

    叶鼎之冷着眸,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直将他们都看得低头不敢说话,才转过头看向百里东君,微笑道:“你先吧,我的也快到了。”

    百里东君挑了挑眉,“等你。”

    不多会,北蛮羊腿便就送到了叶鼎之面前。

    他却不急着动手,只托着下巴看百里东君,“我曾饮过许多酒,也知道酒应该越陈越好,你只有六个时辰,真的能酿出好酒来?”

    “陈酒有陈酒的法子。”百里东君神秘道:“新酒亦有新酒的酿法,我说你也赶紧动手吧,到时候酒好了,肉没好,可就不美了。”

    叶鼎之挑了挑眉,眼眸一动,却先瞟了眼二楼的方向,才正式动手——

    小刀在他手中灵活极了,快速的划了上百下。

    他架上开烤之时,百里东君亦将蒸好的糯米倒入了坛子里,并装好了滚烫的热水袋,塞进了棉被之中。

    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的手,亦是同时转头相视一笑,好似身旁任何动静都比不过对方的一个细微动作。

    但其实已经不少人已经上前展示才艺,皆都不曾通过。

    现在在场上的便是燕飞飞。

    一如上次一般,燕飞飞追逐三秦的过程中,不慎踩飞了百里东君的一个小瓷瓶。

    百里东君叹了口气,一跃而起,足尖连踢了三步,便就将瓷瓶抓了回来。

    燕飞飞惊呼了一声,“三飞燕!”

    而趁着这个机会,三秦本想将距离拉大,却又被叶鼎之挡了住。

    他什么都不曾说,只示意三秦等着燕飞飞落地,才微笑道:“你们继续,但是不要再打扰到我们。”

    燕飞飞眨了眨眼睛,总觉得眼前这个公子的重点似乎咬在了“我们”之上,她忙抱拳道:“多谢。”

    她极为灵巧,又占住了三秦起步略慢的缺点,一个飞跃就夺走了长剑——

    “燕飞飞通过初试。”

    紧接着,一个带着锥帽的女子走了出来,朗声道:“考官,我也要比试。”

    灵素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要考什么?”

    “我叫尹落霞。”那女子掀开了锥帽,不知道哪儿来的一簇光打了过来,照得她宛如仙女降临。

    又是故人。

    百里东君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了她。

    他已知这自称尹落霞的女子正是玥瑶假扮,但看见她,百里东君只感慨她竟在此时就开始了谋划。

    许是他思绪纷杂,看她太久。

    原先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叶鼎之怎么都觉得不太舒服,干脆拿了他的蒲扇挡住了百里东君的眼睛,“这么好看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来,“你看傻了都。”

    说出了,叶鼎之才暗暗后悔,这话似乎不该说,也不知东君会不会怪他多管闲事。

    可连他也没料到,被蒲扇挡着的百里东君却笑眯眯的转头来看他,“没有你好看。”

    “……”

    叶鼎之只觉得“轰”的一声,血全往脑子涌了上来,直让他整张脸都滚烫个不停,“你,你说什么?”

    “我说啊。”百里东君起了坏心思,凑到了他的耳边,又说了一遍,“她不如你好看,谁都不如你。”

    这下,叶鼎之脸上的温度再也降不下来了,结结巴巴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干脆跑回去转他的羊腿去了。

    可是,转了几圈,叶鼎之又忍不住偷偷看向了百里东君的侧脸——

    他很想说,“你也很好看。”

    好看到让他眼中容纳不了别人。

    而此时,玥瑶已飞上了场,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骰盒,她快速的摇晃了几下,才笑着说出她比试的项目,“我今日要比的是赌。”

    一时,本惊讶于她的容貌的考生们都笑了。

    “在千金台比赌?”

    “岂不是班门弄斧,让人笑话。”

    但玥瑶却不慌不忙,“来赌场,自然是要赌。”

    柳月却有些为难。

    他带来的人手里并无人擅赌。

    当然,在千金台不怕没有会赌的人。

    屠大爷命人将屠二爷屠晚捞了回来,屠晚本还记挂着百花楼的曲子,可却在看见玥瑶的长相时登时变了脸色,还特意捋了捋鬓发,柔情万种道:“姑娘要比什么?”

    就算曾经看过一次,百里东君亦忍不住笑了,“这人,莫不是学变脸的吧?”

    叶鼎之的手一顿,悄悄道:“美人最可怕。”

    他本是想提醒一下百里东君,可却瞧着那少年转头过来,清亮的眸子倒映着他的模样,“是啊,鼎之,你要记得这句话,美人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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