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事情才安稳没两天,宫里皇帝忽然病了。

    起初是风寒,忽然人就在勤政殿里倒下了。

    羌吴那边,传来的消息都说景王伤势不太好。

    这个不太好,有的说只要卧榻休养几日,有的却说景王重伤,如今尚且昏迷不醒,没有确切消息。

    景王府这里收到的消息都是报平安,说王爷一切都好。

    谢润……认真的相信了。

    这段时日,安王因此得势,再次恢复以往的风光。

    他这整日扑在皇帝身边侍疾,事事亲力亲为,务必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孝顺儿子。

    京中风云动荡,谢润难得使了几次雷霆手段,把景王府的人都给震服了。

    总算是有了空闲时间。

    趁着春光正好,谢润准备带着陶陶去小花园放风筝。

    玩了一会,就收到消息,谢姜终于到京城了。

    “大小姐如今在京城的宅院里休整。”

    “京中达官贵族一听大小姐回京,纷纷上门递上拜帖,只求大小姐上门诊治。”

    “奴婢去时,马车队伍从门口排到巷子外,有胆大的家仆还以为奴婢是在插队,揪着奴婢好一顿问。”

    丫鬟虽说嘴上嫌弃,但面上满是骄傲。

    谢润听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半,“大姐回来了就好。”

    她这两日也派人看着青松院。

    王妃应该是有些动摇了。

    不过也只是动摇。

    上辈子王妃可是怀到了五个月,实在怀不住了才血崩而亡。

    说明她一直犹豫,但始终下不了决心。

    在王妃没有决定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时,谢润是绝不会参与这些事情中去的。

    陶陶虽然不能放风筝,但看着别人玩,自己跌跌撞撞在下面追,也玩出了一身汗。

    奶娘怕生了汗被冷风一吹着凉,便提议回去。

    谢润是个听劝的,“先拿帕子给他把汗擦干,再找个附近的院子先给他换个里衣。”

    反正是小孩子,没那么多讲究。

    刚把陶陶哄好,就有人上前递信。

    “主子,大公子身边的长宽来了咱们院子,说有话要禀。”

    “长宽?”谢润疑惑问了句。

    “就是大公子身边的一个小厮,长得高高瘦瘦的,原来是负责背大公子上学的。”

    谢润忽然想起来,“这人是原来宁侍妾安排的吧?”

    “就是他,不过他当时还只是个负责洒扫的小厮。当初有人挑唆大公子针对方侧妃,后来那些人都被发落了,倒是让这个长宽出了头。”

    “不过他一向安分,是个闷葫芦,更没什么主见,王爷才留下他的。”

    谢润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走。

    等把陶陶收拾好了,她才带着人回春山院。

    “长宽呢?”

    月牙儿:“在耳房。他胆子小,一有个动静人就怕的不行,说话都结巴。”

    “奴婢怕他吓出个好歹,让人带着他去耳房待着。”

    谢润:“长宽有说什么事吗?”

    月牙儿点头:“说是大公子的事情。”

    “等了几日,可算是等到人了。”

    大公子自那日醒了后,一直都是傻乎乎的,完全无法自理。

    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再忠心,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

    如今看来,长宽是考虑的差不多了。

    谢润一进耳房,长宽就下意识往后退,低着头,似乎想找个洞钻进去。

    谢润也就没动,站在门口:“这里如今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了。”

    隔着一段距离,没那么强的压迫感,长宽才勉强轻松些许。

    长宽低着头:“奴才见过谢侧妃。”

    “不用多礼。”谢润静静看着他,“你此番前来,是有关大公子的消息要报?”

    长宽怯弱的点了点头,“淡桃姐姐和小纾姐姐几番询问,奴才实在是怕极了,日日难眠……”

    “说。”

    长宽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大公子……是故意找孙侧妃站在假山下说话的!”

    他说完,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暴怒声。

    睁眼悄悄看了眼谢侧妃,发现她满脸淡然,似乎半点不惊讶。

    谢润:“我也有所猜测,只不敢肯定。”

    “你这般说,可有什么证据?”

    “奴才没有证据。”长宽声音小的可怜,“因奴才是宁侍妾在时选拔的人,又十分听主子的话,大公子待奴才格外宽厚些,许多事情也没瞒过奴才。”

    “大公子爱玩蹴鞠,可王爷和木奶娘都管得严,不让他碰。”

    “他每隔几日会趁着练字的空隙偷溜出去,只带着奴才在身边。”

    “有一日,大公子带着奴才在飞鹤亭附近玩蹴鞠,忽然就看到了木奶娘……”长宽瑟瑟发抖道:“发现木奶娘躲躲藏藏,跑到飞鹤亭旁的假山边待了好一会。”

    “等奶娘走了,大公子和奴才才敢过去看,就发现了被割出裂缝的假山。”

    谢润:“所以大公子早就知道假山的位置有裂缝。”

    “那日我撞见他被木奶娘训斥,那时大公子是故意去跑到那地方去观察裂缝?”

    长宽点了点头:“奶娘约莫是心虚,怕被大公子发现端倪,才失了分寸,出口训斥了大公子几声,谁知道谢侧妃正好在附近。”

    长宽:“江庶妃从假山摔落那日,奴才跟在大公子身后,恰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孙侧妃。”

    那时正是谢润让人递了消息,把孙侧妃给喊回来的。

    “大公子不喜欢后院任何妃妾子嗣,向来独来独往,那日忽然一改常态……奴才隐约猜到了大公子想做什么,扯了他的衣角,不过被大公子给瞪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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