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侍女傲气冲天:“我家县主乃雍国公先夫人的亲妹妹。”

    顾婳颔首:“原来是姐夫母亲的妹妹,晚辈有幸。”

    姜家侍女听着感觉不对味,看她一眼,回去复命。

    顾婳没再理会,对秋掌柜笑笑:“秋掌柜,我很想看看您说的首饰呢?”

    秋掌柜示意侍女捧出一个木铺了丝绒的盒子,里面是一套银镶紫水晶的首饰,雅致又特别。

    顾婳满眼惊艳:“真是太漂亮了。”

    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上次周管事说还要给您配两套首饰,这套专门为您准备的。”

    顾婳讶然。

    但这是周管事安排的,她不便推辞。

    本就是为了顾全国公府颜面,并不属于她的,将来若是离开雍国公府,不带走就是了。

    秋掌柜对身边侍女吩咐:“包起来,送去雍国公府。”

    顾婳想明白了。

    坦然接受,并没推辞。

    “慢着。”脆生生的女声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姜若曦傲慢的走了进来,淡漠的扫了一眼顾婳。

    对她莫名不喜。

    虽说是雍国公的晚辈,但长得也太妖娆了些,没有半点贵女该有的矜持。

    身为雍国公的夫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对某些怀揣奢望的女人就要扼杀在摇篮中。

    碍于身份高低,顾婳颔首弯腰:“见过姜县主。”

    姜若曦压根不看她,毫不客气指着紫水晶首饰:“这套首饰我要了。”

    秋掌柜蹙眉:“抱歉,这套首饰是顾二姑娘的。”

    姜若曦一笑:“这套首饰多少银子?我给双倍就是,三倍也行。”

    顾婳挑眉。

    这样的性子,慕君衍会喜欢?

    不知道先夫人的性子又是怎样的。

    秋掌柜脸色淡淡:“不是银子的事,这套首饰并不贵,款式简单,更适合顾二姑娘。姜县主若是喜欢,选更适合的就是。”

    顾婳诧异的看着秋掌柜。

    好刚的性子,完全不怕得罪太后娘家姜氏。

    被怼的姜若曦脸色难看。

    二掌柜见状慌忙赔笑,哄着:“秋掌柜的意思是姜县主身份贵重,适合更华贵的首饰。这套紫水晶瞧着颜色稀罕,配的皆是银饰,的确不贵。”

    二掌柜对身边的侍女使眼色,侍女赶紧去取更华贵的首饰。

    姜若曦是琳琅楼的老客户,知道秋掌柜有个坏脾气,就是若是首饰买家带着不合适,给多少银子她都坚决不卖。

    秋掌柜的客户非富即贵,她也不想得罪。

    睨了顾婳一眼,越看越不喜。

    明日进宫一定要让慕君衍将这位少夫人的庶妹赶出国公府。

    留这么个祸害在府里,容易惹出非议。

    姜若曦端着贵女应有的气势,高扬着脑袋,傲睨顾婳:“秋掌柜说得对,身份当配适合的首饰。不是你的就不要胡乱肖想,免得丢自己的脸。”

    顾婳含笑:“姜县主说得极是,晚辈领教了。”

    一声晚辈,姜若曦听得难受。

    她不过年方十八,怎么感觉被她一句晚辈叫老了好几岁。

    冬花读书不多,可也听出了姜若曦针对顾二姑娘。

    周姑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保护好顾二姑娘,这气不能受。

    她往前一站,行了个标准的下礼。

    “姜县主,奴婢乃国公府的人,顾二姑娘乃我家主君亲自聘请的女先生。琳琅楼的首饰都是国公爷吩咐替姑娘置办的,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

    当众被一个奴婢怼,姜若曦脸色顿时一沉。

    “你叫什么名字?”

    冬花脑袋瓜一抬:“奴婢名冬花。”

    “冬花是吧,我记住了。”

    姜若曦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待她嫁入国公府,第一个就将这个不知尊卑的贱婢杖毙!

    顾婳无语的看着姜若曦的背影。

    又看看冬花,低声道:“你不怕她真成为主君的夫人?”

    “就她?可能吗?”冬花瞪大眼睛。

    顾婳想笑:“怎么不能?你没听见皇太后赐婚吗?”

    “主君不喜之人,谁也摁不住主君去娶。”冬花信心满满。

    “你怎知主君不喜?先夫人不也是赐婚的吗?她们是姐妹,说不定主君爱屋及乌。”

    “先夫人不一样,她喜欢主君很多年,性情温婉娴静,知书达理,嫁入国公府对下人都是极好的。这位是什么性子,别说主君了,就咱们国公府的奴婢们都瞧不上。”

    两人一边低声嘀咕,一边走出琳琅楼。

    顾婳心里有底了。

    冬花随着顾婳拐进一条巷子,不远处就是一间不大的书肆。

    门前挂着牌匾:古青书肆。

    “你在外面等一会,我去拿几本练字用的本子。”

    “好的。”冬花守在门口。

    顾婳迈入门槛,正在整理书架上书籍的掌柜闻声回头。

    “哎呀,顾姑娘,您可一个多月没来了。我还打算让人悄悄去问顾府您怎么了。”

    掌柜吩咐小厮去斟茶。

    顾婳弯了弯腰:“掌柜有心。最近我随长姐进了雍国公府,一时没时间出来。”

    “原来如此。您抄写的书稿最受欢迎,学子们都说您的字迹清秀,誊抄认真,看得清楚,又无错字,个个都想买你的誊抄本呢。”

    顾婳脸微红:“抄就要抄得认真。”

    “你是不是来拿空白本的?”

    “正是。”

    “这次拿多少?”

    “十本吧。再给我两支毛笔。”

    顾婳蜷着手指。

    以前抄一本书赚十文,抄三本可换一斗精米。

    抄书的事她做了一年半,堪堪赚了五两多银子,几乎全用在打探慕君衍行踪上了。

    她很清楚,依附慕君衍是暂时的。

    总有一日,她会离开,会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俗话说,没钱寸步难行,有钱能使鬼推磨。

    银子,是必须赚的。

    小厮端茶上来,掌柜吩咐去取十本空白本。

    这种本子表面是正常蓝皮书页,内里誊抄哪本书,书页上就写书名。

    小厮将十本空白本用兰花布包好,两支毛笔用油纸卷起,一起递给顾婳。

    “掌柜,我想问下,若是世面难求的古籍、孤本,价格是多少?”

    掌柜眼睛一亮:“那要看是哪些古籍孤本了,若是文人们苦寻而不得的,价格比你之前誊抄的高出十倍。”

    顾婳心里激动。

    雍国公的书房就有很多珍稀古籍,还有千金难求的孤本。

    她一直盘算此事,幸好今日有机会来问下。

    她默默算了下,若是誊抄一本赚一百文,只需要十本就是一两银子。

    只要她借着誊抄国公先夫人文稿的同时,努力誊抄多几本古籍孤本。

    抄上三个月,待慕君衍战死时,她起码有银子逃离裴氏魔掌。

    “请掌柜写下您想要的古籍孤本的书名,若我能寻到,就抄写一两本给您先试试,可好?”

    “好好好。”

    掌柜马上提笔写了几本书名,递给顾婳。

    顾婳小心翼翼折起收好:“那我先走了。”

    冬花见她提着一个大包,赶紧上去接过来:“这么重,都是练字本吗?”

    顾婳含糊点头。

    抄书的事,她不想国公府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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