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婚五年有余,至今未见子息。

    谢聿铎听见大哥突然提起这事,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大哥却在榻上合着眼皮,自顾自说了下去。

    “说起来,咱们俩自小都是在铺子柜台里边长大的。以前祖父在时,总是夸你聪明,比我强。我呢,当时总是不服气,又经营了这几年,自认为还不错……

    没想到,你这一出手,就能赚几百两银子,差不多是咱家铺子大半年的利润……这么着走一步,想三步……祖父看的不错,你果真比我强……”

    声音越来越小,随即起了鼾声。

    谢聿铎看完账本,见大哥果真睡熟了,轻轻叹了口气,给他盖了被子,又走到后院,跟西院的丫鬟说大哥在前边歇着,就回东院来了。

    等回了东厢房,沈绮早就梳洗好了,穿着家常衣服,散着乌云般的头发,在灯下翻看新旧两本账本。

    谢聿铎趁着洗漱的空档,给沈绮说了这批药材的来龙去脉。

    沈绮用笔杆抵着下巴,笑道:“虽说事情顺利,细细听来,我倒觉得咱们是一样的处境。我那边有二婶的猫腻,你这边也觉得汤主管有什么事瞒着主家。”

    “正是,处置这种事情,比正经生意还难做。”

    沈绮会意点头。

    “你长久不在家,如今也才回来几个月。若是一回家,就赶走主管,难免有夺权霸店的嫌疑,大哥嘴上不说什么,未免也会多心。”

    谢聿铎洗漱好,擦干了手,坐在沈绮对面的椅子上,笑道:

    “你我倒是一路的心思。都晓得,初来乍到,不好推翻旧主。”

    “你既说这些年铺子不景气,想必日后的生意,也不会比之前更坏了,且慢慢看着吧。”

    谢聿铎见沈绮收了账本,正打算转身,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在怀里,抚弄她的满头乌发。

    “好灵透的姑娘,有你为妻,果真是我的福气。”

    沈绮含着笑,嗔怪道:“听说,你只相看了我一个,怎么知道别的姑娘不是你的福气呢?”

    “你这么伶俐的人,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这才是百世修来同渡船,千世修来共枕眠。你我夫妻的姻缘,原是天上的月老儿早就系了红线,上天定好了,隔山隔水,也是要系在一起的。”

    沈绮听着这孩子气的话,笑着推开他。

    “你又没见过我,万一我是个傻瓜,你这一辈子不就后悔死了?”

    谢聿铎长叹,“可见上天可怜我,不忍我一世受苦,才有你我今日的缘分。”

    “呸,换了别人在你怀里,你也是这么说。”

    谢聿铎听了这话,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走进卧室,按在床上,嬉闹着抓她的痒痒肉,非要她改了口不行。

    “哈哈……哈哈……我错了……好哥哥……饶了月儿吧……”

    沈绮笑得不行了,低声应他。

    “我的心,只有天知道罢了……”

    一连几日,二婶总是担心自己克扣菜钱的事情被揭穿,虽说自己已经偷偷改了一部分账目,到底还是坐立不安。

    过了半个多月,她看沈绮一直风平浪静的样子,自己旁敲侧击了几回,也都相安无事。

    转眼到了十月,账本又回到二婶手上。

    她看着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又暗地里又大骂沈绮贪婪,也做出这样中饱私囊的事来,抢了自己的油水,很是愤愤不平。

    一日,用早饭的时候,堂嫂孙氏忽然有些作呕。

    众人见了,都有些奇怪,大哥谢聿铭最是紧张,忙拿了茶给她漱口。

    “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的菜不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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