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冷,你以后不用再等我了,你好生睡,我也安心些,记住没?”

    “嗯。”

    怀中的人儿低低应了一声。

    “至于,大哥大嫂的事情……我也,不太知道。”

    像这样惨烈的事情,若是说出来,只怕会吓到她。

    沈绮点点头,早就猜到这样的闺阁内情,他八成也弄不清楚。

    为了此事,沈绮也不好把娘亲送的观音像摆出来,索性好生包在锦盒里,放在了箱笼深处。

    幸好一连多日,也没听说孙氏那边出事,她才略略安心。

    果真,一忙就忙到了年底。

    沈家大哥也很忙。

    自从那日说定了开铺子的事情,谢聿铎果真抽空去了绣球街,看定了一座带铺面的宅子,正位于十字路口,门前宽阔,人来人往,很是合人心意。

    谢聿铎找了主家,两边打点好了。又过两日,又和沈家众人一同去这座宅子里细细看了一遍。

    这座宅子门面二间,到底三层,一层是门面铺子,一层做住房,一层做厨房。院子虽小些,却极清净雅致,大家都赞不绝口。

    沈绍盘算过自家的本钱,若是先交上三年租金,剩下的银子还不耽误日后的生意周转。

    谢聿铎却止住了他。

    “这座宅子本价一百二十两,若是典上三年,也要二十多两银子。我认识一位在省城放贷的言大官人,大哥若是放心,借他二百两银子,你且得手使了。到日后生意周转过来,三年五载,慢慢陆续还他,也不迟。”

    沈绍闻言,果真有些心动,却也很是迟疑。

    “我知道你的好意。只不过,到明日铺子开张,少不得摆上几席酒,请近邻聚新友聚上一聚,还要整治鞍马、聘请伙计,再有,宅子里的用居家当也是一笔,算下来,少说也得七八十两银子。”

    沈绍和爹爹一样,不是那等寅吃卯粮的人。

    “我想着,若是一开始就先开了借贷的口子,只怕后力不济,没得让人追着讨债。依我的盘算,还是量力而行的好。”

    谢聿铎微微点头,语气不显波澜。

    “大哥放心。这位大官人,前两年和我一起结伴去过滇藏,一路生死相随,原是过命的朋友。我出面为你做保,若是看我的面子,他定然分毫不要你利钱。你且安心使着,多下来的便留做本钱,好歹手上也宽泛些。”

    别人都没留意,唯有沈绮瞅了谢聿铎一眼,略略点了点头。

    沈绍虽然比谢聿铎大上两岁,却甚是敬重这位妹夫,知道他是个精干靠谱的人。他这么说,若自己再推脱,倒显得啰嗦,听见这番话,便拱了拱手,痛快答应下来。

    “这位言大官人虽是你的挚友,也得按照行情,每月五分行利,这总是少不得的。再者,我虽不是那等背信弃义的人,也要写好文书,双方画了押,叫那大官人放心。”

    这边取来纸笔,随即写了一纸文书,谢聿铎坚决不肯让他写上利钱,两边厮让了一番,终于罢了。

    这边文书写好,下午便有人送来二百两白花花的现银,沈绍谢了来人,好生收了。

    第二日,宅子旧主过来,依旧是谢聿铎牵线作保,双方签了买卖文书,当场交割了一百二十两银子,沈绍收了宅契,交予妻子乔氏收好。

    过了半月,沈家新宅收拾停当,绣球街上的成衣铺子也七七八八了,沈绍出银子买了半船的布料,雇了两个去过南方的老成裁缝,又找了两个年轻伙计,择了吉日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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