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和谢聿铄两个人年龄相仿,上次见过一面,早就成了好友,而今更是不亦乐乎。

    尤其是铄儿,家中哥哥、姐姐都比他大得多,他自小就没有玩伴,老太太整日吃斋念佛,他一个人闷得很。

    眼下,来了个能爬树捉鸟、会下河摸鱼的伙伴,他欢喜的不得了。

    虽然老太太说要出钱,沈绮也没当真伸手去要,自己拿了银子,张罗着给两个弟弟买书、买笔,置办上学的衣服、鞋袜等,一应物件都是双份。

    又叫谢聿铎问好了学堂,拜见了夫子,送上了束脩,再安排家中马夫早晚接送。

    大半个月下来,桩桩件件都安排妥当了。

    第一天,沈绮把两人收拾得规规矩矩,亲自陪着送去了学堂。

    回到家,她又拿了针线,开始给他们缝制清神明目的香包。

    忽然,敲门声响了起来。

    沈绮以为是玉镜,应了声,又见没人进来,就放下针线,打开房门。

    奇怪,门口没人。

    正要转身回房的时候,余光一扫,自家窗户边上多了一大把新鲜的枇杷果。

    沈绮心中疑惑,快走两步,左右瞧瞧,就瞧见了云姨娘颤颤巍巍往后边走的背影。

    此后,隔三差五的,东厢房就会响起敲门声。

    没人应的时候,窗前总会多些东西。

    有时,是两个新鲜的桃子。有时,是一包麻糖,或是甜瓜、苹果、蜜糕,总是不重样。

    云姨娘还是没跟沈绮说话,可她心里,都知道,也都记得。

    晚间,沈绮缝好了香包,送在后边给弟弟们一人一个,顺便问了功课,又打发两人睡下。

    忙了一圈儿,她见谢聿铎还迟迟不归,便将枇杷果淘洗干净,用白瓷盘子装了,来到前边书房寻他。

    谢聿铎正在书案前写字,见沈绮推门进来,忙搁下笔,起身来迎。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事?”

    沈绮把果盘递给他,笑道:“没什么事。我见这枇杷果还新鲜,若是放在明天,怕是不中吃了,所以拿给你尝一尝。”

    谢聿铎接了盘子,牵着她走到书案前,按在椅子上,又把满桌的纸笔文书推到一边,自己抬腿坐在书案上,跟她说话。

    “这才四月,枇杷倒是少见,你叫人买的?”

    “不是,是云姨娘给的。”

    “哦?”

    谢聿铎眉毛一挑。

    “我竟不知道,你们还有这交情?”

    沈绮摇摇头。

    “没什么交情,也不曾好生说过话。大概是,看我送聿铄去学堂,有意谢我?说来也怪,老太太把聿铄养到这么大,姨娘怎么不去谢她老人家?”

    谢聿铎随手拈起一只枇杷果子,瞧着圆润光滑,甚是鲜嫩,三两下剥好了,递到沈绮嘴边。

    “你奇怪,我更奇怪。说起来,你大概还不知道,不仅聿铄是老太太养大的,就连云姨娘,也是老太太养大的。”

    “哦?”

    “我之前听大姐姐说过几句,说云姨娘约摸七八岁就被祖母买来当丫鬟,对她极好,养到快要论婚嫁的时候,不知为何成了西院的姨娘,生了聿铄,再后来,又把孩子留给老太太养。”

    谢聿铎又剥好了一个枇杷,喂到她嘴里,顺便伸手去接她吐出的果核儿。

    “哦……那等下次见了大姐姐,我再好好问她。”

    “大姐极少回家,上次是你我成婚,下次大概是玉镜出嫁了。”

    “哦,好吧……很甜呢,你也吃。”

    沈绮一连被喂了好几个,自己也拈起一枚,剥了皮递给夫君。

    这人两下就吃光了果子,却没停下口,顺势去吮她沾了果子汁液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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