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寿宴的正日子,谢家只邀请了关系亲近的亲戚们,沈绮的父母兄嫂也应邀出席祝寿。

    当日晨起,谢晏作为长子,在破晓之际,率领全家上下人等,叩拜列祖列宗。

    随后,家中小辈,按照长幼之序,依次给老寿星叩拜祝寿,敬送寿礼。

    吴老太太满头白发,端坐上首,瞧着跪在地上祝寿的儿孙,喜得合不拢嘴,好生热闹了一天。

    第三日,寿宴进入尾声,受邀而来的大多是不甚亲近的远亲近邻,还有些交往不多的生意搭子。

    今日来拜寿的人最多。

    有人要来叙叙旧情,有人要走走关系,更多不甚相熟的客人,是为了开开眼界,见见世面,看一看平山县第一大户的豪奢排场。

    这日,沈绮作为当家待客的主母,不免像前两日一样,郑重装扮,头上珠翠堆盈,鬓畔宝钗齐整,裙边环佩叮当,身穿正红彩绣遍地金锦裙,腰肢袅娜,犹如杨柳轻盈,花貌娉婷,好似芙蓉艳丽。

    行动之间,恍若神妃。

    宴席上,自然又是一番觥筹交错。

    客来客往之间,谢聿铎还端着酒杯过来找她,假装是有事要问,却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和她碰了个杯。

    “娘子,辛苦了。”

    沈绮抿嘴一笑,只喝了半杯,趁人不备,把自己手中另外半杯递到他唇边。

    “二爷也辛苦。”

    谢聿铎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带着笑回前厅去了。

    直到散了宴席,后半晌的时候,一大群乌泱泱的女眷去花园凉棚处,看戏听曲。

    男客们由公爹、二叔、大哥陪着,在前厅边喝茶,边论些生意门道。

    在生意上最为精通的谢聿铎,反而不在场,他被铺子管事请了去,在前边书房待客。

    花园凉棚之下,分排摆着低椅高凳,一干女客皆在这儿坐着听戏,一旁的小几上摆着吃食茶水,水晶盘内,高堆香梨蜜橘;碧玉杯中,满泛甜酒香茶,极是丰盛。

    一群小丫鬟在旁边打扇递茶,擦桌整果,井然有序。

    吴老太太坐在正当中,二婶居左,沈绮居右,孙雪意早就回房去了。

    这两日下过雨,天凉了一些,可沈绮还是觉得热,加上周边女眷众多,不免有脂粉气味,沈绮被熏得没精神,觉得一阵阵恶心胸闷。

    眼看见众人都在闲聊听戏,又有丫鬟照应,左右无事,沈绮跟祖母说了一声,从一众看戏听曲的女眷中抽身出来,扶着小绫的手,躲到祖母院子的正堂上,准备好生歇上一口气。

    小绫见二奶奶脸色发白,额间生了细汗,估计是热得不舒服,忙去给她倒了一大杯凉茶来。

    沈绮接了茶,一连喝了两大口,才觉得身上好受一些。

    小绫拿着团扇,一下一下给她扇着风,又递过去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忍不住心疼。

    “看这几天把您累得,睡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人都瘦了些。”

    沈绮按着胸口,微微一笑。

    “大家都很累,等忙完今日就好了。到了明日,我可要跟祖母告个假,好生歇上几天。”

    “好些天白日里都这么不舒服,到晚上凉快了才好,您又不跟二爷说,让他请个大夫来瞧瞧。”

    沈绮摇了摇头,拍了拍小绫的手,叫她放心。

    “我这是老毛病,就是热的,自打小时候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过了这几天,到了八九月,等天儿凉快了就好了。白白吃那些苦药,还不够受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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