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左右开弓,一连甩了赵婆子四五个巴掌。

    “贼婆子,你算什么东西,敢伸手跟我们家二奶奶拉拉扯扯,且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我们二爷二奶奶的家!”

    赵表婶被这丫鬟打得一个趔趄,半天没爬起来。

    “好!”

    谢聿铎拍了拍手,满是赞许。

    “下去找管事,说是二爷的话,赏你半年的月钱。”

    这丫鬟喜滋滋地谢恩。

    他赏完丫鬟,环视众人。

    “我家娘子好心把你们请到我家中做客,你们倒把她欺负哭了,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不敢吭声,有些识时务的伶俐人,早就一点一点往门外挪步了。

    良久,终于有位没眼色的老妇人,仗着和祖母有些交情,勉强给众人出头。

    “二郎,我们都是为了你和你媳妇好,这一直没有孩子,可不得看看大夫吗!”

    一有人出头,马上有人随声附和。

    “是啊是啊,若是身子有毛病,早点看病,也能早点治好啊。”

    “就是,好好说话,怎么乱打人呢……”

    只不过,众人再也不敢提许大夫了。

    谢聿铎眼中满是寒光,嘴上却带了笑意。

    “哦,各位这么操心,我可真是感激不尽。”

    他顿了一顿。

    “我娘子的身子,我最清楚不过,她没有任何毛病。倒是我自己,怕是有什么问题。不如,劳烦那位许大夫,给我把把脉吧。”

    说着,哗啦一声,他拉了一个高几过来,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许大夫,请吧。”

    许游犹豫再三,还是慢慢走了过来,搭上脉,略微摸了一摸。

    正值盛年的汉子,脉搏强壮有力。

    许大夫垂了头回话。

    “二爷身强体健,绝没什么问题。”

    他正想抽回手,却被谢聿铎反手拉住胳膊,“嘭”地一把按在桌案上。

    谢聿铎的语气不紧不慢。

    “急什么?我年少时也读过些医书,瞧着大夫你的脸色不大好,不如换我给你把把脉。”

    许游生生被按在桌子上,手上吃痛,却不敢用力挣,忍气吞声。

    沈绮抬起了泪眼。

    她知道,谢聿铎精通生药的天然药理,却不会把脉。

    但会把脉的许游,丝毫不敢吭声。

    “双眼飘浮,气虚浮躁,眼含趋炎附势之光。肝失疏泄,胆失通降,从骨子里就缺些肝胆气。脉象虚浮,心血不足,应该是亏心事做得不少。心粗气浮,痴呆健忘,是不是忘恩负义惯了,也不长长记性?许大夫,你可病得不轻啊!”

    许大夫被骂得满脸通红,不敢吭声。

    谢聿铎撒开手,随即倒了杯茶,给自己洗手。

    洗手的水,险些泼了许游一脸。

    谢聿铎话锋一转。

    “我听说,许大夫是白河镇的人?”

    旁边几位留下来看热闹的妇人,听了这话,纷纷在边上点头,跃跃欲试,恨不得直接告诉他,这位年纪轻轻的许大夫,就是跟他媳妇之前订过亲的男人。

    许大夫偏过了头,不去看并排而坐的沈谢夫妇,低声说是。

    沈绮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忍不住掐紧了手指。

    他,他会怎么想?

    谢聿铎还在不紧不慢地擦手,擦得格外认真。

    “哦?想必许大夫知道,我家是开生药铺的。医馆离不开买药,我看你自己也病得不轻,若是有需要的,尽管说话。毕竟在我们家,别的都不算什么,只有我娘子最为要紧,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看在她的份上,别说你这么个重病的可怜人,即便是条白河镇上的狗,我也会给个面子。”

    许游被骂得坐立难安,根本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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